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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內傳(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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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十年,秦師未出,越王元常恨闔閭破之檇裡,興兵伐吳。吳在楚,越盜掩襲之。 六月,申包胥以秦師至,秦使公子子蒲、子虎率車五百乘救楚擊吳。二子曰:「吾未知吳道。」使楚師前與吳戰,而即會之,大敗夫概。 七月,楚司馬子成、秦公子子蒲,與吳王相守,私以間兵伐唐,滅之。子胥久留楚求昭王,不去。 夫概師敗,卻退。九月,潛歸,自立為吳王。闔閭聞之,乃釋楚師,欲殺夫概,奔楚,昭王封夫概於棠溪,闔閭遂歸。 子胥、孫武、白喜留,與楚師於淮澨,秦師又敗吳師。楚子期將焚吳軍,子西曰:「吾國父兄身戰,暴骨草野焉,不收又焚之,其可乎?」子期曰:「亡國失眾,存沒所在,又何殺生以愛死?死如有知,必將乘煙起而助我;如其無知,何惜草中之骨而亡吳國?」遂焚而戰,吳師大敗。 子胥等相謂曰:「彼楚雖敗我餘兵未有所損我者。」孫武曰:「吾以吳干戈西破楚,逐昭王而屠荊平王墓,割戮其屍,亦已足矣。子胥曰:「自霸王以來,未有人臣報讎如此者也。行,去矣!」 吳軍去後,昭王反國。樂師扈子非荊王信讒佞,殺伍奢、白州犁而寇不絕於境,至乃掘平王墓,戮屍奸喜,以辱楚君臣;又傷昭王困迫,幾為天下大鄙,然已愧矣,乃援琴為楚作窮劫之曲,以暢君之迫厄之暢達也。其詞曰:「王耶王耶何乖烈,不顧宗廟聽讒孽,任用無忌多所殺,誅夷白氏族幾滅。二子東奔適吳越,吳王哀痛助忉怛,垂涕舉兵將西伐,伍胥、白喜、孫武決。三戰破郢王奔發,留兵縱騎虜荊闕,楚荊骸骨遭發掘,鞭辱腐屍恥難雪!幾危宗廟社稷滅,嚴王何罪國幾絕。卿士悽愴民惻悷,吳軍雖去怖不歇。願王更隱撫忠節,勿為讒口能謗褻。」昭王垂涕,深知琴曲之情,扈子遂不復鼓矣。 子胥等過溧陽瀨水之上,乃長太息曰:「吾嘗饑於此,乞食於一女子,女子飼我,遂投水而亡。將欲報以百金,而不知其家。」乃投金水中而去。 有頃,一老嫗行哭而來,人問曰:「何哭之悲?」嫗曰:「吾有女子,守居三十不嫁。往年擊綿於此,遇一窮途君子而輒飯之,而恐事泄,自投于瀨水。今聞伍君來,不得其償,自傷虛死,是故悲耳。」人曰:「子胥欲報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去矣。」嫗遂取金而歸。 子胥歸吳,吳王聞三師將至,治魚為鱠,將到之日,過時不至,魚臭。須臾子胥至,闔閭出鱠而食,不知其臭,王複重為之,其味如故。吳人作鱠者,自闔閭之造也。 諸將既從還楚,因更名閶門曰破楚門。複謀伐齊,齊子使女為質于吳,吳王因為太子波聘齊女。女少思齊,日夜號泣,因乃為病。闔閭乃起北門,名曰望齊門,令女往遊其上。女思不止,病日益甚,乃至殂落。女曰:「令死者有知,必葬我于虞山之巔,以望齊國。」闔閭傷之,正如其言,乃葬虞山之巔。 是時太子亦病而死,闔閭謀擇諸公子可立者,未有定計。波太子夫差日夜告于伍胥曰:「王欲立太子,非我而誰當立?此計在君耳。」伍子胥曰:「太子未有定,我入則決矣。」 闔閭有頃召子胥,謀立太子,子胥曰:「臣聞祀廢於絕後,興於有嗣。今太子不祿,早失侍禦,今王欲立太子者,莫大乎波秦之子夫差。」闔閭曰:「夫愚而不仁,恐不能奉統于吳國。」子胥曰:「夫差信以愛人,端于守節,敦於禮義。父死子代,經之明文。」闔閭曰:「寡人從子。」 立夫差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留止,自治宮室:立射台于安裡,華池在平昌,南城宮在長樂。闔閭出入遊臥,秋冬治於城中,春夏治於城外,治姑蘇之台。旦食䱉山,晝游蘇台,射於鷗陂,馳于遊台,興樂石城,走犬長洲,斯止闔閭之霸時。 於是太子定,因伐楚,破師,拔番。楚懼吳兵複往,乃去郢徙於蒍若。當此之時,吳以子胥、白喜、孫武之謀,西破彊楚,北威齊晉,南伐於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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