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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恕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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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恕字和叔,鄭州陽武人。博貫經籍,能文章,喜功名,論古今成敗事,有戰國縱橫氣習。從程顥學,因出入司馬光、呂公著門。登進士第,補永安主簿。公著薦於朝,得崇文院校書。王安石亦愛之,因賓客諭意,使養晦以待用,恕不能從,而對其子雱語新法不便。安石怒,諫官亦言新進士未曆官而即處館閣,開奔競路,出知延陵縣。縣廢不復調,浮湛陝、洛間者七年,複為校書。 吳充用為館閣校勘,歷史館檢討、著作佐郎。蔡確代充相,盡逐充所用人,恕深居懼及。神宗見其《送文彥博詩》,稱於確,乃進職方員外郎。帝有複用光、公著意,確以恕于兩人為門下客,亟結納之。恕亦深自附托,乃為確畫策,稍收召名士,于政事微有更革,自是相與如素交。 帝不豫,恕與確成謀,密語宣仁後之侄公繪、公紀曰:「家有白桃著華,道書言可療上疾。」邀與歸視之。至則執其手曰:「蔡丞相令布腹心,上疾不可諱,延安沖幼,宜早有定論,雍、曹皆賢王也。」公繪驚曰:「此何言?君欲禍吾家邪!」急趨出。恕計不行,則反宣言太后屬意雍王,與王珪表裡。導確約珪入問疾,陽鉤致珪語,使知開封府蔡京伏劍士於外,須珪小持異則執而誅之。既而珪言上自有子,定議立延安。恕益無所施,猶自謂有定策功,傳播其語。 哲宗立,遷右司員外郎、起居舍人。又為公繪具奏,乞尊崇朱太妃,為高氏異日計。後詰之曰:「汝素不識字,誰為之者?」公繪不得隱,以恕對,且上其稿。時恕方召試中書,遂黜知隨州,改汝、襄、河陽。恕久斥外,蓄怒憤,間道謁確于鄧,緒成前惡,紿司馬光子康手書,持以取信。會確得罪,恕亦責監永州酒。 紹聖初,擢寶文閣待制、知青州。章惇、蔡卞得政,將甘心元祐諸人,引恕自助,召為刑部侍郎,再遷吏部尚書兼侍讀,改禦史中丞。恕既處風憲,遂誣宣仁後有廢立謀,引司馬光言北齊婁後宣訓事,訹高遵裕之子士京追訟其父在日,王珪令其兄士充來謀立雍王,遵裕非之。又教蔡懋上文及甫私牘為廋詞,曆詆梁燾、劉摯,雲陰圖不軌,且加司馬光、呂公著以凶悖名。惇使蔡京置獄于同文館,組織萬端,將悉陷諸人於族罪,既而無所得,乃已。 恕內懷猜猾,而外持正論。嘗於經筵讀寶訓,至仁宗諭輔臣,以為人君當修舉政事,則日月薄食、星文變見為不足慮。恕言仁宗之旨雖合于荀卿書,然自古帝王孰肯自謂不修政事者,如此則天變遂廢矣。帝嘉納之,數登對。惇恐其大用,切忌之。恕亦揣帝稍薄惇,屢白其短,竟為惇所陷,出知汝州。未幾,徙應天府。惇複摭其曩過,移知南安軍。徽宗初,言者論其矯誣,責為少府少監、分司西京,居均州。 蔡京當國,經營湟、鄯,以開邊隙,欲使恕立方面之勳,起為鄜延經略安撫使,旋改涇原,擢至龍圖閣學士。恕乞築蕭關,采其裡人許彥圭車戰法,為淺攻計。又欲使熙河造船,直抵興、靈,以空夏國巢穴,其謀皆迂誕。轉運使李複言恕所為類兒戲,不可用,帝亦燭其妄,京力主之。已而夏人寇鎮戎,欲趨渭州,警奏至京師日五六,京懼,始徙恕太原,連徙永興、潁昌、真定,尋奪職。久之,複顯謨閣待制。卒,年七十。 恕本從程門得游諸公間,一時賢士爭與之交。恕善為表襮,蚤致聲名,而天資反覆,行險冒進,為司馬光客即陷光,附章惇即背惇,至與三蔡為腹心則之死弗替。上謗母后,下誣忠良,幾於禍及宗廟。建炎元年,與蔡確同追貶,而恕為常德軍節度副使。子居實、倞。 居實有異材,八歲為《明妃引》,黃庭堅、晁補之、張耒、秦觀、陳師道皆見而愛之。從恕守隨,作《南征賦》,蘇軾讀之,歎曰:「此足以藉手見古人矣。」卒時年十九,有遺文曰《呻S吟Y集》。 倞及恕在時為司農丞,靖康初至少卿,奉詔館金國使。是時,肅王使斡離不軍,為所質,朝廷議亦留其使以相當,於是逾月不遣。都管趙倫,燕人也,性猾獪,懼不得歸,乃詐以情告倞曰:「金國有餘睹金吾者,尚領契丹精銳甚眾,貳于金人,願歸大國,可結之以圖二酋。」倞以聞,大臣信之,即為賜餘睹詔書授倫,納衣領中,厚與倫金帛。倫獻其書粘罕,粘罕大怒,以聞金主,報令深入攻討,遂複提兵南下。倞時出知嶽州,詔責其始禍,削籍停官,既而京闕失守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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