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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禧元年


  開禧元年金泰和五年

  春,正月,癸酉朔,初置澉浦水軍。

  乙亥,金主詔有司:「自泰和三年,郡縣三經行幸,民嘗供億者,賜今年租稅之半。」

  丁卯,金主如先春宮春水。

  壬申,金主朝獻于衍慶宮。

  丁醜,金調山東、河北軍夫改治漕渠。

  二月,己卯朔,金主諭曰:「近制,按察司以靜鎮而知大體為稱職,苛細而暗於大體為不稱。由是各路按察,以因循為事,莫思舉刺;郡縣以貪默相尚,莫能畏戢。自今若糾察得實,民無冤滯,能使一路鎮靜者,為稱職;其或煩紊,使民不得伸訴者,是為曠廢。」

  癸卯,詔國用司立《考核財賦之法》。

  三月,庚申,太白晝見。

  金主還都。

  癸亥,金更定兩稅輸限。

  辛巳,以淮西安撫司所招軍為強勇軍。

  金唐州得宋諜者,言韓侂胄屯兵鄂、嶽,將謀北侵。

  癸未,參知政事費士寅罷。韓侂胄欲以士寅鎮興元,為宣威之漸,士寅固辭,遂罷。

  金群臣屢請上尊號,是月,複以為請,金主不許。詔侍講學士張行簡作批答,因問行簡宋范祖禹作《唐鑒》論尊號事,行簡對曰:「司馬光亦嘗諫尊號事,不若祖禹之詞深至,以為臣子生諡君父,頗似慘切。」金主曰:「卿用祖禹意答之。仍曰太祖雖有尊號,太宗未嘗受也。」行簡乞不拘對偶,引祖禹以微見意,金主從之。

  夏,四月,戊子朔,以錢象祖參知政事,吏部尚書劉德秀簽書樞密院事。

  癸卯,以江陵副都統李奕為鎮江都統,皇甫斌為江陵副都統,兼知襄陽府。

  金邊臣奏宋兵入秦州界,又入鞏州來遠鎮。癸巳,金主命樞密院移宋,依誓約撤新兵,毋縱入境。

  甲寅,武學生華岳上書,諫朝廷未宜用兵啟邊釁,且乞斬韓侂胄、蘇師旦、周筠以謝天下。侂胄大怒,下嶽大理,編管建寧。

  五月,己巳,賜禮部進士毛自知以下四百三十三人及第、出身。自知對策,言當乘機以定中原,韓侂胄大喜,遂擢為第一。

  乙亥,詔以衛國公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甲申,鎮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結弓手李全,焚金漣水縣。全,濰州人,銳頭蜂目,權譎善下人,以弓馬趫捷,能運鐵槍,時號「李鐵槍」。

  金主聞南朝將用兵,召諸大臣問之。承暉、孟鑄及太常卿趙之傑皆曰:「宋敗衄之餘,自救不暇,恐不敢叛盟。」完顏匡獨曰:「彼置忠義保捷軍,取先世開寶、天禧紀元,豈忘中國者哉」」通吉思忠亦言宋人敗盟有狀,金主然之,乃命平章政事布薩揆為河南宣撫使,籍諸道兵以備宋。

  六月,辛卯,詔內外諸軍密為行軍之計。

  戊戌,詔諸路安撫司教閱禁軍。

  庚子,進程松資政殿大學士,為四川制置使。

  辛醜,淮東安撫使鄭挺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劫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天鳴有聲。

  複同安、漢陽、蘄春三監。

  己酉,金制駐防軍逃亡及邊事失措陷敗戶口者罪。

  秋,七月,庚申,以陳自強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詔韓侂胄平章軍國事,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論者謂侂胄系銜比呂夷簡省「同」字則其體尤尊,比文彥博省「重」字則所與者廣,於是三省印並納其第。侂胄自置機速房,甚者假作御筆,升黜將帥,人莫敢言。

  命興元都統司招增戰兵。

  丙寅,以蘇師旦為安遠軍節度使,領閤門事。

  戊辰,贈趙汝愚少保。

  壬申,金主朝獻于衍慶宮。

  己卯,韓侂胄等上《高宗禦集》。

  癸未,以韓侂胄兼國用使。

  以旱,決系囚。

  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使增招神勁軍。

  辛卯,金罷河南宣撫司。

  初,布薩揆至汴,移文來責敗盟,三省、樞密院答言:「邊臣生事,已行貶黔,所置兵亦已抽去。」揆信之。會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濠州守將田俊邁,誘虹縣民蘇貴等為間,言於揆曰:「宋之增戍,本虞他盜。及聞行台之建,益畏讋,不敢輕去備。以其皆白丁,自裹糧糒,窮蹙饑疾,死者甚眾。」揆益弛備,以其言白于金主。群臣有勸先舉者,金主曰:「南北和好四十餘年,民不知兵,不可。」河南統軍使赫舍哩子仁使宋還,言宋主修敬無它。金主以問完顏匡,匡曰:「子仁言是。」金主曰:「汝變議耶?」匡曰:「子仁守疆圉,不妄生事。然有備無患,在陛下宸斷耳。」金主然之。及聞揆言,遂命罷宣撫司及臨洮、德順、秦、鞏新置弓箭手。

  權禮部侍郎李壁,使金賀生辰,行次揚州,會朱裕襲破漣水,金人憤甚,乞梟裕首境上,詔從其請。壁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壁,燾之子也。

  癸巳,雨。

  乙巳,以郭倪為鎮江都統,兼知揚州。

  閏月,戊寅,韓侂胄等上《欽宗玉牒》。

  九月,丁亥,簽書樞密院事劉德秀罷。

  戊子,金中都西北方黑雲間,有赤氣如火色,次及西南、正南、東南方皆赤,有白氣貫其中。至中夜,赤氣滿天,四更乃盡。

  戊戌,攻金比陽寺莊,殺副巡檢阿哩恩騰嘉努。

  甲辰,焚金黃澗,虜其巡檢高顥。

  韓侂胄欲審敵虛實,丁未,遣陳景俊使金賀正旦。

  以邱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初,韓侂胄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此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倖萬一,宜亟斥絕。不然,必誤國矣。」侂胄不納。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儆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侂胄不悅。

  冬,十月,甲子,江州守臣陳鑄,以歲旱,圖獻瑞禾;詔奪一官。

  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

  丁醜,襲金比陽,殺其軍事判官薩都。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

  是日,兵入金內鄉,攻洛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壽祖所敗。

  丁酉,金詔山東、陝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複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顏太平、殿前右衛副將軍富察阿哩赴邊,伺邊部闌人,伏兵掩之。

  金以張行簡為順天軍節度使。臨行,金主問之曰:「卿未更治民,今至保州,民之情偽,卒難臆度,如何治之則可?」行簡對曰:「臣奉行法令,不敢違失,獄訟之事,以情察之,鈐制公吏,禁抑豪強,以鎮靜為務,庶幾分萬之一。」金主曰:「在任半歲或一年,所得利害上之。」行簡至保州,上書曰:「比者括官田給軍,既一定矣,有告欲別給者,輒從其告,至今未已;名曰官田,實取之民以與之。奪彼與此,徒啟爭端。臣所管已撥深澤縣地三百餘頃,複告水占沙堿者三之一,何時可定,臣謂當限以月日,不許再告為便。」下尚書省議,奏請如實有水占者,為按視改撥,若沙堿瘠薄,當准已撥為定;從之。

  召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寶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略,嘗知濠州,請複曹瑋方田、種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至是改知撫州。韓侂胄素聞其名,特召入奏,將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對畢,拂衣出關。侂胄大怒,降旨與祠。

  十二月,庚午,增刺馬軍司弩手。

  癸酉,詔永除兩浙身丁錢。

  戊寅,金遣趙之傑來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倨。韓侂胄請帝還內,詔使人更以正旦朝見。著作郎東陽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羅索城,大掠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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