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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寶七年十月


  冬十月,開封府言京城諸官司獄皆空,無系囚。

  甲申,上幸迎春苑,登汴堤,發戰艦東下。

  丙戌,複幸迎春苑,登汴堤,觀諸軍習戰,遂幸東水門,發戰棹東下。

  江南國主複遣其弟江國公從鎰、水部郎中龔慎修重幣入貢,且買宴,上皆留之,不報。

  曹彬與諸將入辭,上謂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略生民,務廣威信,使自歸順,不須急擊也。」且以匣劍授彬曰:「副將以下,不用命者斬之。」潘美等皆失色,不敢仰視。自王全斌平蜀多殺人,上每恨之,彬性仁厚,故專任焉。(邵氏見聞錄雲趙普實薦曹彬。按此時普已罷相出鎮矣,恐邵氏誤,今不取。紀事本末:太祖初命曹武惠彬討江南,潘美副之,將行,賜燕于講武殿,酒三行,彬等起跪於榻前,乞面授處分,上懷中出一實封文字付彬,曰:「處分盡在其間。自潘美以下有罪,但開此,徑斬之,不須奏稟。」二臣股栗而退。訖江南平,無一犯律者。比還,複賜燕講武殿,酒三行,二臣起跪於榻前,曰:「臣等幸無敗事,昨授文字,不敢藏於家。」即納於上前。上徐自發封示之,乃白紙一張也。上神武機權如此。初特以是申令,使果犯而發封,見而為白紙,則必入稟,及歸而示之,又將以見初無輕斬之意。恩威兩得,故雖彬等無不折服。)

  壬辰,曹彬等發荊南,赴金陵。

  丁酉,以吳越王俶為升州東南面行營招撫制置使,仍賜戰馬二百匹,遣客省使丁德裕以禁兵步騎千人為俶前鋒,且監其軍。

  己亥,曹彬等自蘄陽過江,破峽口寨,殺守卒八百人,生擒二百七十人,獲池州牙校王仁震、王宴、錢興等三人。

  甲辰,以曹彬為升州西南面行營馬步軍戰棹都部署,潘美為都監,曹翰為先鋒都指揮使。

  初,王師直趨池州,緣江屯戍皆謂每歲朝廷所遣巡兵,但閉壁自守,遣使奉牛酒來犒師。尋覺異于他日,池州守將戈彥遂棄城走。閏十月己酉,曹彬等入池州。

  先是,上遣八作使郝守浚(守浚,未見。)率丁匠自荊南以大艦載巨竹嶎,並下朗州所造黃黑龍船,於採石磯跨江為浮梁。或謂江闊水深,古未有浮梁而濟者,乃先試于石牌口。既成,命前汝州防禦使靈邱陸萬友往守之。

  丁巳,曹彬等及江南兵戰於銅陵,敗之,獲戰艦二百餘艘,生擒八百餘人。(銅陵,在池州東北一百四十裡。)

  庚申,知制誥、史館修撰扈蒙上言:「昔唐文宗每開延英,召大臣論事,必命起居郎、舍人執筆螭坳,以紀時政,故文宗實錄今最詳備。後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學士及樞密直學士輪修日曆送史館。近朝以來,此事都廢。每季雖有內廷日曆,樞密院錄送史館,然所記者,不過對見辭謝而已,帝王言動,莫得而書。緣宰相以漏泄為虞,無因肯說;史官以疏遠是隔,何由得聞!望自今凡有裁制之事,優恤之言,發自宸衷,可書簡冊者,並委宰臣及參知政事每月輪知鈔錄,以備史官撰集。」詔從之,命盧多遜專其職。

  壬戌,曹彬等至當塗,雄遠軍判官婺源魏羽以城降。雄遠,即當塗也,江南置軍於其縣。王師先拔蕪湖,又克當塗,遂屯採石磯。

  潭州歲貢新茶,斤片重厚,頗異他歲,有司請別定其價,上曰:「茶則善矣,無乃重困吾民乎!」癸亥,詔潭州依舊棬模製造,毋輒增改。

  甲子,監修國史薛居正等上新修五代史百五十卷。明日,上謂宰相曰:「昨觀新史,見梁太祖暴亂醜穢之跡,乃至如此,宜其旋被賊虐也。」

  丁卯,曹彬等敗江南二萬余眾於採石磯,生擒一千余人及馬步軍副都部署楊收、兵馬都監孫震等,又獲戰馬三百餘匹。初,江南無戰馬,朝廷每歲賜與百匹,至是驅為前鋒以拒王師,既獲之,驗其印記,皆朝廷所賜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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