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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夷蕭道成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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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夷蕭道成,字紹伯,晉陵武進楚也。僣晉時,以武進之東城為蘭陵郡縣,遂為蘭陵人。父承之,常隨宗人蕭思話征伐,久乃得為其橫野司馬,以軍功仕劉義隆,位至右軍將軍。 道成少好武事,初從散冗,每充征役,前後為討蠻小帥,以堪勤劇見知。思話之鎮襄陽,啟之自隨,任以統戍。稍遷右軍中兵參軍,每在疆場,擾動邊民,曾至談堤,大敗而走。劉駿時間關偽職,至建業令。駿死,子業以為後軍將軍、直闔。 子業死,劉彧除右軍將軍。時子業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勳,會稽太守、尋陽王子房等並舉兵。彧加道成輔國將軍東討,平定諸縣。晉陵太守袁摽、吳郡太守顧琛、吳興太守王雲生皆棄郡奔走。時徐州刺史薛安都遣從子索兒率銳眾度淮,征道成拒焉。以功封西陽縣開國侯,食邑六百戶。子勳遣臨川內史張淹自東嶠入,規欲擾動三吳,劉彧遣道成率三千人統軍主沈思仁拒淹,淹便奔走。張永、沈攸之大敗于彭城,劉彧以道成為冠軍將軍督諸軍事,假節,戍淮陰。 彧死,子昱以道成為右衛將軍,領衛尉,加兵五百人,與尚書令袁、護軍褚淵、領軍劉勔參掌朝事。尋解衛尉,加侍中,戍石頭城。劉休範舉兵,以討王道隆等為名,治嚴數日,便率大眾席捲而下。道成等率眾拒戰。事平,以道成為散騎常侍、中領軍、都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鎮軍將軍、南兗州刺史,持節、侯如故。後進爵為公,增邑二千戶。 劉昱凶虐日甚,道成與直闔王敬則、昱左右楊玉夫同謀殺昱,迎弟准立之,改年為升明,時太和元年也。道成移鎮東城,以甲仗五十人入殿,進位侍中、司空、錄尚書事、驃騎大將軍、持節、都督、刺史如故。封竟陵郡公五千戶,給班劍三十人,又進督豫司二州。荊州刺史沈攸之舉兵討道成,道成率眾入鎮朝堂。司徒袁粲先鎮石頭,據城與尚書令劉秉、前湘州刺史王蘊謀討道成,密信要攸之速下,將為內應。不克,粲與子最俱死,秉父子逾城走於額簷湖,王蘊走向鬥場,並見擒。攸之至於夏口,敗走,與第三子中書郎太和單騎南奔華容縣,俱自縊死。道死又為太尉,增封三千戶,班劍四十人,甲仗百人入殿。 道成將有大志,准侍中王儉請間,勸之,道成曰:「卿言何?我今當依事相啟。」 言辭雖厲,而意色甚悅。儉諷動在位,乃加道成黃鉞、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領揚州牧,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各四人,使持節、侍中、太尉、驃騎大將軍、錄尚書、南徐州刺史如故。道成詐辭殊禮。重申前命,劍屢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進位相國,總百揆,封十郡為齊公,備九錫之禮,加璽紱、遠遊冠,位至諸王上,加相國、綠綟綬,其驃騎大將軍、揚州牧、南徐州刺史如故。於是建齊台,置百官,以東府為齊宮,又增封十郡,進公為王。尋僣大號,封其主劉准為汝陰王,未幾而死。 於是高祖詔梁郡王嘉督二將出淮陰,隴西公元操三將出廣陵,河東公薛虎於三將出壽春以討之。元操等攻其馬頭戍,克之。道成遣其徐州刺史崔文仲攻陷茬眉戍,詔遣尚書游明根討之。又遣平南將軍郎大檀三將出昫城,將軍白吐頭二將出海西,將軍元泰二將出漣口,將軍封延三將出角城,鎮南將軍賀羅出下蔡。道成梁州刺史崔慧景遣長史裴叔保率眾寇武興關城,氐帥楊鼠擊破之,叔保還南鄭。梁郡王嘉破道成將盧紹之、玄元度於昫山。下蔡戍主棄城遁走。又詔昌黎王馮熙為西道都督,與征南將軍桓誕出義陽,鎮南將軍賀羅自下蔡東出鐘離,道成遊擊將軍桓康于淮陽,破之。道成豫州刺史垣崇祖寇下蔡,昌黎王馮熙擊破之。梁郡王嘉大破道成將,俘獲二萬余口送京師。道成遣後軍參軍車僧朗朝貢。先是,劉准遣使殷靈誕、苟昭先,未反而道成僣立。及僧朗至,朝廷處之靈誕之下,僧朗與靈誕競前後,降人解奉君遂於朝會刃僧朗。詔加殯斂,送喪令還。 道成死,子賾僣立,改年為永明。賾遣其驍騎將軍劉纘、前將軍張謨朝貢。八年,又遣兼員外散騎常侍司馬憲、兼員外散騎侍郎庾習朝獻。九年,遣輔國將軍劉纘、通直郎裴昭明朝貢。十年,又遣昭明與冠軍參軍司馬迪之朝貢。 賾初為太子時,特奢侈,道成每欲廢之,賴王敬則和諧。賾性貪惏,常謂人曰:「唯崔慧景知我貧。」 賾嘗至其益州刺史劉悛宅晝臥,覺,悛自捧金澡盤面廣三尺,愛姬執金澡灌受四升,以充沃盥,因以奉獻。賾納之。其好利若此。賾遊獵無度,其殿中將軍邯鄲起上表諫,賾殺之。 十三年,遣平南參軍顏幼明、冗從僕射劉思效朝貢。十四年,賾巴東王子響殺長史劉寅、司馬席恭穆,謀殺賾,賾遣丹陽尹蕭順之討殺之。十五年二月,遣員外散騎常侍裴昭明、員外散騎侍郎謝竣朝貢。九月,又遣司徒參軍蕭琛、範縝朝貢。十六年,複遣琛與司徒參軍範雲朝貢,又遣車騎功曹庾蓽、南豫州別駕何憲朝貢。十七年,賾雍州刺史王奐與南蠻長史劉興祖論眾罪,賾以興祖付獄,令送還建業。奐輒於獄殺之,而雲自死。賾怒,遣其直闔將軍曹道剛、梁州刺史曹虎等收奐,奐閉門拒戰。司馬黃瑤起於城內,起兵攻奐,殺之,奐子秘書丞肅、肅弟秉來降。 賾子長懋死,立其孫南郡王昭業為太孫。賾遇疾暫絕,其子竟陵王子良在殿內,昭業未入。中書郎王融戎服於中書省闔口斷東宮仗不得進,欲立子良。賾既蘇,昭業入殿。融知子良不得立,乃釋服還省。 賾死,昭業立。十數日,收融付廷尉殺之。昭業生而為其叔子良所養。而矯情飾詐,陰懷鄙慝,與左右無賴群小二十許人共衣食,同臥起。妻何氏擇其中美貌者與交通。密就富商大賈取錢無數。既與子良同居,未得肆意。子良移西邸,昭業獨住西州,每至昏夜,輒開後闔,與諸小人共至諸營署恣淫宴。凡諸不逞,皆迭加爵位,許以南面之日,便即施行,皆疏官位名號于黃箋紙與之,各各囊盛,帶之肘後。昭業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聞之,相與謀曰:「若言之二宮,則其事未易,若于營署為異人所毆打,及為大物所傷殘,豈直罪止一身,亦當盡室及禍。年各已七十余,生寧足吝也。」 數日,仁祖、天翼皆自殺。 昭業父長懋自患及死,昭業侍奉憂哀,號毀過禮,及還私室,與所親愛欣笑酣飲,備諸甘滋。葬畢,立為皇太孫。截壁為闔,于母房內住何氏間,每入輒彌時不出。賾至東宮,昭業迎拜號慟,絕而後蘇,賾自下輿抱持之,寵愛隆重。初,昭業在西州,令女巫楊氏禱祝,速求天位,及其父死,謂由楊氏之力,倍加敬信。楊氏子瑉亦有美貌,何氏尤愛悅之。昭業呼楊氏為婆。劉氏以來,民間亦作《楊婆兒歌》,蓋為此也。及在東宮,賾有疾,令楊氏日夕祈禱,今賾早死。與何氏書,於紙中作一大「喜」字,作小「喜」三十六字繞之。賾謂其必能負荷大業,謂曰:「五年已來,一委宰相,汝多厝意。五年以後,勿複委人。」 臨死,執昭業手曰:「阿奴若憶翁,當好作。」 如此者再而死。子良時在中書省,昭業疑畏,使虎賁中郎將潘淑領百人屯太極殿西階以防之。大斂之始,呼賾伎人備舉眾樂,諸伎雖畏威從事,莫不哽咽流涕。及成服,悉遣諸王還第。子良固乞留過賾葬,不許。 昭業素好狗馬,立未十日,便毀賾所起招婉殿,以殿材乞閹人徐龍駒造宅,於其處為馬埒,馳走墜馬,而額並傷,稱疾不出者數日。多聚名鷹快犬,以粱肉奉之。賾將葬,喪車未出端門,昭業便稱疾還內,裁入闔,便於內奏胡伎,鞞鐸之聲,震響內外。時司空王敬則問射聲校尉蕭坦之曰:「便如此,不當匆匆邪?」 坦之曰:「此政當是內人哭聲響徹耳。」 自賾葬後,昭業微服而出,遊走裡市,又多往其父母陵隧中,與群小共作鄙藝,擲塗賭跳,放鷹走狗諸雜狡獪,日日輒往,以此為常。朝事大小,皆斷于尚書令蕭鸞。初蕭賾聚錢,上庫至五億萬,齋庫亦出三億萬,金銀布帛絲錦不可稱計,至此歲末,所用過半,皆賜與左右廝卒之徒。及至廢黜,府庫空盡。昭業在內,常著紫綿紅繡雜衣或錦帽。 改年為隆昌。以黃門郎周奉叔為冠軍將軍、青州刺史。奉叔諂諛為事,昭業甚悅之,而專恣跋扈,無所忌憚,常從單刀二十口,出入禁闥,門衛莫敢訶止。每語人雲:「周郎刀不識君。」 徐龍駒自東宮齋師以便佞見寵,構造奸邪,以取容媚,凡諸鄙黷雜事,皆龍駒所勸誘也。昭業為龍駒置美女伎樂,常住含章殿,著黃綸帽,被貂裘,南面向案,代昭業畫敕,左右侍直,與昭業不異。蕭鸞固請誅之,楊瑉及母亦並下獄死。瑉及母為昭業所寵,恩情特隆,賞賜傾府藏。瑉為何氏所幸,常居中內侍。蕭鸞初令衛尉蕭諶、征北諮議蕭坦之請誅瑉,何氏與昭業同席坐,流涕複面,謂坦之曰:「楊郎好年少,無罪,何可枉殺!」 坦之乃耳語於昭業曰:「此事別有一意,不可令人聞。」 昭業呼何氏曰:「阿奴暫起去。」 坦之乃曰:「外間並雲楊瑉與皇后有情,聞彰遐邇,此事自古所無,恐必誤官事。」 昭業不得已,乃許之,俄敕原之,已行刑矣。益州刺史劉悛罷任還,昭業以其饋奉不豐,收付廷尉,將加大辟。悛弟中書郎繒乞以身代,得不死,禁錮終身。昭業與其父寵姬霍氏淫通,納之後宮。蕭鸞謀廢之,率眾而入。時昭業裸身與霍氏相對,聞兵至,拔劍起拒鸞,鸞自殺之。左右死者十余人。 鸞立其弟昭文,自為使持節、都督揚南徐二州、驃騎大將軍、開府、錄尚書事、揚州刺史,加班劍三十人,封宣城郡公,二千戶。以兵五千人出鎮東城。殺其鄱陽王鏘、隨王子隆。遣中護軍王玄邈殺昭文南兗州刺史、安陸王子敬,豫州刺史王廣之殺江州刺史、晉安王子懋,又殺湘州刺史、南平王銳,郢州刺史、晉熙王銶,南豫州刺史、宜都王鑒。鸞加黃鉞,進授都督中外諸軍、太傅、領大將軍、揚州牧;增班劍四十人,前後部羽葆鼓吹;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封宣城郡王,食邑五千戶;使持節、中書監、錄尚書並如故。又殺昭文桂陽王鑠、稀陽王鈞、江夏王鋒、廬陵王子卿、建安王子真、巴陵王子倫。乃廢昭文為海陵王,尋死。鸞僣立焉。 鸞,字景棲。其叔父道成寵愛之,過於諸子。蕭賾末,為尚書左僕射,甚親委之。賾死,遂秉朝政。既殺昭業,專權酷暴,屠滅賾等子孫。既而自立,時太和十八年也,號年建武。其宣德太僕劉朗之、遊擊將軍劉璩之坐不贍給兄子,致使隨母他嫁,免官禁錮,時論者謂薄義之由,實自鸞始。 鸞雍州刺史曹虎據襄陽請降,高祖詔行征南將軍薛真度督四將出襄陽,太將軍劉昶出義陽,徐州刺史元衍出鐘離,平南將軍劉藻出南鄭,車駕南伐。十九年,鸞龍陽縣開國侯王朗自渦陽來降。左將軍元麗大破鸞將,擒其甯州刺史董蠻。車駕濟淮,幸八公山。逕淮而東,發鐘離,將臨江水,司徒馮誕薨,乃詔班師,遣使臨江數鸞罪惡。 鸞殺其西陽王子明、南海王子罕、邵陵王子真。 二十一年,車駕討鸞,鸞前將軍韓李萬、弋陽太守王嗣之、後將軍趙祖悅等十五將來降。大破鸞軍於江北,獲其將軍王伏保等。車駕遂巡沔東而還。鸞將王曇紛等萬余人寇南青州,黃郭戍主崔僧淵擊破之,悉虜其眾。又克新野城,斬鸞輔國將軍、新野太守劉忌。鸞湖陽戍主蔡道福,赭陽戍主成公期及軍主胡松,舞陰戍主、輔國將軍、西汝南北義陽二郡太守黃瑤起及直闔將軍、軍主鮑舉,南鄉太守席謙並委戍走,擒瑤起、鮑舉。 鸞又殺其河東王鉉、臨賀王子岳、西陽王子文、衡陽王子瑉、湘東王子建、南郡王子夏、巴陵王昭秀、桂陽王昭粲。 軍駕幸南陽,進攻宛北城,拔之,冠軍將軍、南陽太守房伯玉以城降。又大敗鸞平北將軍崔慧景、黃門郎蕭衍于鄧城,斬獲首虜二萬有餘。鸞憂怖,遂疾甚。乃大赦,改年為永泰。其大司馬王敬則於會稽舉兵,將以誅鸞,鎮北諮議謝眺,敬則女夫也,告之,敬則敗而死。 鸞死,子寶卷僣立。二十三年春,寶卷改元為永元,遣其太尉陳顯達率崔慧景攻馬圈城,詔前將軍元英討之。寶卷遣將寇順陽,詔振威將軍慕容平城率騎討之。顯達攻陷馬圈城,車駕南伐,詔鎮南大將軍、廣陽王嘉斷均口。顯達戰敗,潰圍夜走,斬其左軍將軍張子順。賊將蔡道福、成公期等數萬人棄順陽遁走。 寶卷昏狂,政出群豎。其始安王遙光據東府反,不克,見殺。並殺其右僕射蕭坦之、左衛將軍曹虎、領軍將軍劉暄。尋殺司空徐孝嗣、左僕射沈文季、前撫軍長史沈昭略。其太尉、江州刺史陳顯達舉兵襲建業,不果而死。 景明初,寶卷豫州刺史裴叔業以壽陽降,寶卷遣其衛尉蕭懿為征虜將軍、豫州刺史,步道伐壽陽,頓軍小峴。詔遣軍司李煥及統軍奚康生、楊大眼等率眾入壽陽。驃騎大將軍、彭城王勰,車騎將軍王肅率步騎十萬赴之。寶卷遣將胡松、李居士率眾余屯死虎,陳伯之水軍沂淮而上,以逼壽春。勰、肅大破之,斬首萬數。陳伯之又寇淮南,勰破之肥口。豫州刺史田益宗破寶卷將吳子陽、劉元超於長風。 寶卷遣侍中崔慧景率諸軍自廣陵水路,欲赴壽陽。慧景見寶卷狂虐,不復自保,及得專征,欣然即路。慧景子覺時為直闔,與之密期。慧景至廣陵,覺遂出奔。慧景過廣陵數十裡便回軍還,時廣陵闕鎮,司馬崔恭納之,因率眾濟江,遂攻建業。寶卷嬰城自守。寶卷豫州刺史蕭懿擊破慧景,擒殺之。 慧景既死,寶卷便自得志,無所忌憚,日日出遊。愛幸茹法珍、梅蟲兒等及左右應敕、捉禦刀之徒並專國命,民間謂之「刀敕」。寶卷每常輕騎戎服,往此諸家,與之宴飲,此等每有吉凶,寶卷輒往吊慶,不欲令人見之,驅斥百姓,惟置空宅而已。所往之處,既無定所,官司常慮得罪,東行驅西面人,南出驅北面人,旦或應出,夜便驅遣,吏司奔馳,叫呼盈路,老少震驚,啼號塞路,處處禁斷,不知所適。疾患困篤者悉輿去之,其有無人輿者,匍匐道側,主司又加捶打,絕命者相繼。還宮之時,常至半夜,左右輒入富室取物蕩盡。前魏興太守王敬賓新死未斂,家人被驅,不得守視,及家人還,鼠食敬賓兩眼都盡,如此者非一。寶卷酷亂逾甚,其尚書令蕭懿雖有大勳,忌而殺之,並殺其弟衛尉卿蕭暢。 世宗詔冠軍將軍,南豫州刺史席法友三萬人圍寶卷輔國將軍北新、安豐二郡太守胡景略于建安城,克之,擒景略。 寶卷雍州刺史蕭衍據襄陽,舉兵伐之,荊州行事蕭潁胄應衍。三月,潁胄叛寶卷,以南康王寶融為天子。於是寶融僣即帝位。潁胄為侍中、尚書令;衍為左僕射、都督征討諸軍、征東大將軍,使持節如故。潁胄請封寶卷為虞陽縣侯,寶融不許,又封涪陵王。潁胄臨八州諸軍事、行荊州刺史。假衍黃鉞。蕭衍軍至沔口,郢州嬰城自守。 寶卷又殺巴陵王昭胄、永新侯昭秀、黃門郎蕭寅。寶卷昏暴日甚,內外不堪,其前南譙太守王靈秀等於石頭迎寶卷弟寶夤率城內文武向其台城,百姓空手隨從者萬數。會日暮,城門閉,不克。衍兵至建業,所在棄寶卷降之。衍兵入宮,寶卷在含德殿,吹笙歌作《女兒子》,臥未及睡。聞兵入,趨出北戶,欲還後宮,清曜闔已閉。閹人禁防黃泰平刀傷其膝,僕地,顧曰:「奴反也!」 直後張齊斬首送衍,衍追封東昏侯,廢其皇后、太子為庶人。衍殺寶卷弟湘東王寶晊,衍又殺邵陵王寶攸、晉熙王寶松、桂陽王寶貞,其建安王寶夤來奔。尋逼寶融禪位於己,封為巴陵王,宮于姑熟。寶融尋暴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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