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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崇傳(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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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崇,代人也。其先世效節於神元、桓、穆之時。崇機捷便辟,少以盜竊為事。太祖之居獨孤部,崇常往來奉給,時人無及者。後劉顯之謀逆也,平文皇帝外孫梁眷知之,密遣崇告太祖。眷謂崇曰:「顯若知之問汝者,丈夫當死節,雖刀劍別割,勿泄也。」 因以寵妻及所乘良馬付崇曰:「事覺,吾當以此自明。」 崇來告難,太祖馳如賀蘭部。顯果疑眷泄其謀,將囚之。崇乃唱言曰:「梁眷不顧恩義,獎顯為逆,今我掠得其妻馬,足以雪忿。」 顯聞而信之。窟咄之難,崇外甥于桓等謀執太祖以應之,告崇曰:「今窟咄已立,眾咸歸附,富貴不可失,願舅圖之。」 崇乃夜告太祖。太祖誅桓等,北逾陰山,複幸賀蘭部。崇甚見寵待。 太祖為魏王,拜崇征虜將軍。從平中原,賜爵曆陽公,散騎常侍。後遷太尉,加侍中,徙為安邑公。又從征高車,大勝而還。姚興圍洛陽,司馬德宗將辛恭靖請救,太祖遣崇六千騎赴之。未至,恭靖敗,詔崇即鎮野王,除豫州刺史,仍本將軍。徵為太尉,又徙宜都公。天賜三年薨。先是,衛王儀謀逆,崇豫焉,太祖惜其功而秘之。及有司奏諡,太祖親覽諡法,至述義不克曰「丁」。太祖曰:「此當矣。」 乃諡曰丁公。 初,太祖避窟咄之難,遣崇還察人心。崇夜至民中,留馬與從者,乃微服入其營。會有火光,為舂妾所識,賊皆驚起。崇求從者不得,因匿於坑中,徐乃竊馬奔走。宿于大澤,有白狼向崇而號,崇乃覺悟,馳馬隨狼而走。適去,賊黨追者已至,遂得免難。太祖異之,命崇立祀,子孫世奉焉。太和中,追錄功臣,以崇配饗。 崇長子遂留,曆顯官。討蠕蠕有功,賜爵零陵侯,後以罪廢。 子乙九,內行長者。以功賜爵富城公,加建忠將軍,遷散騎常侍、內乘黃令、侍中。卒,諡曰靜。 子真,起家中散,轉侍東宮,尚長城公主,拜駙馬都尉。後敕離婚,納文明太后姊。尋除南部尚書、侍中。卒,諡曰宣。高祖追思崇勳,令著作郎韓顯宗與真撰定碑文,建于白登山。 真子泰,本名石洛,高祖賜名焉。以功臣子孫,尚章武長公主,拜駙馬都尉,典羽獵四曹事,賜爵馮翊侯。遷殿中尚書,加散騎常侍、安西將軍。進爵為公。出為鎮南將軍、洛州刺史。例降為侯。尋徵為右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又出為使持節、鎮北將軍、定州刺史。改封馮翊縣開國侯,食邑五百戶。進征北將軍。 初,文明太后幽高祖于別室,將謀黜廢,泰切諫乃止。高祖德之,錫以山河,寵待隆至。泰自陳病久,乞為恒州,遂轉陸叡為定州,以泰代焉。泰不願遷都,叡未及發而泰已至,遂潛相扇誘,圖為叛。乃與叡及安樂侯元隆,撫冥鎮將、魯郡侯元業,驍騎將軍元超,陽平侯賀頭,射聲校尉元樂平,前彭城鎮將元拔,代郡太守元珍,鎮北將軍、樂陵王思譽等謀推朔州刺史陽平王頤為主。頤不從,偽許以安之,密表其事。高祖乃遣任城王澄率並肆兵以討之。澄先遣治書侍御史李煥單車入代,出其不意,泰等驚駭,計無所出。煥曉諭逆徒,示以禍福,於是凶党離心,莫為之用。泰自度必敗,乃率麾下數百人攻煥郭門,冀以一捷。不克,單馬走出城西,為人擒送。澄亦尋到,窮治黨與。高祖幸代,親見罪人,問其反狀,泰等伏誅。 子伯智,八歲侍學東宮,十歲拜太子洗馬、散騎侍郎。尚饒陽公主,拜駙馬都尉。早卒。子喈。 伯智弟士儒,字叔賢。徙涼州,後乃得還。為太尉參軍事。 子容,武定中,汲郡太守。 乙九弟忸頭,侍中、北部尚書。卒,贈司空公,諡曰敬。 子蒲阪,虞曹尚書、征虜將軍、涇州刺史。贈征西將軍、雍州刺史,諡曰昭。 子韶,字伏興,員外散騎侍郎、代郡太守、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卒,贈使持節、都督冀相殷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冀州刺史,諡曰文。 子遵伯,幽州司馬。 遂留弟觀,字闥拔,襲崇爵。少以文藝知名,選充內侍,太祖器之。太宗即位,為左衛將軍,綰門下中書,出納詔命。及訪舊事,未嘗有所遺漏,太宗奇之。尚宜陽公主,拜附馬都尉,稍遷太尉。世祖之監國,觀為右弼,出則統攝朝政,入則應對左右,事無巨細,皆關決焉。終日怡怡,無慍喜之色。勞謙善誘,不以富貴驕人。泰常八年,暴疾薨于苑內,時年三十五。太宗親臨其喪,悲慟左右。賜以通身隱起金飾棺,喪禮一依安城王叔孫俊故事。贈宜都王,諡曰文成。世祖即位,每與群臣談宴,未嘗不嘆惜殷勤,以為自泰常以來,佐命勳臣文武兼濟無及之者,見稱如此。 子壽,襲爵,少以父任選侍東宮。尚樂陵公主,拜駙馬都尉。明敏有父風,世祖愛重之,擢為下大夫。敷奏機辯,有聲內外。遷侍中、中書監,領南部尚書,進爵宜都王,加征東大將軍。壽辭曰:「臣祖崇,先皇之世,屬值艱危,幸天贊梁眷,誠心密告,故得效功前朝,流福於後。昔陳平受賞,歸功無知,今眷元勳未錄,而臣獨奕世受榮,豈惟仰愧古賢,抑亦有虧國典。」 世祖嘉之。乃求眷後,得其孫,賜爵郡公。 輿駕征涼州,命壽輔恭宗,總錄要機,內外聽焉。行次雲中,將濟河,宴諸將于宮。世祖別禦靜室,召壽及司徒崔浩、尚書李順。世祖謂壽曰:「蠕蠕吳提與牧犍連和,今聞朕征涼州,必來犯塞,若伏兵漠南,殄之為易。朕故留壯兵肥馬,使卿輔佐太子。收田既訖,便可分伏要害,以待虜至,引使深入,然後擊之,擒之必矣。涼州遠,朕不得救。卿若違朕指授,為虜侵害,朕還斬卿。崔浩、李順為證,非虛言也。」 壽頓首受詔。壽信蔔筮之言,謂賊不來,竟不設備。而吳提果至,侵及善無,京師大駭。壽不知所為,欲築西郭門,請恭宗避保南山。惠太后不聽,乃止。遣司空長孫道生等擊走之。世祖還,以無大損傷,故不追咎。 恭宗監國,壽與崔浩等輔政,人皆敬浩,壽獨淩之。又自恃位任,以為人莫己及。謂其子師曰:「但令吾兒及我,亦足勝人,不須苦教之。」 遇諸父兄弟有如僕隸,夫妻並坐共食,而令諸父餕余。其自矜無禮如此,為時人所鄙笑。真君八年薨。贈太尉,諡曰文宣。 子平國,襲爵。尚城陽長公主,拜駙馬都尉、侍中、中書監,為太子四輔。正平元年卒。 子伏幹,襲爵。尚濟北公主,拜駙馬都尉。和平二年卒,諡曰康。無子。 伏乾弟羆,襲爵。尚新平長公主,拜駙馬都尉。又附虎牢鎮將,頻以不法致罪。高祖以其勳德之胄,讓而赦之。 轉征東將軍、吐京鎮將。羆賞善罰惡,深自克勵。時西河胡叛,羆欲討之,而離石都將郭洛頭拒違不從。羆遂上表自劾,以威不攝下,請就刑戮。高祖乃免洛頭官。山胡劉什婆寇掠郡縣,羆討滅之。自是部內肅然,莫不敬憚。後改京洋鎮為汾州,仍以羆為刺史。前吐京太守劉升,在郡甚有威惠,限滿還都,胡民八百餘人詣羆請之。前定陽令吳平仁亦有恩信,戶增數倍。羆以吏民懷之,並為表請。高祖畢從焉。羆既頻薦升等,所部守令,鹹自砥礪,威化大行,百姓安之。州民李軌、郭及祖等七百餘人,詣闕頌羆恩德。高祖以羆政和民悅,增秩延限。 後徵為光祿勳,隨例降王為魏郡開國公,邑五百戶。又除鎮北將軍、燕州刺史,鎮廣寧。尋遷都督夏州、高平鎮諸軍事,本將軍,夏州刺史,鎮統萬。又除侍中、中書監。穆泰之反,羆與潛通,赦後事發,削封為民。卒於家。世宗時,追贈鎮北將軍、恒州刺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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