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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八年三月


  三月丁巳朔,有司言:「京諸司流外人選滿並授官。勒留及有歸司者,准律,品官任流外及雜任于本司,杖罪以下依決罰例,徒罪以上依當贖法。今諸司使副、三班使臣犯罪,比同品官具決罰、當贖取裁,而諸司職掌即依例當贖,非便。望自今流內品官任流外職事,准律文處分;諸司授勒留官及歸司人,犯徒、流等罪,公罪許當贖,私罪以決罰論。」從之。

  詔免監察禦史孫日新,仍削籍三任,坐為荊湖同轉運日職事不治,擅侵官地為廐舍故也。

  殿中丞陸範前知濠州鐘離縣,民有婦殺其夫者,範鞫不得實,民家訴於上,詔劾之,婦棄市,範坐免官。

  己未,同州言民饑,發倉粟四萬斛賑之。

  癸亥,以右諫議大夫、同判三司宋琪為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始分三司為三部,各置使。右諫議大夫、同判三司王明為鹽鐵使,左衛將軍陳從信為度支使,如京使郝正為戶部使。正,平遙人也。

  上嘗語宰相曰:「三司官吏奏事朕前,紛紜異同,互有所說,此固不為私事,但迭執偏見,不肯從長商度,朕每以理開諭。若帝王躁暴,豈能優容?朕於臣下務在將護,才用優劣,一一可見,隨其器能,各加任使。奏對之際,無不假以辭色,善惡兼聽,未嘗峻折之也。」宋琪曰:「人之才用,罕有兼備,陛下聰明照臨,短長俱露,或又初見天威,內懷懾懼,若不賜之辭色,何由畢其懇誠。先帝晚年稍傷嚴急,聖心深鑒事理,曲盡物情,臣下幸甚。」

  己巳,諸王及皇子府初置諮議、翌善、侍講等官,以戶部員外郎王遹、著作佐郎姚坦、國子博士邢昺等十人為之。先是,詔丞郎、給諫以上官于常參官中舉年五十以上通經者備宮僚,遹等被舉。坦、昺,皆濟陰人也。(據姚坦傳,太宗召坦等面諭,然與雍熙二年畢士安等為記室時聖語不異,蓋重出也。今從寶訓,不載於此。)

  壬申,豐州刺史王承美言契丹來寇,承美擊敗其眾萬餘,追北百有餘裡,至青塚,斬首二千餘級,降者三千帳,獲羊馬兵仗以萬計。

  癸酉,幸金明池,觀習水戰,遂幸瓊林宴射。

  丙子,上禦講武殿,覆試禮部貢舉人,擢進士長沙王世則而下百七十五人,諸科五百一十六人,遂並為定制。(登科記是年始分甲、乙。按國史志,分第甲、乙,乃五年事也。)

  初,李穆坐盧多遜黜降,左右無敢言者。左拾遺、直史館宋准,因奏事盛言穆長者,有檢操,常惡多遜專恣,固非其黨也。上寤。於是,穆同知貢舉,預侍立,上見穆顏色餷瘁,謂曰:「卿何故如此,豈非黜降以來憂畏所致乎?」即日還穆舊官。

  甲申,除福建諸州鹽禁,官賣之,斤為錢二十五。又以民乏銅錢,令於建州鑄大鐵錢,與銅錢並行,尋罷之。

  乙酉,斬孟州進士張兩。兩試吏部不合格,縱酒大罵於街衢中,言涉指斥,遊徼吏捕以聞。上怒,故抵於法。同保九輩永不得赴舉,州長吏罰一季俸。

  詔:「虔州歲市鉛錫六萬斤,斤為錢二十九,增六錢。信州市鉛,斤為錢十五,增五錢。饒州市炭,秤為錢十,增三錢。」從轉運使張齊賢之請也。齊賢初除轉運使,辭日,上面命曰:「江左初平,民間不便事一一條奏。」齊賢曰:「臣聞江南舊以鐵為幣,今改用銅錢,民間難得,而官責課,頗受鞭撻,此最不便。」上曰:「漢時吳王即山鑄錢,江南多出銅,為朕密經營之。」

  初,李氏歲鑄六萬貫,自克復,增冶匠,然不過七萬貫,常患銅及鉛錫之不給。齊賢乃訪得江南承旨丁釗,曆指饒、信、虔州山谷產銅、鉛、錫之所,又求前代鑄法,惟饒州永平監用唐開元錢料,堅實可久,由是定取其法,歲鑄三十萬貫,凡用銅八十五萬斤,鉛三十六萬斤,錫十六萬斤。齊賢即詣闕面陳其事。詔既下,頗有言其妄者,令中書召齊賢問訊,齊賢詞甚確,乃可之。丁釗亦得複補殿前承旨,掌銅場。或又言新法增鉛錫多者,齊賢固引唐朝舊法為言,始不能奪。然唐永平錢法,肉好周郭精妙,齊賢所鑄,雖歲增數倍,而稍為麄惡矣。

  國子監丞、知開封府司錄參軍事趙孚上言:「去歲豐稔,而科納弛慢,尚有逋租,苟非賞罰,何以懲勸。請自今諸縣令、佐凡曆三年,收賦稅並得依限齊足者,超資任以大縣;曆二年,違限不足者,降資授以小縣。」詔從之。

  孚又言:「莊宅多有爭訴,皆由衷私妄寫文契,說界至則全無丈尺,昧鄰里則不使聞知,欺罔肆行,獄訟增益。請下兩京及諸道州府商稅院,集莊宅行人眾定割移典賣文契各一本,立為榜樣,違者論如法。」詔從之。(趙孚,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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