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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度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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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度,字文叔,紹興新昌人。好學讀書,秘書郎張淵見其文,謂似曾恐。隆興元年進士,知嘉興縣。入監登聞鼓院,行國子監簿。言:「今日養兵為巨患,救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陰複府衛以銷募兵。」具《屯田》、《府衛》十六篇上之。 紹熙四年,守監察禦史。蜀將吳挺死,度言:「挺子曦必納賂求襲位,若因而授之,恐為他日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難之。後曦割關外四州賂金人求王蜀,果如度言。 光宗以疾不過重華宮,度上書切諫,連疏極陳父子相親之義,且言:「太白晝見犯天關,熒惑、勾芒行入太微,其占為亂兵入宮。」以諫不聽,乞罷去。又言:「以孝事君則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親,動經歲月,事親如此,何以為事君之忠。」蓋托已為諭,冀因有以感悟上心。 又與台諫官劾內侍陳源、楊舜卿、林億年三人為今日禍根,罪大於李輔國。又言:「孔子稱『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夫人主有過,公卿大夫諫而改,則過不彰,庶人奚議焉。惟諫而不改,失不可蓋,使閭巷小人皆得妄議,紛然亂生,故勝、廣、黃巢之流議于下,國皆隨以亡。今天下無不議聖德者,臣竊危之。」上猶不聽。遂出修門,上諭使安職。度奏:「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理難複入。」甯宗即位,詔複為禦史,改右正言。 韓侂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國,侂胄知度嘗與正論事不合,欲諷使擠之。度語同列曰:「丞相已去,擠之易耳,然長小人聲焰可乎?」侂胄驟竊政柄,以意所好惡為威福。度具疏將論其奸,為侂胄所覺,御筆遽除度直顯謨閣、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權,天下所由以亂。今侂胄假御筆逐臣,使俯首去,不得效一言,非為國之利也。」固辭。丞相趙汝愚袖其疏入白,詔以沖佑祿歸養。俄知婺州,坐不發覺縣令張元弼髒罪,降罷。自是紀綱一變,大權盡出侂胄,而黨論起矣。然侂胄素嚴憚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辭,乃進寶文閣,奉祠如故。 侂胄誅,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尋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朝論欲函侂胄首以泗州五千人還金,度以為辱國非之。權吏部侍郎兼修玉牒、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屢移疾,以集英殿修撰知福州,遷寶謨閣待制。始至,訟牒日千餘,度隨事裁決,日未中而畢。 進龍圖閣,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賜金帶以行。至金陵,罷科糴輸送之擾,活饑民百萬口,除見稅二十余萬,擊降盜卞整,斬盜胡海首以獻,招歸業者九萬家。侂胄嘗募雄淮軍,已收刺者十余萬人,別屯數千人未有所屬,度憂其為患,人給錢四萬,複其役遣之。 遷寶謨閣直學士。度以人物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無以報國,惟有此耳。」十上引年之請,不許,為禮部尚書兼侍讀。趣入覲,論藝祖垂萬世之統,一曰純用儒生,二曰務惜民力。上納其言。謝病丐去,遂以煥章閣學士知隆興府。歸越,提舉萬壽宮。嘉定六年十月卒,進龍圖閣學士,贈通奉大夫。 度志在經世,而以學為本。作《詩》、《書》、《周禮說》。著《史通》,抑僣竊,存大分,別為編年,不用前史法。至於天文、地理、井田、兵法,即近驗遠,可以據依,無迂陋牽合之病。又有《藝祖憲監》、《仁皇從諫錄》、《屯田便宜》、《歷代邊防》行於世。婿周南。 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遊學吳下,視時人業科舉,心陋之。從葉適講學,頓悟捷得。為文詞,雅麗精切,而皆達于時用,每以世道興廢為己任。登紹熙元年進士第,為池州教授。會度以言忤當路,禦史劾度,並南罷之。度與南俱入偽學黨。開禧三年,召試館職。南對策詆權要,言者劾南,罷之,卒於家。 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准。自賜第授文林郎,終身不進官,兩為館職,數月止。既絕意當世,弊衣惡食,挾書忘晝夜,曰:「此所以遺吾老,俟吾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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