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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元平文諸帝子孫傳(2)


  萇子子華,字伏榮,襲爵。孝莊初,除齊州刺史。先是,州境數經反逆,邢杲之亂,人不自保。而子華撫集豪右,委之管籥,眾皆感悅,境內帖然。而性甚褊急,當其急也,口不擇言,手自捶擊。長史鄭子湛,子華親友也,見侮罵,遂即去之。子華雖自悔厲,終不能改。在官不為矯潔之行,凡有饋贈者,辭多受少,故人不厭其取。鞠獄訊囚,務加仁恕。齊人樹碑頌德。

  後除濟州刺史。爾朱兆之入洛也,齊州城人趙洛周逐刺史丹陽王蕭贊,表濟南太守房士達攝行州事。洛周子元顯先隨子華在濟州,邀路改表,請子華複為齊州刺史。子華母房氏,曾就親人飲食,夜還大吐,人以為中毒,甚憂懼,子華遂掬吐盡啖之,其母乃安。尋以母憂還都。

  孝靜初,除南兗州刺史。弟子思通使關西,朝廷使右衛將軍郭瓊收之。子思謂瓊僕曰:「速可見殺,何為久執國士!」

  子華謂子思曰:「由汝粗疏,令我如此。」

  以頭叩床,涕泣不自勝。子思以手捋須,顧謂子華曰:「君惡體氣。」

  尋與子思俱死于門下外省。

  子思,字眾念,性剛暴,恒以忠烈自許。元天穆當朝權,以親從薦為禦史中尉。先是,兼尚書僕射元順奏,以尚書百揆之本,至於公事,不應送禦史。至子思,奏曰:

  案《禦史令》雲:「中尉督司百僚;治書侍御史糾察禁內。」

  又雲:「中尉出行,車輻前驅,除道一裡,王公百辟避路。」

  時經四帝,前後中尉二十許人,奉以周旋,未曾暫廢。府寺台省,並從此令。唯肅宗之世,為臨洮舉哀,故兼尚書左僕射臣順不肯與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酈道元舉而奏之。而順複啟雲:「尚書百揆之本,令僕納言之貴,不宜下隸中尉,送名禦史。」

  尋亦蒙敕,聽如其奏。從此迄今,使無准一。

  臣初上臺,具見其事,意欲申請決議,但以權兼,未宜便爾。日復一日,遂曆炎涼。去月朔旦,台移尚書索應朝名帳,而省稽留不送。尋複移催並主吏,忽為尚書郎中裴獻伯後注雲:「案舊事,禦史中尉逢台郎於複道,中尉下車執板,郎中車上舉手禮之。以此而言,明非敵體。」

  臣既見此,深為怪愕。旋省二三,未解所以。正謂都省別被新式,改易高祖舊命,即遣移問,事何所依?又獲尚書郎中王元旭報,出蔡氏《漢官》,似非穿鑿。始知裴、王亦規壞典謨,兩人心欲自矯。臣案《漢書宣秉傳》雲:「詔徵秉為禦史中丞,與司隸校尉、尚書令俱會殿庭,並專席而坐,京師號之為三獨坐。」

  又尋《魏書崔琰傳》、晉文陽囗《傅嘏傳》,皆雲:既為中丞,百僚震悚。以此而言,則中丞不揖省郎蓋已久矣;憲台不屬都堂,亦非今日。又尋《職令》雲:「朝會失時,即加彈糾。」

  則百官簿帳,應送上臺,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違犯憲制,皆得糾察,則令僕朝名宜付禦史,又亦彰矣。不付名至,否臧何驗?臣順專執,未為平通,先朝曲遂,豈是正法?

  謹案尚書郎中臣裴獻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早參清宦,輕弄短劄,斐然若斯;苟執異端,忽焉至此!此而不綱,將隳朝令。請以見事免獻伯等所居官,付法科處。尚書納言之本,令僕百揆之要,同彼浮虛,助之乖失,宜明首從,節級其罪。

  詔曰:「國異政,不可據之古事。付司檢高祖舊格,推處得失以聞。」

  尋從子思奏。仍為元天穆所忿,遂停。元顥之敗,封安定縣子。孝靜時,位侍中而死。

  萇弟珍,字金雀,襲爵艾陵男。世宗時,曲事高肇,遂為帝寵昵。彭城王勰之死,珍率壯士害之。後卒于尚書左僕射。

  平弟長生,位遊、騎擊將軍。卒。孝莊時,以子天穆貴盛,贈司空。

  天穆,性和厚,美形貌,善射,有能名。年二十,起家員外郎。六鎮之亂,尚書令李崇、廣陽王深北討,穆箔奉使慰勞諸軍。路出秀容,爾朱榮見其法令齊整,有將領氣,深相結托,約為兄弟。未幾,榮請天穆為行台,朝廷不許,改授別將,令赴秀容。是時,北鎮紛亂,所在峰起,六鎮蕩然,無複蕃捍,惟榮當職路沖,招聚散亡。天穆為榮腹心,除並州刺史。及榮赴洛,天穆參其始謀,乃令天穆留後,為之繼援。莊帝踐阼,天穆以榮之眷昵,特除太尉,封上党王,徵赴京師。榮之討葛榮,詔天穆為前軍都督,率京師之眾以赴之。榮擒葛榮,天穆增封,通前三萬戶。尋監國史,錄尚書事,開府,世襲並州刺史。

  初,杜洛周、鮮於脩禮為寇,瀛冀諸州人多避亂南向。幽州前北平府主簿河間邪杲,擁率部曲,屯據鄚城,以拒洛周、葛榮,垂將三載。及廣陽王深等敗後,杲南渡居青州北海界。靈太后詔流人所在皆置命屬郡縣,選豪右為守令以撫鎮之。時青州刺史元世俊表置新安郡,以杲為太守,未報。會台申汰簡所授郡縣,以杲從子子瑤資蔭居前,乃授河間太守。杲深恥恨,於是遂反。所在流人先為土人淩忽,聞杲起逆,率來從之,旬朔之間,眾逾十萬。劫掠村塢,毒害民人,齊人號之為「遝榆賊」。先是,河南人常笑河北人好食榆葉,故因以號之。杲東掠光州,盡海而還。又破都督李叔仁軍。詔天穆與齊獻武王討,大破之。杲乃請降,傳送京師,斬之。增天穆邑萬戶。時元顥乘虛陷滎陽,天穆聞莊帝北巡,自畢公壘北渡,會車駕於河內。爾朱榮以天時炎熱,欲還師。天穆苦執不可,榮乃從之。莊帝還宮,加太宰,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七萬戶。

  天穆以疏屬,本無德望,憑藉爾朱,爵位隆極,當時熏灼,朝野傾悚,王公已下每旦盈門,受納財貨,珍寶充積。而寬柔容物,不甚見疾于時。莊帝以其榮黨,外示寵敬,詔天穆乘車馬出入大司馬門。天穆與榮相倚,情寄特甚。榮常以兄禮事之,而爾朱世隆等雖榮子侄,位遇已重,畏憚天穆,俯仰承迎。天穆曾言世隆之失,榮即加杖,其相親任如此。莊帝內畏惡之,與榮同時見殺。前廢帝初,贈丞相、柱國大將軍、雍州刺史,假黃鉞,諡曰武昭。

  子儼,襲,美才貌。位都官尚書。及齊受禪,聞敕召,假病,遂怖而卒。

  西河公敦,平文帝之曾孫也。太祖初,從征,被堅執銳,名冠諸將。後從征中山,所向無前。太宗時,拜中都大官。世祖時,進爵西河公,寵遇彌篤。卒,子撥襲。

  司徒石,平文帝之玄孫也。忠勇有膽略,尤善騎射。從世祖南討,至瓜步。位尚書令,雍州刺史。曆比部侍郎、華州刺史,累遷征南大將軍。卒,贈司徒公。

  武衛將軍謂,烈帝之第四子也。寬雅有將略,常從太祖征討有功,除武衛將軍。後謝老歸家,顯祖善禮遇之,賜幾杖服物,致膳於第。卒,賜秘器。

  子烏真,膂力絕人。隨太祖征伐,屢有戰功,官至钜鹿太守。

  子興都,聰敏剛毅。高宗時,為河間太守,賜爵樂城子。為政嚴猛,百姓憚之。顯祖初,以子丕貴重,進爵樂城侯。謝老歸家,顯祖益禮之,賜幾杖服物,致膳於第。其妻婁氏,為東陽王太妃。卒,追贈定州刺史、河間公,諡曰宣。

  子提,襲父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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