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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昌山人南安翁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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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昌山人。靖康末,有避亂於順昌山中者,深入得茅舍,主人風裁甚整,即之語,士君子也。怪而問曰:「諸君何事挈妻孥能至是耶?」因語之故。主人曰:「亂何自而起耶?」眾爭為言,主人嗟惻久之,曰:「我父為仁宗朝人也,自嘉祐末蔔居於此,因不復出。以我所聞,但知有熙甯紀年,亦不知於今幾何年矣。」 *** 南安翁者。漳州陳元忠客居南海日,嘗赴省試過南安,會日暮,投宿野人家,茅茨數椽,竹樹茂密可愛。主翁雖麻衣草屨,而舉止談對宛若士人。幾案間有文籍散亂,視之皆經、子也。陳叩之曰:「翁訓子讀書乎?」曰:「種園為生耳。」「亦入城市乎?」曰:「十五年不出矣。」問:「藏書何用?」曰:「偶有之耳。」因雜以他語。少焉,風雨暴作,其二子歸,舍鉏揖客,人物不類農家子。翁進豆羹享客,不復共談,遲明別去。 陳以事留城中,翌日,見翁倉遑而行,陳追詰之曰:「翁雲十五年不出城,何為到此?」曰:「吾以急事不容不出。」問之,乃大兒于關外鬻果失稅,為關吏所拘。陳為謁監征,至則已捕送郡。翁與小兒偕詣庭下,長子當杖,翁懇白郡守曰:「某老鈍無能,全藉此子贍給。若渠不勝杖,則翌日乏食矣。願以身代之。」小兒曰:「大人豈可受杖,某願代兄。」大兒又以罪在己,甘心焉,三人爭不決。小兒來父耳旁語,若將有所請,翁叱之,兒必欲前。郡守疑之,呼問所以,對曰:「大人元系帶職正郎,宣和間累典州郡。」翁急拽其衣使退,曰:「兒狂,妄言。」守詢誥敕在否,兒曰:「見作一束置甕中,埋於山下。」守立遣吏隨兒發取,果得之,即延翁上坐,謝而釋其子。次日,枉駕訪之,室已虛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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