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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伐後燕(4)


  夏四月癸酉,寶宿廣都黃榆穀,會遣其党仇尼歸、吳提染幹帥壯士二十餘人分道襲農、隆,殺降於帳下,農被重創,執仇尼歸逃入山中。會以仇尼歸被執,事終顯發,乃夜詣寶曰:「農、隆謀逆,臣已除之。」寶欲討會,陽為好言以安之,曰:「吾素疑二王久矣,除之甚善。」

  甲戌旦,會立仗嚴備,乃引道。會欲棄隆喪,餘崇涕泣固請,乃聽載隨軍。農出,自歸,寶呵之曰:「何以自負邪。」命執之。行十餘裡,寶顧召群臣食,且議農罪。會就坐,寶目衛軍將軍慕輿騰使斬會,傷其首,不能殺。會走赴其軍,勒兵攻寶。寶帥數百騎馳二百里,晡時,至龍城。會遣騎追至石城,不及。

  乙亥,會遣仇尼歸攻龍城,寶夜遣兵襲擊,破之。會遣使請誅左右佞臣,並求為太子,寶不許。會盡收乘輿器服,以後宮分給將帥,署置百官,自稱皇太子、錄尚書事,引兵向龍城,以討慕輿騰為名。丙子,頓兵城下。寶臨西門,會乘馬遙與寶語,寶責讓之。會命軍士向寶大噪以耀威,城中將士皆憤怒,向暮出戰,大破之。會兵死傷大半,走還營。侍禦郎高雲夜帥敢軍士百餘人襲會軍,會眾皆潰。會將十餘騎奔中山,開封公詳殺之。寶殺會母及其三子。丁醜,寶大赦,凡與會同謀者皆除罪,復舊職。論功行賞,封侯者數百人。

  魏王圭以軍食不給,命東平公儀去鄴,徙屯巨鹿,積租楊城。慕容詳出步卒六千人,伺間襲魏諸屯,圭擊破之,斬首五千,生擒七百人,皆縱之。

  五月,燕庫傉官驥入中山,與開封公詳相攻。詳殺驥,盡滅庫傉官氏,又殺中山尹苻謨,夷其族。中山城無定主,民恐魏兵乘之,男女結盟,人自為戰。

  甲辰,魏王圭罷中山之圍,就穀河間,督諸郡義租。甲寅,以東平公儀為驃騎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兗豫雍荊徐揚六州牧、左丞相,封衛王。

  慕容詳自謂能卻魏兵,威德已振,乃即皇帝位,改元建始,置百官。以新平公可足渾潭為車騎大將軍、尚書令。殺拓跋觚以固眾心。

  鄴中官屬勸范陽王德稱尊號,會有自龍城來者,知燕主寶猶存,乃止。

  秋七月,慕容詳殺可足渾潭。詳嗜酒奢淫,不恤士民,刑殺無度,所誅王公以下五百餘人,群下離心。城中饑窘,詳不聽民出采穭,死者相枕,舉城皆謀迎趙王麟。詳遣輔國將軍張驤帥五千餘人督租於常山,麟自下零入驤軍,潛襲中山,城門不閉,執詳,斬之。麟遂稱尊號,聽人四出采穭。人既飽,求與魏戰,麟不從,稍複窮餓。魏王圭軍魯口,遣長孫肥帥騎七千襲中山,入其郛。麟追至泒水,為魏所敗而還。

  八月丙寅朔,魏王圭徙軍常山之九門。軍中大疫,人畜多死,將士皆思歸。圭問疫于諸將,對曰:「在者才什四五。」圭曰:「此固天命,將若之何。四海之民,皆可為國,在吾所以禦之耳,何患無民。」群臣乃不敢言。遣撫軍大將軍略陽公遵襲中山,入其郛而還。

  中山饑甚,慕容麟帥二萬餘人出據新市。九月甲子晦,魏王圭進軍攻之。太史令晁崇曰:「不吉。昔紂以甲子亡,謂之疾日,兵家忌之。」圭曰:「紂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興乎?」崇無以對。冬十月丙寅,麟退阻泒水。甲戌,圭與麟戰於義台,大破之,斬首九千餘級。麟與數十騎馳取妻子入西山,遂奔鄴。

  甲申,魏克中山,燕公卿、尚書、將吏、士卒降者二萬餘人。

  燕人有自中山至龍城者,言拓跋涉圭衰弱,司徒德完守鄴城。會德表至,勸燕主寶南還。十二月,寶遣將軍啟侖視形勢。

  乙亥,慕容麟至鄴,說范陽王德曰:「魏既克中山,將乘勝攻鄴。鄴中雖有蓄積,然城大難固,且人多恇懼,不可守也,不如南趣滑台。」時魯陽王和鎮滑台,亦遣使迎德。

  二年春正月,范陽王德自鄴徙滑台。魏衛王儀入鄴,追德至河,弗及。趙王麟上尊號於德,德稱燕王,以統府行帝制,置百官,以趙王麟為司空,領尚書令。

  燕啟侖還至龍城,言中山已陷,燕主寶命罷兵,遼西王農言於寶曰:「今遷都尚新,未可南征,宜因成師襲庫莫奚,取其牛馬以充軍資,更審虛實,俟明年而議之。」寶從之。己未,北行。庚申,渡澆洛水,會南燕王德遣侍郎李延詣寶,言:「涉圭西上,中國空虛」,延追寶及之,寶大喜,即日引還。

  燕主寶還龍城宮,詔諸軍就頓,不聽罷散,文武將士皆以家屬隨駕。遼西王農、長樂王盛切諫,以為「兵疲力弱,魏新得志,未可與敵,宜且養兵觀釁」。寶將從之,撫軍將軍慕輿騰曰:「百姓可與守成,難與圖始。今師眾已集,宜獨決聖心,乘機進取,不宜廣采異同,以沮大計。」寶乃曰:「吾計決矣,敢諫者斬。」二月乙亥,寶出就頓,留盛統後事。己卯,燕軍發龍城,慕輿騰為前軍,司空農為中軍,寶為後軍,相去各一頓,連營百里。

  壬午,寶至乙連,長上段速骨、宋赤眉等因眾心之憚征役,遂作亂。速骨等皆高陽王隆舊隊,共逼立隆子高陽王崇為主,殺樂浪威王宙、中牟熙公段誼及宗室諸王。河間王熙素與崇善,崇擁佑之,故獨得免。燕主寶將千餘騎奔司空農營,農將出迎,左右抱其腰止之,曰:「宜小澄清,不可便出。」農引刀將斫之,遂出見寶,又馳信追慕輿騰。癸未,寶、農引兵還趣大營討速骨等。農營兵亦厭征役,皆棄仗走,騰營亦潰。寶、農奔還龍城。長樂王盛聞亂,引兵出迎,寶、農僅而得免。

  燕尚書頓丘王蘭汗陰與段速骨等通謀,引兵營龍城之東。城中留守兵至少,長樂王盛徙內近城之民,得丁夫萬餘,乘城以禦之。速骨等同謀才百餘人,餘皆為所驅脅,莫有鬥志。三月甲午,速骨等將攻城,遼西桓烈王農恐不能守,且為蘭汗所誘,夜潛出赴之,冀以自全。明旦,速骨等攻城,城上拒戰甚力,速骨之眾死者以百數。速骨乃將農循城,農素有忠節威名,城中之眾恃以為強,忽見在城下,無不驚愕喪氣,遂皆逃潰。速骨入城,縱兵殺掠,死者狼藉。寶、盛與慕輿騰、餘崇、張真、李旱、趙恩等輕騎南走。速骨幽農於殿內。長上阿交羅,速骨之謀主也,以高陽王崇幼弱,更欲立農。崇親信鬷讓、出力犍等聞之,丁酉,殺羅及農。速骨即為之誅讓等。農故吏左衛將軍宇文拔亡奔遼西。

  庚子,蘭汗襲擊速骨,並其黨盡殺之,廢崇,奉太子策,承制大赦。遣使迎寶,及於薊城。寶欲還,長樂王盛等皆曰:「汗之忠詐未可知,今單騎赴之,萬一汗有異志,悔之無及。不如南就瀋陽王,合眾以取冀州,若其不捷,收南方之眾徐歸龍都,亦未晚也。」寶從之。

  夏四月,燕主寶過鄴,鄴人請留,寶不許。南至黎陽,伏於河西,遣中黃門令趙思告北地王鐘曰:「上以二月得丞相表,即時南征,至乙連,會長上作亂,失據來此。王亟白丞相奉迎。」鐘,德之從弟也,首勸德稱尊號,聞而惡之,執思付獄,以狀白南燕王德。德謂群下曰:「卿等以社稷大計,勸我攝政,吾亦以嗣帝播越,民神乏主,故權順群議,以系眾心。今天方悔禍,嗣帝得還,吾將具法駕奉迎,謝罪行闕,何如?」黃門侍郎張華曰:「今天下大亂,非雄才無以寧濟群生。嗣帝暗懦,不能紹隆先統。陛下若蹈匹夫之節,舍天授之業,威權一去,身首不保,況社稷其得血食乎?」慕輿護曰:「嗣帝不達時宜,委棄國都,自取敗亡,不堪多難,亦已明矣。昔蒯聵出奔,衛輒不納,《春秋》是之。以子拒父猶可,況以父拒子乎。今趙思之言,未明虛實,臣請為陛下馳往詗之。」德流涕遣之。

  護帥壯士數百人隨思而北,聲言迎衛,其實圖之。寶既遣思詣鐘,於後得樵者,言德已稱制,懼而北走。護至無所見,執思以還。德以思練習典故,欲留而用之,思曰:「犬馬猶知戀主,思雖刑臣,乞還就上。」德固留之,思怒曰:「周室東遷,晉、鄭是依。殿下親則叔父,位為上公,不能帥先群後,以匡帝室,而幸本根之傾,為趙王倫之事,思雖不能如申包胥之存楚,猶慕龔君勝不偷生於莽世也。」德斬之。

  寶遣扶風忠公慕輿騰與長樂王盛招集冀州。盛以騰素暴橫,為民所怨,乃殺之。行至巨鹿、長樂,說諸豪傑,皆願起兵奉寶。寶以蘭汗祀燕宗廟,所為似順,意欲還龍城,不肯留冀州。乃北行,至建安,抵民張曹家。曹素武健,請為寶合眾,盛亦勸寶宜且駐留,察汗情狀。寶乃遣冗從僕射李旱先往見汗,寶留頓石城。會汗遣左將軍蘇超奉迎,陳汗忠款。寶以汗燕主垂之舅,盛之妃父也,謂必無他,不待旱返,遂行。盛流涕固諫,寶不聽,留盛在後,盛與將軍張真下道避匿。

  丁亥,寶至索莫汗陘,去龍城四十裡,城中皆喜。汗惶怖,欲自出請罪,兄弟共諫止之。汗乃遣弟加難帥五百騎出迎,又遣兄提閉門止仗,禁人出入。城中皆知其將為變,而無如之何。加難見寶於陘北,拜謁已,從寶俱進。潁陰烈公餘崇密言於寶曰:「觀加難形色,禍變甚逼,宜留三思,奈何徑前。」寶不從。行數裡,加難先執崇,崇大呼罵曰:「汝家幸緣肺附,蒙國寵榮,覆宗不足以報。今乃敢謀篡逆,此天地所不容,計旦暮即屠滅,但恨我不得手膾汝曹耳。」加難殺之,引寶入龍城外邸,弑之。汗諡寶曰靈帝。殺獻哀太子策及王、公、卿、士百餘人。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于、昌黎王,改元青龍。以堤為太尉,加難為車騎將軍。封河間王熙為遼東公,如杞、宋故事。

  長樂王盛聞之,馳欲赴哀,張真止之。盛曰:「我今以窮歸汗,汗性愚淺,必念婚姻,不忍殺我。旬月之間,足以展我情志。」遂往見汗。汗妻乙氏及盛妃皆泣涕請盛于汗,盛妃複頓頭于諸兄弟,汗惻然哀之,乃舍盛于宮中,以為侍中、左光祿大夫,親待如舊。堤、加難屢請殺盛,汗不從。堤驕很荒淫,事汗多無禮,盛因而間之,由是汗兄弟浸相嫌忌。

  燕太原王奇,楷之子,蘭汗之外孫也,汗亦不殺,以為征南將軍得。入見長樂王盛,盛潛使奇逃出起兵。奇起兵于建安,眾至數千,汗遣蘭提討之。盛謂汗曰:「善駒小兒,未能辦此,豈非有假託其名,欲為內應者乎。太尉素驕,難信,不宜委以大眾。」汗然之,罷堤兵,更遣撫軍將軍仇尼慕將兵討奇。

  於是龍城自夏不雨至於秋七月,汗日詣燕諸廟及寶神座頓首禱請,委罪于蘭加難。堤及加難聞之,怒,且懼誅,乙巳,相與帥所部襲仇尼慕軍,敗之。汙大懼,遣太子穆將兵討之。穆謂汗曰:「慕容盛我之仇讎,必與奇相表裡,此乃腹心之疾,不可養也,宜先除之。」汗欲殺盛,先引見察之,盛妃知之,密以告盛。盛稱疾不出,汗亦止之不殺。

  李旱、衛雙、劉忠、張豪、張真,皆盛素所厚也,而穆引以為腹心,旱、雙得出入至盛所,潛與盛結謀。丁未,穆擊堤、加難等,破之。庚戌,饗將士,汗、穆皆醉,盛夜如廁,因逾垣入於東宮,與旱等共殺穆。時軍未解嚴,皆聚在穆舍,聞盛得出,呼躍爭先,攻汗,斬之。汗子魯公和、陳公揚分屯令支、白狼,盛遣旱、真襲誅之。堤、加難亡匿,捕得,斬之。於是內外帖然,士女相慶。宇文拔帥壯丁數百來赴,盛拜拔為大宗正。

  辛亥,告於太廟,令曰:「賴五祖之休,文武之力,宗廟社稷幽而複顯。不獨孤以眇眇之身免不同天之責,凡在臣民皆得明目當世。」因大赦,改元建平。盛謙不敢稱尊號,以長樂王攝行統制,諸王皆降稱公。以東陽公根為尚書左僕射,衛倫、陽璆、魯恭、王騰為尚書,悅真為侍中,陽哲為中書監,張通為中領軍,自余文武各復舊位。改諡寶曰惠閔皇帝,廟號烈宗。群臣固請上尊號,盛不許。

  八月,燕以河間公熙為侍中、車騎大將軍、中領軍司隸校尉,城陽公元為衛將軍。元,寶之子也。又以劉忠為左將軍,張豪為後將軍,並賜姓慕容氏。

  冬十月癸酉,燕群臣覆上尊號,丙子,長樂王盛始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段氏曰皇太后,太妃丁氏曰獻莊皇后。

  三年。初,秦主登之弟廣帥眾三千依南燕王德,德以為冠軍將軍,處之乞活堡。會熒惑守東井,或言秦當復興,廣乃自稱秦王,擊南燕北地王鐘,破之。是時滑台孤弱,土無十城,眾不過一萬,鐘既敗,附德者多去德而附廣。德乃留魯陽王和守滑台,自帥眾討廣,斬之。

  燕主寶之至黎陽也,魯陽王和長史李辯勸和納之,和不從。辯懼,故潛引晉軍至管城,欲因德出戰而作亂。既而德不出,辯愈不自安。及德討苻廣,辯複勸和反,和不從,辯乃殺和以滑台降魏。魏行台尚書和跋在鄴,帥輕騎自鄴赴之。既至,辯悔之,閉門拒守。跋使尚書郎鄧暉說之,辯乃開門內跋。跋悉收德宮人、府庫。德遣兵擊跋,跋逆擊,破之,又破德將桂陽王鎮,俘獲千餘人。陳、潁之民多附于魏。

  南燕右衛將軍慕容雲斬李辯,帥將士家屬二萬餘口出滑台赴德。德欲攻滑台,韓範曰:「向也魏為客,吾為主人。今也吾為客,魏為主人。人心危懼,不可複戰,不如先據一方,自立基本,乃圖進取。」張華曰:「彭城,楚之舊都,可攻而據之。」北地王鐘等皆勸德攻滑台。尚書潘聰曰:「滑台四通八達之地,北有魏,南有晉,西有秦,居之未嘗一日安也。彭城土廣人稀,平夷無險,且晉之舊鎮,未易可取。又密邇江、淮,夏秋多水,乘舟而戰者,吳之所長,我之所短也。青州沃野二千里,精兵十餘萬,左有負海之饒,右有山河之固,廣固城曹嶷所築,地形阻峻,足為帝王之都。三齊英傑,思得明主以立功於世久矣。辟閭渾昔為燕臣,今宜遣辯士馳說于前,大兵繼踵於後,若其不服,取之如拾芥耳。既得其地,然後閉關養銳,伺隙而動,此乃陛下之關中、河內也。」德猶豫未決。沙門竺朗素善占候,德使牙門蘇撫問之。朗曰:「敬覽三策,潘尚書之議,興邦之言也。且今歲之初,彗星起奎、婁,掃虛、危。彗者除舊佈新之象,奎、婁為魯,虛、危為齊,宜先取兗州,巡撫琅邪,至秋乃北徇齊地,此天道也。」撫又密問以年世,朗以《周易》筮之,曰:「燕衰庚戌,年則一紀,世則及子。」撫還報德,德乃引師而南,兗州北鄙諸郡縣皆降之。德置守宰以撫之,禁軍士無得虜掠,百姓大悅,牛酒屬路。

  秋七月,南燕王德遣使說幽州刺史辟閭渾,欲下之。渾不從,德遣北地王鐘帥步騎二萬擊之。德進據琅邪,徐、兗之民歸附者十餘萬。德自琅邪引兵而北,以南海王法為兗州刺史,鎮梁父。進攻莒城,守將任安委城走,德以潘聰為徐州刺史,鎮莒城。蘭汗之亂,燕吏部尚書封孚南奔辟閭渾,渾表為渤海太守。及德至,孚出降,德大喜曰:「孤得青州不為喜,喜得卿耳。」遂委以機密。北地王鐘傳檄青州諸郡,諭以禍福。辟閭渾徙八千餘家入守廣固,遣司馬崔誕戍薄荀固,平原太守張豁戍柳泉,誕、豁承檄皆降於德。渾懼,攜妻子奔魏。德遣射聲校尉劉綱追之,及於莒城,斬之。渾子道秀自詣德,請與父俱死。德曰:「父雖不忠,而子能孝。」特赦之。渾參軍張瑛為渾作檄,辭多不遜,德執而讓之。瑛神色自若,徐曰:「渾之有臣,猶韓信之有蒯通。通遇漢祖而生,臣遭陛下而死,比之古人,竊為不幸耳。」德殺之。遂定都廣固。

  四年。南燕王德即皇帝位於廣固,大赦,改元建平。更名備德,欲使吏民易避。追諡燕主暐曰幽皇帝。以北地王鐘為司徒,慕輿拔為司空,封孚為左僕射,慕輿護為右僕射。立妃段氏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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