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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六年


  大中祥符六年遼開泰二年。癸醜,一零一三年

  春,正月,癸巳朔,司天言五星一色。

  遼以大冊禮成,邢抱質加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兼侍中,王繼忠為中京留守、檢校太師,戶部侍郎劉涇加工部尚書,駙馬蕭紹宗加檢校太師,耶律康溫加政事令,封幽王,以裴元感為翰林承旨,邢祥為給事中,呂用中翰林學士,呂德推樞密直學士。

  先是遼主獵雲中,故事,車駕經行,長吏當有所獻,雲中節度使進曰:「臣境無它產,惟幕僚張儉,一代之寶,願以為獻。」遼主嘗夢四人侍側,賜食,人二口,至是聞儉名,始悟,召見,容止樸野,訪及世務,占奏三十餘事,由此顧遇特異,以為政事舍人。

  庚子,詔:「自今凡更定事宜,並令中書、樞密院參詳施行。」

  丁未,遼主如瑞鹿原。北院樞密使耶律華格加政事令,封豳王。

  戊申,詔:「內臣將命於外,干預州縣公事,及所在官吏不即以聞,並置於罪。凡內臣出使,皆責知委狀,敢妄奏它事者,當伏軍令。」祖宗舊制也。

  甲寅,帝謂宰臣曰:「群臣出任,受命後多以南北非便為訴。」向敏中曰:「國家任人,豈容自便!當須厘革。」帝曰:「若所任非所便,則其心不安;心既不安,則何以久於其事?」王旦曰:「俛從人欲,實由聖慈。」

  丁巳,以監察禦史錢塘唐肅為梓州路提點刑獄。肅持法公正,獄無冤濫,故有是擢。

  己未,遼主錄囚。

  烏庫迪裡部叛,右皮室詳袞延壽率兵討之。

  庚申,置淑儀、淑容、順儀、順容、婉儀、婉容,並從一品,在昭儀上。又置司宮令,正四品,在尚宮上。著於令。以婕妤楊氏為婉儀。

  辛酉,詔宗正寺以皇屬籍為皇宋玉牒。

  榮王元儼嘗侍宴,頗多言。又嘗請石保吉伶人新隸教坊者作戲,及赴北園禦筵,有伶人少不中意,元儼遽叱之,將加捶撻,宮寮皆莫敢諫,既而對帝,複請此伶人作戲。帝不悅,它日,以語王旦等。旦曰:「今當召記室崔昈,諭以親王喜怒過當,必須規正。」向敏中曰:「陛下友愛親賢,小或不當,必以禮約之,誠漸摩之深旨。」旦曰:「聞王罕與賓屬相見。」帝曰:「朕在東宮,嘗與宮僚款接,楊礪、邢昺日夕講誦,今當儆戒之也。」

  二月,戊辰,上禦乾元樓觀酺,凡五日。

  乙亥,泰州言海陵草中生聖米,可濟饑。

  壬午,遼以北院樞密副使高正案視諸道獄。

  准布諸部之叛也,蕭托雲僅能屯軍自守,北院樞密使耶律華格引兵救之,托雲遣人誘諸部皆降。遼主以托雲始雖失計,後得人心,釋其罪,仍命領諸部。托雲請益軍,遼主詔讓之曰:「叛者既服,兵安用益!前日之役,死傷甚眾,若從汝謀,邊患何時而息!」遂不發兵。三月,壬辰朔,華格以西北路略平,留兵戍鎮州,赴行在。

  河北轉運使、右諫議大夫盧琬被疾。琬勤於吏職,所至以幹集聞,詔遣中使挾太醫往視。及卒,帝甚悼之。時琬母八十餘,無恙,有詔,琬子太常博士士宗,特追出命知懷州;次子祕書丞士倫為太常博士,賦祿終喪。

  己亥,閤門奏後苑賞花曲宴,群臣有禮容懈惰者,帝曰:「飲之酒而責其盡禮,亦人所難也。宜用降詔戒諭之。」

  詔京城徼巡宜參用馬步軍士。時巡卒二人,因寒食假質軍裝賭博,既不勝,遂謀以五鼓未盡伺擊陌上行人,棄屍河流,取衣物貿易以贖所質。帝曰:「太宗朝,巡警兼用馬步卒,蓋營校不同,可以互相覺舉。」遂複其制。

  權知開封府劉綜言:「貴要有交結富民,為之請求,或假託親屬,奏授爵秩,緣此謁見官司,煩紊公政,請加抑止。」庚戌,下詔風厲,各令自新,繼今複然者,重置其罪。

  詔:「富民得試銜官者,不得與州縣官屬、使臣接見;如曾應舉及衣冠之族,不在此限。」

  甲寅,江南路提點銀銅鉛錫胡則,言信州鉛山縣開放坑港,兵卒死傷甚眾,詔遣使劾轉運司規畫乖當及提點刑獄司不即聞奏之罪,其役徒休息之。

  鑄錢監得吏所匿銅數萬斤,吏懼且死,則曰:「馬伏波哀重囚而縱之,吾豈重貨而輕數人之命乎!」籍為羨餘,釋弗誅。

  己卯,建安軍鑄玉皇、聖祖、太祖、太宗尊像成,以丁謂為迎奉使,李宗諤副之。

  夏,四月,庚辰,以樞密直學士李士衡為河北轉運使。帝嘗謂近臣曰:「議者言士衡用河北錢五十萬貫助東封,致令管內闕乏。」丁謂曰:「士衡貢東封見錢止十餘方,即薪芻總計五十萬耳。」帝曰:「官吏艱于經畫,輒以此為辭,當複任士衡,責其集事,以塞眾多之口。」故有是命。其後積粟塞下至巨萬斛。

  壬午,太白晝見。

  五月,辛卯朔,遼主覆命北院樞密使耶律華格西討。華格方自准布還,遼主將罷兵,都監耶律世良上書曰:「華格以為無事而還,不思師老糧乏,敵人已去,焉能久守?若益兵,可克也。」遼主以為然,故有是命。

  辛醜,國子監新修禦書閣,有赤光上燭,長丈許,直史館高紳等以聞。

  甲辰,聖像至,帝齋于長春殿,百官宿齋於朝堂。乙巳,帝袞冕朝拜,群臣朝服,陳玉幣、冊文酌獻,具大駕鹵簿,迎至玉清昭應宮,擇日各升本殿。丙午,群臣稱賀。升建安軍為真州,鎔範聖像之地特建為儀真觀。

  己未,翰林學士、右諫議大夫、知制誥李宗諤卒。帝甚悼之,謂宰相曰:「國朝將相家,能以身名自立不墜門閥者,惟李昉、曹彬家耳。」因厚賻之。宗諤風流儒雅,內行淳至,事繼母以孝聞。二兄早卒,奉嫂字孤,閨門之內,兒無常父,賞延所及,必先群從,及沒而己子有未仕者。好賢獎善,薦拔寒素,士論歸之。

  遼耶律資忠,國留之弟也,博學工詞章。國留既為太后所殺,資忠年四十未仕。遼主知之,召補宿衛,數問以古今治亂,資忠對無隱,擢至中丞,眷遇日隆。時高麗貢獻不時,至六月,辛酉朔,遼主遣資忠使高麗,索取六州舊地,比還,高麗無歸地意,由是為權貴所短。

  甲子,監察禦史張廓上言:「天下曠土其多,請依唐宇文融所奏,遣官檢括土田。」帝曰:「此事未可遽行。然今天下稅賦不均,富者地廣租輕,貧者地蹙租重,由是富者益富,貧者益貧,茲大弊也。」王旦等曰:「田賦不均,誠如聖旨。但改定之法,亦須馴致。或命近臣專領,委其擇人,令自一州一縣條約之,則民不擾而事必集矣。」

  翰林學士、戶部郎中、知制誥楊億嘗草答遼人書,雲「鄰壤交歡」,帝自注其側,作「朽壤」、「鼠壤」、「糞壤」等字,億遽改為「鄰境」。明日,引唐故事,學士草制有所改為不稱職,亟求罷,帝慰諭之。它日,謂輔臣曰:「楊億真有氣性,不通商量。」及議冊皇后,帝欲得億草制,使丁謂諭旨,億難之。謂曰:「勉為此,不憂不富貴。」億曰:「如此富貴,亦非所願也。」乃命它學士草制。

  億雖頻忤旨,恩禮不衰。王欽若、陳彭年等深害之,益加譖毀,帝意稍怠。億嘗入直,忽被召至禁中,賜坐顧問,出文稿數篋以示億曰:「卿識朕書跡乎?此皆朕自起草,未嘗命臣下代作也。」億惶恐不知所對,頓首再拜趨出,知譖者之言得行,即謀退遁。

  億有別墅在陽翟,億母往視之,會得疾,億遂留謁告榜子與孔目吏,中夕奔去。先一日,帝聞億母病,遣使者以湯藥金幣賜之,使者及門,則億既亡去矣。朝論譁然,以為不可。帝亦謂輔臣王旦曰:「億侍從官,安得如此自便!」旦曰:「億本寒士,先帝賞其詞學,置諸館殿,陛下拔擢至此。責以公議,誠為罪人;賴陛下矜容,不然,顛躓久矣。然近職不可居外地,今當罷之。」帝終愛其才,逾月,命弗下。億體素羸,於是稱疾,請解官。辛未,以億為太常少卿、分司西京,仍許就所居養療,俟損日赴任。

  中書門下請依宗正寺所奏,降皇后三代父母名氏編入屬籍,詔從之。

  先天降聖節日,令天下以延壽帶、續命縷、保生酒更相贈遺。

  以右諫議大夫陳彭年為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學士兼職自彭年始也。

  甲戌,帝作歌賜彭年,因謂向敏中等曰:「彭年詞筆優長,擢居清近,久益謹密。常令檢討典故,質正文義,每一事必具載經史子集所出,備而後已,自非強記,何由至此!」敏中曰:「彭年兼有器識。」丁謂曰:「彭年全才也,豈止以文雅雍容侍從!至如參酌時務,詳求物理,皆出人意表。」帝深然之。

  秋,七月,甲午,改上九天司命上卿保生天尊曰東嶽司命上卿祐聖真君。初,封禪畢,詔上保生天尊之號。至是以聖祖名稱相類,故改上焉。

  景福殿使、新州觀察使劉承珪久病,帝為取道家易名度厄之義,改「珪」為「規」。疾甚,再表求罷。丙申,授承規安遠留後、左驍衛上將軍,致仕。初,承規欲求節度使,帝諭王旦,旦不可。翼日,帝又曰:「承規俟此以瞑目。」旦曰:「若聽所請,後必有求為樞密使者。此必不可。」帝乃止。承規尋卒,乃贈鎮江節度使,諡忠肅。承規好伺察,人多畏之。帝崇信符瑞,修飾宮觀,承規悉預焉。作玉清昭應宮尤精麗,小不中程,雖金碧已具,必毀而更造,有司不敢計其費。及宮成,追贈侍中,命塑像太宗像側。

  以權三司使林特為修玉清昭應宮副使。特善承上接下,每見修宮使丁謂,必拜,一旦三見,必三拜之。與吏卒語,欨欨惟恐傷人,人皆喜之。

  壬辰,遼詳袞延壽,奏烏庫迪裡部悉還故疆。

  乙未,西南招討使、政事令色軫言於遼主曰:「黨項諸部叛者皆遁黃河北,其不叛者合當、烏彌兩部,因據其地。今複西遷,詰之則曰逐水草。又聞前後叛者多投西夏不納,若不早圖,後恐為患。」遼主使招還故地,不聽。遼主怒,欲伐之,使告李德明曰:「今欲西伐黨項,爾當東擊,毋失掎角之勢。」仍令諸軍各市肥馬。

  至道末,有司議以懿德皇后配享太宗廟室,或言淑德實當升侑,議久未決。時元德猶未追崇,而明德方在萬安宮,都官員外郎吳淑駁議曰:「禮緣人情,事貴適變,蓋處其事必有其實,據其位必有其功。淑德、懿德,或佐潛躍之前,或承藩邸之際,蓋未嘗正位中宮,母儀天下,配享之禮,誠為未允。至若虛其祔合,無乃神理有虧!求之前古,實有同配。夫母以子貴,義存在昔。漢昭即位,追尊母趙婕妤為皇太后。此聖賢之通義也。賢妃李氏,誕生聖嗣,天下蒙福,而擬義不及,臣竊惑焉。唐開元四年,睿宗昭成皇后祔廟,而肅明初享儀坤至二十年,又迎肅明神主升於太廟,知與竇後同配明矣。則並位兼配,于義何嫌!伏請行追崇之命,以賢妃李氏處尊極之地,升於清廟,居同配之位,其淑德、懿德,依舊享於別廟,庶協禮中。」淑議卒不行。賢妃尋加號皇太后,但享別廟而已。

  大中祥符三年,十月,判宗正寺趙湘複以為請,始令禮官參議。庚子,中書門下言:「元德皇太后,未升侑于宗祊,止奉祠於別廟,誠遵典故,尚鬱孝思。竊念後稷諸侯,故姜嫄異祭於帝嚳;開元王者,故昭成祔享于睿宗。舊典可知,輿情難奪。今與禮官參議,請改上徽名曰元德皇后,升祔付太宗廟宗。」近臣及文武官繼表陳情,詔從之。有司請升祔元德於懿德之上,詔曰:「尊親之道,蓋惟極致,在於陟降,非敢措辭。惟以祔廟之歲時,用為合享之次序,恭以元德神主祔于明德皇后之次。」

  初,知濱州呂夷簡上言,請免河北農器稅。帝曰:「務穡勸耕,古之道也,豈獨河北哉!」癸卯,詔諸路勿稅農器。尋命夷簡提點兩浙路刑獄。

  丁酉,遼以特哩袞耶律迪裡為南府宰相,以太尉鄂格為特裡袞。

  戊申,遼以敦睦宮子錢賑貧民。

  己酉,亳州官吏父老三千餘人詣闕請車駕朝謁太清宮,召對崇政殿,慰賜之。

  遼北院樞密使耶律華格經略西境,與邊將探聞蕃部逆命,居翼只水,華格徐以兵進,准布部長烏巴望風奔潰,獲牛馬及輜重。都監耶律世良追准布餘眾至安真河,大破之。

  壬子,詔:「自今文武官特奉制旨,專有處分,即為躬親被受,犯者以違制論。自餘例受詔敕,概行條約,非有指定刑名者,各論如律,無本條者,從違制失斷。」先是違制之法,無故失率坐徒二年;翰林學士、知審刑院王曾建議,乃降是詔。未幾,有犯者,曾斷以違制失,帝不懌,曰:「如是,無複有違制者。」曾曰:「天下至廣,豈人人盡知制書!儻如陛下言,亦無複有失者。」帝然之。自是決徒者差減,帝嘗稱其協中。嘗晚坐承明殿,召對久之,既退,使謁者諭曰:「向思卿甚,故不及禦朝服。」其見禮如此。

  癸醜,詔:「在京諸軍選江淮習水卒,于金明池試戰棹,立為水虎翼軍,置營池側,其江、浙、淮南諸州亦令准取選卒置營。」初,太祖立神衛水軍,及江、淮平,不復舉。帝以兵備不可廢,故複置。

  乙卯,遼封皇子宗訓為大內特哩袞。

  丁巳,文武群臣上表請駕幸亳州,謁太清宮。

  八月,庚申朔,詔:「以來春親謁亳州太清宮,先于東京置壇,回日恭謝天地,如南郊之制。」

  辛酉,以參知政事丁謂為奉祀經度制置使,翰林學士陳彭年副之,謂仍判亳州,增置官屬,如汾陰之制。

  己巳,以起居舍人陳堯諮為工部郎中、龍圖閣直學士,知永興軍。長安多仕族子弟,恃蔭縱橫,二千石鮮能治之。堯諮至,子弟亡賴者皆惕息;然用刑過酷,議者病其殘忍。

  庚午,詔加上真元皇帝號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

  改起居院詳定所為禮儀院,以兵部侍郎趙安仁、翰林學士陳彭年同知院事。

  壬申,樞密使王欽若等上《新編修君臣事蹟》一千卷,帝親制序,賜名《冊府元龜》,編修官並加賞賚。

  丁醜,參知政事丁謂上《新修祀汾陰記》五十卷。

  九月,乙卯,以翰林學士晁迥等為遼主生辰使。帝謂輔臣曰:「向者東封西祀,皆遣使馳書告契丹。今謁太清宮,密邇京師,重於遣使,就令迥等以此意告之可也。」使還,有言迥與遼人勸酬戲謔,道醉而乘車,皆可罪,帝曰:「此雖無害,然出使絕域,遠人觀望,一不中度,要為失體。」王旦曰:「遠使貴謹重,飲酒不當過量。」帝然之。

  冬,十月,辛酉,祔元德皇后于太宗室。

  乙丑,河北轉運使李士衡貢助奉祀絲綿縑帛各二十萬,詔獎之。

  遼主駐長濼。

  丙寅,詳袞張瑪囉獻女真人知高麗事者,遼主問之,對曰:「臣三年前為高麗所擄,為郎官,故知之。自開京車馬行七日,有大砦,廣如開京,旁州珍異皆積於此。勝、羅等州之南,亦有二大砦,所積如之。若大軍行,由前路取哈期罕女真北,直渡鴨綠江,並大河而上,至郭州與大路會,高麗可取也。」遼主以高麗不歸六州地,欲伐之,頗采其言。

  丁卯,三司借內藏庫錢帛五十萬,以備奉祀賞給。

  癸酉,謁玉清昭應宮。

  甲戌,命直集賢院石中立等修車駕所過圖經,以備顧問。中立,熙載子也。

  龍圖閣待制孫奭上疏言:「陛下封泰山,祀汾陰,躬謁陵寢,今又將祀太清宮。外議籍籍,以為陛下事事慕效唐明皇,豈以明皇為令德之主邪?明皇禍敗之跡,非獨臣能知之,近臣不言者,此懷奸以事陛下也。明皇之無道,亦無敢言者,及奔至馬嵬,軍士已誅楊國忠,乃詔諭以識理不明,寄任失所。當時雖有罪己之言,覺悟已晚,何所及也?臣願陛下早自覺悟,抑損虛華,斥遠邪佞,罷興土木,不襲危亂之跡,無為明皇不及之悔。」帝以為:「封泰山,祀汾陰,上陵,祀老子,非始於明皇,《開元禮》今世所循用,不可以天寶之亂舉謂為非也。秦為無道甚矣,今官名、詔令、郡縣猶襲秦舊,豈以人而廢言乎!」作《解疑論》以示群臣。然知奭樸忠,雖其言切直,容之弗斥也。

  十一月,甲午,遼主錄囚。

  遼耶律華格之西討也,歸路由拜實喇,遇阿薩蘭回鶻,掠之。都監珠哩從後至,謂華格曰:「君誤矣,此部實效順者。」華格悉還所俘,諸蕃由此不附。及還,遼主使按其罪。癸醜,削其豳王爵,以侍中遙領大同節度使,尋卒。

  甲寅,丁謂自亳州來朝,獻芝草三萬七千餘本。

  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甲子,遼北院大王耶律世良為北院樞密使,以宰臣劉晟監修國史,蕭孝穆為西北路招討使。

  丙寅,以兵部尚書寇准權東京留守。

  辛未,內出丁謂所貢芝草列文德殿庭,宣示百官,從寇准請也。

  壬申,酌獻天書於朝元殿,遂告玉清昭應宮及太廟。

  乙亥,幸開寶寺、上清宮。己卯,幸太一宮。

  兵部郎中、龍圖閣待制孫奭,自言父年八十二,家居鄆州,求典近郡以便侍養,癸未,命知密州。奭請扈從還赴任,從之。

  是歲,遼放進士鮮于茂昭等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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