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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珍李唐賓傳


  朱珍,徐州豐人也。少與龐師古等俱從梁太祖為盜。珍為將,善治軍選士,太祖初鎮宣武,珍為太祖創立軍制,選將練兵甚有法。太祖得諸將所募兵及佗降兵,皆以屬珍,珍選將五十餘人,皆可用。梁敗黃巢、破秦宗權、東並兗鄆,未嘗不在戰中,而常勇出諸將。太祖與晉王東逐黃巢,還過汴,館之上源驛,太祖使珍夜以兵攻之,晉王亡去,珍悉殺其麾下兵。義成軍亂,逐安師儒,師儒奔梁。太祖遣珍以兵趨滑州,道遇大雪,珍趣兵疾馳,一夕至城下,遂乘其城。義成軍以為方雪,不意梁兵來,不為備,遂下之。

  秦宗權遣盧瑭、張晊等攻梁,是時梁兵尚少,數為宗權所困。太祖乃拜珍淄州刺史,募兵於淄青。珍偏將張仁遇白珍曰:「軍中有犯令者,請先斬而後白。」珍曰:「偏將欲專殺邪?」立斬仁遇以徇軍,軍中皆感悅。珍得所募兵萬餘以歸,太祖大喜曰:「賊在吾郊,若踐吾麥,奈何!今珍至,吾事濟矣!且賊方息兵養勇,度吾兵少,而未知珍來,謂吾不過堅守而已,宜出其不意以擊之。」乃出兵擊敗晊等,宗權由此敗亡,而梁軍威大振,以得珍兵故也。

  珍從太祖攻朱宣,取曹州,執其刺史丘弘禮。又取濮州,刺史朱裕奔於鄆州。太祖乃還汴,留珍攻鄆州。珍去鄆二十裡,遣精兵挑之,鄆人不出。朱裕詐為降書,陰使人召珍,約開門為內應。珍信之,夜率其兵叩鄆城門,朱裕登陴,開門內珍軍,珍軍已入甕城而垂門發,鄆人從城上磔石以投之,珍軍皆死甕城中,珍僅以身免,太祖不之責也。

  魏博軍亂,囚樂彥貞。太祖遣珍救魏,珍破黎陽、臨河、李固,分遣聶金、范居實等略澶州,殺魏豹子軍二千于臨黃。珍威振河朔。魏人殺彥貞,珍乃還。梁攻徐州,遣珍先攻下豐縣,又敗時溥于吳康,與李唐賓等屯蕭縣。

  唐賓者,陝人也。初為尚讓偏將,與太祖戰尉氏門,為太祖所敗,唐賓乃降梁。梁兵攻掠四方,唐賓常與珍俱,與珍威名略等,而驍勇過之,珍戰每小卻,唐賓佐之乃大勝。珍嘗私迎其家置軍中,太祖疑珍有異志,遣唐賓伺察之。珍與唐賓不協,唐賓不能忍,夜走還宣武,珍單騎追之,交訴太祖前。太祖兩惜其材,為和解之。

  珍屯蕭縣,聞太祖將至,戒軍中治館廄以待。唐賓部將嚴郊治廄失期,軍吏督之,郊訴于唐賓,唐賓以讓珍,珍怒,拔劍而起,唐賓拂衣就珍,珍即斬之,遣使者告唐賓反。使者晨至梁,敬翔恐太祖暴怒不可測,乃匿使者,至夜而見之,謂雖有所發,必須明旦,冀得少緩其事而圖之。既夕,乃引珍使者入見,太祖大驚,然已夜矣,不能有所發,翔因從容為太祖畫。明日,佯收唐賓妻子下獄。因如珍軍,去蕭一舍,珍迎謁,太祖命武士執之。諸將霍存等十餘人叩頭救珍,太祖大怒,舉胡床擲之曰:「方珍殺唐賓時,獨不救之邪!」存等退,珍遂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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