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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世家·王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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鏻,審知次子也。唐即拜鏻節度使,累加檢校太師、中書令,封閩王。初,延稟與鏻之謀殺延翰也,延稟之兵先至,已執延翰而殺之,膽日鏻兵始至,延稟自以養子,推鏻而立之。延稟還建州,鏻餞於郊,延稟臨訣謂鏻曰:「善繼先志,毋煩老兄複來!」鏻銜之。 長興二年,延稟率兵擊鏻,攻其西門,使其子繼雄轉海攻其南門,鏻遣王仁達拒之。仁達伏甲舟中,偽立白幟請降,繼雄信之,登舟,伏兵發,刺殺之,梟其首西門,其兵見之皆潰去,延稟見執。鏻誚之曰:「予不能繼先志,果煩老兄複來!」延廩不能對,遂殺之。延稟子繼升守建州,聞敗,奔於錢塘。 長興三年,鏻上書言:「楚王馬殷、吳越王錢鏐皆為尚書令,今皆已薨,請授臣尚書令。」唐不報,鏻遂絕朝貢。 鏻好鬼神、道家之說,道士陳守元以左道見信,建寶皇宮以居之。守元謂鏻曰:「寶皇命王少避其位,後當為六十年天子。」鏻欣然遜位,命其子繼鵬權主府事。既而複位,遣守元問寶皇:「六十年後將安歸?」守元傳寶皇語曰:「六十年後,當為大羅仙人。」鏻乃即皇帝位,受冊於寶皇,以黃龍見真封宅,改元為龍啟,國號閩。追諡審知為昭武孝皇帝,廟號太祖,立五廟,置百官,以福州為長樂府。而閩地狹,國用不足,以中軍使薛文傑為國計使。文傑多察民間陰事,致富人以罪,而籍沒其貲以佐用,閩人皆怨。又薦妖巫徐彥,曰:「陛下左右多奸臣,不質諸鬼神,將為亂。」鏻使彥視鬼于宮中。 文傑與內樞密使吳英有隙,英病在告,文傑謂英曰:「上以公居近密,而屢以疾告,將罷公。」英曰:「奈何?」文傑因教英曰:「即上遣人問公疾,當言『頭痛而已,無他苦也。』」英以為然。明日,諷鏻使巫視英疾,巫言:「入北廟,見英為崇順王所訊,曰:『汝何敢謀反?』以金槌擊其首。」鏻以語文傑,文傑曰:「未可信也,宜問其疾如何。」鏻遣人問之,英曰:「頭痛。」鏻以為然,即以英下獄,命文傑劾之,英自誣伏,見殺。英嘗主閩兵,得其軍士心,軍士聞英死,皆怒。是歲,吳人攻建州,鏻遣其將王延宗救之,兵士在道不肯進,曰:「得文傑乃進。」鏻惜之不與,其子繼鵬請與之以紓難,乃以檻車送文傑軍中。文傑善數術,自占雲:「過三日可無患。」送者聞之,疾馳二日而至,軍士踴躍,磔文傑於市,閩人爭以瓦石投之,臠食立盡。明日,鏻使者至,赦之,已不及。初,文傑為鏻造檻車,以謂古制疏闊,乃更其制,令上下通,中以鐵芒內向,動輒觸之,既成,首被其毒。 龍啟三年,改元永和。王仁達為鏻殺延稟有功,而典親兵,鏻心忌之,嘗問仁達曰:「趙高指鹿為馬,以愚二世,果有之邪?」仁達曰:「秦二世愚,故高指鹿為馬,非高能愚二世也。今陛下聰明,朝廷官不滿百,起居動靜,陛下皆知之,敢有作威福者,族滅之而已。」鏻慚,賜與金帛慰安之。退而謂人曰:「仁達智略,在吾世可用,不可遺後世患。」卒誣以罪殺之。 鏻妻早卒,繼室金氏賢而不見答。審知婢金鳳,姓陳氏,鏻嬖之,遂立以為後。初,鏻有嬖吏歸守明者,以色見倖,號歸郎,鏻後得風疾,陳氏與歸郎奸。又有百工院使李可殷,因歸郎以通陳氏。鏻命錦工作九龍帳,國人歌曰:「誰謂九龍帳,惟貯一歸郎!」 鏻婢春燕有色,其子繼鵬蒸之,鏻已病,繼鵬因陳氏以求春燕,鏻怏怏與之。其次子繼韜怒,謀殺繼鵬,繼鵬懼,與皇城使李仿圖之。是歲十月,鏻饗軍於大酺殿,坐中昏然,言見延稟來,仿以為鏻病已甚,乃令壯士先殺李可殷於家。明日晨朝,鏻無恙,問仿殺可殷何罪,仿懼而出,與繼鵬率皇城衛士而入。鏻聞鼓噪聲,走匿九龍帳中,衛士刺之不殂,宮人不忍其苦,為絕之。繼韜及陳後、歸郎皆為仿所殺。 鏻立十年見殺,諡曰惠皇帝,廟號太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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