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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昶墓誌銘(湛若水)


  南京吏部驗封清吏司郎中定山莊公墓志錄

  湛若水

  先生諱昶字孔陽號木齋江浦人蔔築浦口清江建亭而東莞林緝熙適至扁曰臥林遂號臥林居士遷定山橋曰雙泉閣曰天風亭曰活水曰溪雲則又號定山居士四方人稱之亦曰定山先生本姓章氏宋丞相郇國得象之後子孫由閩越而浦城而松江至祖曰智甫者以儒術名洪武初不樂仕進逃名更姓莊氏遊淮泗至江浦家焉父諱詡贈徵仕郎行人司左司副妣任氏贈太孺人配李氏封孺人先生生於正統丁巳?兒甚異十一歲充邑庠生十三補廩膳景泰丙子領鄉薦成化丙戌舉進士選庶吉士授翰林檢討夙志慕古文尤奇偉與之交遊者皆一時名儒如白沙陳先生一峰羅先生其尤者也 憲廟欲設上元鼇山燈先生同編修章公懋黃公仲昭上培養君德疏言甚剴切忤旨杖之調湖廣桂陽判行間用給事中毛弘禦史陳壯言改南京行人司左司副迎二親就養尋遭二艱丙申服闋不起複超然肥遁有示門人徐光岳無弦太極之詩巡撫都憲王公恕訪于定山欲以白金十五鎰理其敝廬卻之曰受官辦以理私廬可乎十九年癸卯正月白沙先生起□入京過定山相留越月送黔楊州及南遷複送之龍江關故白沙詩曰憶昔經江東多士予所欽論文一杯酒惟我與子斟豈意千載下複此聞韶音我病不出戶何時還盍簪俯仰宇宙間與子契其深或問張汝弼草書先生曰好到極處俗到極處問何如則可曰寫到好處變到拙處曰何居曰所謂行墨因調性者是巳白沙先生亦曰定山草書逈然自成一家者也定山論詩文曰取乎內而忘乎外得之心而應之手如相馬之神非牝非牡如斵輪之巧不疾不徐斯甚至矣若夫優人之學孫叔敖抵掌談笑得其形似者奚可哉其持身則慕伊川法度斬然而難犯接人則慕明道和氣油然而可親嘗曰天之生聖賢將?世道計也或裁成以制其過或輔相以補其不足孔子之于六經朱子之於傳注喚醒聾瞶所以引其不及者至矣今世降風移學者執于見聞入耳出口至於沒溺而淪胥之者非制其過可乎故進而當行道也吾義所安不違道以干譽退而當明道也吾志所存亦不立異以求名弘治七年甲寅後軍都督府經歷周廣榮薦先生恬退自守??亟養有素乞起用 聖旨曰取來用巡撫何公鑒躬詣定山勸駕繼遣應天府候行先是?宰王公恕司寇張公瑄都憲虞公瑤侍郎朱公德提學王公鑒之知州萬公本諸薦疏皆出部檄非特旨也故先生曰吾向以諫被謫既而退處幾三十年矣今乃出特旨敢不行乎且學士丘瓊台常嫉曰引天下士夫背朝廷者昶也吾當國必殺之丘今入閣矣承特召而不行罪其可逭乎七月遂行九月入京朝見大學士徐公溥語郎中邵二泉寶曰定山亦我朝出色人當複翰林乃協輿情丘語人曰我不讓所謂定山也徐公又語學士西崖李公東陽曰定山君之故人君當注意我巳致仕不能?朝廷薦賢矣李但唯唯子會謂西涯初見先生入京戲曰公今後能用大筆字作拜帖乎謁吏部三揖不跪塚宰耿公裕起延之以茶令四司送出部門先生曰第令不失巳官職外物耳吏部題複行人司副子介暨玉巴山弘謂西涯語吏部曰留都根本之地定山還當官此八月乙卯三月升南京吏部驗封司郎中以八月到任十二日病中風疾遷延野寺彌留日甚明年丙辰八月二十日赴通政司告行本部即歸定山自是屢告部不?題處時瓊台丘公亦卒越明年丁巳三月遇考察尚書清溪倪公嶽以老疾退之乃先生告去巳改歲矣故白沙詩曰欲歸不歸何遲遲不是孤臣托疾時此是定山最高處江門漁父卻能知或曰先生與白沙之詩可謂世稱兩絕者曰言語文字之學昔人謂落第二義矣江西張公東白元禎書曰獲睹近作不勝仰慕向裡工夫惜不得聚首論之往年陳白沙會間當盡所言矣張公汝弼書曰君子居間患無書可讀又恐書多而亡羊耳晦庵教萬世學者不得巳有言亦?魯齋所惜也先生之于白沙必有定論更一示我先生俱以白沙之說答之新安進士汪君循從學亦首示以白沙之學循曰欲知先生之心者當觀先生之詩若觀先生之詩者亦可見先生之學甘泉子曰予癸醜下第南歸謁先生于定山瀟然灑落望之知?有德人也今觀先生及諸公之言即先生之學宜與白沙先生同矣而白沙先生語我曰定山人品甚高恨不曾與我問學遂不深講不知其後問緝熙何以告之此猶若有未盡然者何耶或曰以講習不足以入道也故忘言以默識終默不可以示訓也故因詩以立言懼詩名之以召禍也故應詔以混世見世不可以久處也故在告以歸山歸山不能以自潔也故委物而辱身乃先生超然而還大化矣或曰先生之出處進退未易言也其始也激之於瓊台其中也乘之於西涯其終也成之於清□而又悞于子弟門生之不力焉使瓊台而無入相入相而先物故則先生退居三十年矣未必出出而有知巳故人調護之以累薦之賢則必複內翰必不南及南而疾作不知人矣使子弟門生而力焉則必知今法不俱一狀而可掛衣長揖以至而必知自奏知自奏必不罹清溪之忍使清溪而不忍則自八月至明年二月如彼其久中間一念同榜之義全天下之望必有以慮先生而不至從考察退也噫或曰先生既病風不知人其進退當是子弟主之也雖然昔者柳下惠?士師三黜而不去猶曰直道而事人令尹子文曰三仕三巳而無喜慍色甯武子邦無道則愚古之賢聖人立身遇世其遠意豈常情所可測哉十二年己未九月疾大作二十九日終於正寢十二月二十日葬定山之原其明年庚申邑尹胡君昉請祀於鄉祠子男五曰會曰仝曰介曰全曰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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