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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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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安徽合肥人。父文安,刑部郎中。鴻章,道光二十七年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三十年,散館,授編修。 咸豐二年,大考二等,賞文綺。 時發逆竄陷楚省,江、皖震動。 三年正月,命隨侍郎呂賢基回籍練鄉勇。五月,禦賊和州之裕溪口,獎六品頂戴藍翎。 四年,克含山,加知府銜,賞換花翎。 五年五月,丁父憂,仍留營。十月,克廬州;奉旨:「交軍機處記名,以道、府用。」 六年,克無為州,賞加按察使銜。 七年,論迭次剿匪功,奉旨:「交軍機處記名,遇有道員缺出,請旨簡放。」 八年,侍郎曾國藩駐師江西,留襄營務。 九年五月,曾國藩檄同候選知府曾國荃赴景德鎮助剿,立複景德鎮及浮梁縣城。十月,授福建延建邵遺缺道;未赴任。 十年,署兩江總督曾國藩議設淮、揚水師,令鴻章統之。 十一年,複奏遵籌鎮江援剿之師,以鴻章應,並密陳「才可大用」;鴻章乃歸募勇。皖省為發、撚蹂躪殆遍,惟合肥恃民團苦戰,得獨全。鴻章所募者舊團強半,選擇將領、厘定營制餉章,悉法湘軍;是為淮軍之始。 同治元年二月,賊陷松江、太倉諸州郡,直壓上海。戶部主事錢鼎銘等詣曾國藩軍次乞援,且集銀十八萬兩租輪舶六,泝江迎師;議者亦謂上海為籌餉膏腴之地,不宜輕棄。而鴻章一軍節為賊阻,不得達鎮江;曾國藩乃奏飭鴻章移師上海。三月,超署江蘇巡撫。初,蘇松太道吳煦榷江海關稅時,以重資償英、法諸酋,借其兵力為助;又令美國人華爾募洋兵數千,益以中國應募者,名「常勝軍」,嘗合松滬官軍、英法兵攻克松江、嘉定、青浦;鴻章至,悉隸焉。四月,常勝軍、英法兵會民團複奉賢。方議趨金山衛,適松滬官軍覆於太倉,鴻章撤英、法全軍回援嘉定。賊攻急,英、法兵突圍入,挾各官暨留防兵道歸上海;自是不復遣兵助剿。嘉定、奉賢再陷,賊勢專注青浦、松江。 五月,青浦守將華爾棄城,走保松江。賊方厚集於泗涇,距上海遠,中多港汊,謂官軍不能猝進,增壘為久踞計。於是鴻章駐營新橋,飭總兵程學啟、滕嗣武、韓正國領隊先進,而自督師繼之。賊數萬犯新橋,鴻章檄參將郭松林等回援;縱橫合擊,乘勝複攻泗涇,解松江圍。上以鎮江為南北要衝,迭促鴻章赴鎮如前議;鴻章密言:「洋兵不可久恃,滬防必須自強。賊謀以大股掣江寧之圍,臣亦急思馳往鎮江就近援應;無如陸軍僅有數千,分兩處則均不得力,專一路則尚可自立。軍事以得人心為本,臣軍到滬後,稍系士民之望;未便輕動,失眾心。容臣將滬事就緒,再議出江。」疏入,命緩行。鴻章議先複浦東廳縣,飭所部進南匯之周浦鎮,克南匯。賊自金山衛、川沙廳大舉來犯,複破之,遂複川沙、奉賢。六月,克金山,浦東大定。 七月,諸軍會拔青浦,偽慕王譚紹洸自蘇州糾眾十數萬謀救青浦,不得逞;撲北新涇防營,分擾法華鎮以西,且及上海。鴻章飛調青浦各軍,以半留守;半趨泗涇、七寶繞出賊後,親督上海軍當其前。軍次虹橋,賊憑河據壘左右伏以待。鴻章策騎旁馳,疾過之,與援軍遇於北新涇;前後夾擊,賊敗走嘉定。 九月,進攻嘉定,克之:譚紹洸乃糾蘇、杭賊大股來犯,由昆山、太倉北竄,連營于四江口、三江口、大河支港,俱設浮橋,將內竄。鴻章檄所部齊集黃渡,三路並進。自晨至暮,身自督戰;諸軍逾濠入,斃黃衣酋目數人,賊大奔。水師循趙屯港截擊,複大潰;追至三江口,殲焉。於是,松滬解嚴。捷入,授江蘇巡撫。先是,華爾援浙戰歿慈溪,代以其副白齊文;十一月,奉調赴江寧,漸懷異志,閉松江城索餉。鴻章與英提督議約十六條,黜白齊文,捕治之;易以英將戈登,裁定三千人,減其亢費、束以紀律,常勝軍始複為用。常熟守賊駱國忠、董正勤舉城降,福山諸海口皆下。偽忠王李秀成悉眾圍常熟,江陰援賊複竄陷福山;鴻章飭水師護常勝軍出海攻福山,不克而還。 二年正月,兼署五口通商大臣;奏設外國語言文字學館,是為鴻章創興洋務之始。常熟圍急,鴻章遺諜密諭駱國忠等固守,檄道員潘鼎新、提督劉銘傳以三千人乘輪舟趨福山。二月,奪福山、石城;常熟軍知援至,亦啟城出擊,俘斬略盡,圍乃解。三月,複太倉州城。 四月,複昆山。江蘇為財賦之區,而賦額之重為天下最,蘇,松、太之浮糧尤為蘇省最,弊由沿襲前代官田租額。乾隆中年以後,辦全漕者數十年;自道光三年、十三年兩遇大水後,無歲不荒、無縣不緩:蠲減曠典,遂為年例。又有官墊民欠一款,大抵移雜墊正、移緩墊急、移新墊舊、移銀墊米以官中之錢完官中之糧。其後或豁免、或攤賠,同歸無著。鴻章曆陳積弊,請准減定蘇、松、太糧額,以咸豐中較多之七年為准,折中定數:每年起運交倉漕白正耗米一百萬石以下、九十萬石以上,著為定額;下所司議行。 五月,又奏:「密察賊情地勢,有可慮者三、可幸者三。蘇、常、杭、嘉為東南財賦最盛之區,逆眾必死守力爭:一可慮。蘇、嘉各郡湖河蕩港千百通聯,我難進而賊易守:二可慮。李秀成為諸賊冠,多狡謀;去年迄今,圖救江寧、分竄皖江南北,又欲繞竄揚州裡下河。若攻剿過急,則或挈眾來援、或別圖竄踞:三可慮。惟是江、皖、浙東各有重兵堵截,提督鮑超等能再速克江浦、浦口,扼斷北賊過江之路;都興阿、吳棠果能力堵淮、揚,不使賊竄入裡下河,則剿辦較易:可幸者一。李秀成、李世賢分踞蘇、浙,自見挫官軍,精銳大減,膏腴亦去其半;現惟嘉興陳炳文部賊較多而悍,有蔣益澧扼其前、臣軍綴其後;常州、無錫賊援甚廣,深入頗難,但使穩紮穩進徐圖制敵:可幸者二。臣軍為數已逾四萬,今擬由昆山進蘇州為一路,以程學啟所部陸軍當之;由常熟進江陰、無錫為一路,以李鶴章、劉銘傳所部陸軍當之;由泖澱進吳江平望、太湖為一路,則李朝斌水師當之:皆欲規取遠勢以翦蘇州枝葉,而後圖其本根也。又恐杭、嘉、湖各賊繞竄浦東,窺撲松滬;複令常鎮道潘鼎新八營扼金山衛、編修劉秉璋七營扼洙涇、副將楊鼎勳五營扼張堰聯為一氣,以防內竄,以固全域。」報聞。 六月,飭程學啟、戈登進吳江,連破各隘;賊以城降。七月,允兩江總督曾國藩奏,毋庸改設南洋通商大臣,乃命鴻章兼理。於是鴻章分飭程學啟、戈登規蘇州,李鶴章、劉銘傳規江陰,潘鼎新、劉秉璋規嘉善,以牽制賊勢。而李秀成由蘇州糾集偽納王郜雲官等水陸十萬偪大橋角營,李鴻章馳軍四擊,賊稍卻。 九月,李秀成複由蘇州、無錫、溧陽、宜興聚眾八、九萬泊運河口,自將悍賊踞金匱之後宅,諸賊從望亭、後宅屯營互進;李鴻章亦立八營於大橋角,與之持。鴻章以巨賊麇集西路,志在保無錫、援蘇州,乃檄李鶴章、劉銘傳堅守後路,抽銳卒翻營猛擊;程學啟、戈登由蘇州西北橫出賊後,攻克蠡城、黃埭;周盛波亦擊走芙蓉山賊,克雁台、塘頭;郭松林又敗賊于安鎮、興隆橋。李秀成移居麻塘,李鶴章、劉銘傳合擊,犬破之:於是蘇、錫之賊皆大困。賊陷江南,以江甯、蘇、杭為三大窟,而蘇其脊膂;故李秀成百計援蘇州。譚紹洸尤凶狡,誓死守;附城築長城、石壘,堅不可拔。程學啟等頓軍河東,累月不下。 十月,鴻章蒞蘇視師,益趣攻;程學啟緣南岸、戈登緣北岸,鴻章親督驍健出炸炮二十餘,毀其長城、石壘。郜雲官等密款乞降,鴻章令斬李秀成、譚紹洸以獻。李秀成夜遁,郜雲官等刺殺譚紹洸,開齊門迎師。時降酋列名者郜雲官、伍貴文、汪安均、周文佳、范啟發、張大洲、汪懷武、汪有為八人,其精銳猶逾十萬,分屯閶、胥、盤、齊四門,歃血誓生死。程學啟恐難制,白鴻章誅之,搜斬悍党二千餘;賞加太子少保銜,並賞穿黃馬褂。十一月,李鴻章等軍克無錫;飭程學啟、李朝斌水陸由吳江之平望會師嘉善,守賊陳占榜降。嘉善既定,遂偪嘉興;賊守禦甚備,久乃克之。 三年正月,戈登請以常勝軍攻宜興;鴻章令郭松林等水陸各軍合剿,克宜輿並克溧陽,敗金壇偽劉王、偽襄王之眾,平其附城諸壘,賊勢大蹙。時偽護王陳坤書踞常州,方合丹陽、句容諸賊十數萬繞出常州城北,搗官軍之背;以無隙可乘,複圖竄入腹地,以緩常州、嘉興之圍。循江而東,奄至江陰之南閘及周莊、華墅、楊舍,犯常熟;所過焚殺。鴻章飛檄郭松林等棄金壇勿取,疾馳歸援;令楊鼎勳、張樹聲選三千人橫截江陰之焦店,而飭其弟李昭慶由嘉興赴援常熟。賊並集無錫、江陰、常熟間,圍常熟尤亟;黃翼升督水師自白茅口進,與李昭慶、鄭國魁合擊,賊大敗。又擊走顧山、陸市之賊,追過福山,常熟圍解。賊退屯江陰之楊舍、周莊、華墅、沙山,圖西竄。 三月,鴻章馳赴江陰長涇,察賊勢;檄提督劉土奇、總兵王永勝會郭松林軍由福山荒苑江岸進。自率李鶴章、李昭慶、黃翼升、鄭國魁水陸軍馳抵沙山,連破賊營;追越華墅,分兵邀擊楊舍。賊惶遽夜竄雲亭,劉士奇、王永勝設伏雞籠山,敗之。別賊萬余,夜於三河口設浮橋;雲亭賊至,欲渡而西。官軍蹙之,賊爭道橋斷,屍積水不流。鴻章乃至常州督軍。常州西北通丹陽、西南通金壇,鎮江防軍已克丹陽、提督鮑超克金壇,外援盡絕;陳坤書猶率悍黨死拒。鴻章令戈登炮隊攻南門,劉銘傳攻北門,劉士奇、王永勝攻東南隅。時久雨忽霽,煙焰反撲,城傾數十丈;鴻章揮軍登城,諸軍接刃直前,陳坤書猶揮賊數千巷戰,盡斬之,擒陳坤書。 四月,複常州城;賞騎都尉世職。常勝軍多失律;及攻常州,又畏懦,不先登。戈登慚,思歸國;乃撤常勝軍。鴻章疏言戈登屢立戰功,請優獎,以示榮寵;詔如所請行。六月,江甯平;錫封一等伯爵,並賞雙眼花翎。尋賜伯號,曰「肅毅。」偽堵王黃文金擁眾十萬踞湖州,集悍賊於晟舍。鴻章以蘇、湖接壤,防其竄越,令潘鼎新以水陸軍拔長興;進擊晟舍,毀其壘卡。七月,會浙軍襲湖州,劉銘傳亦克廣德州,追斃逆首黃文金;江、浙肅清。 四年正月,飭郭松林、楊鼎勳率軍航海赴閩;從閩浙總督左宗棠軍,迭克漳浦等城。四月,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戰歿曹州,曾國藩為欽差大臣,督其軍;鴻章暫署兩江總督。五月,奏遣潘鼎新一軍由海道赴天津,屏衛畿輔。九月,諭鴻章統率所部各軍赴豫西防剿,兼顧山、陝。鴻章曆陳兵勢不能遠分、餉源不能專恃、軍火不能接濟;遂寢前議。 五年七月,河漫高郵汛,掣卸清水潭壩;命會同漕運總督吳棠勘修。工成,予優敘。九月,命鴻章馳往徐州,妥籌淮、徐以東各路防務。十月,曾國藩因病乞假;鴻章署欽差大臣、節制各軍,專辦剿匪事。撚匪時分股為二,張總愚竄陝西,為西撚;任柱、賴汶洸竄山東,為東撚。鴻章甫視事,東撚即南趨金鄉、魚台、豐、沛諸縣,謀犯清淮;既挫於官軍,反走山東、越河南,竄湖北。鴻章飭劉銘傳、劉秉璋、周盛波、張樹珊等躡剿入鄂,敗之。 六年正月,授湖廣總督。二月,賊由湖北竄擾河南,直趨山東;五月,渡運河,濟南戒嚴。淮、豫、東、皖各軍雖屢勝,而賊瞬息千里,不能制;鴻章以督辦軍務日久疲師,奉旨「戴罪立功,迅赴山東會剿。」始,曾國藩督師時,議於運河東岸沿堤築牆,杜賊竄越;鴻章守其策而注重運西,飭豫軍提督宋慶、張曜兩軍分守山東東平以上——自靳口至黃河沈家口,周盛波分守開河至靳口,劉秉璋分守濟甯至開河,楊鼎勳分守趙村、石佛至南陽湖,李昭慶分守灘上、黃林莊至韓莊、八閘,皖軍黃秉均等分守宿遷,運河上下游聲息相通、互為策應,使賊不得出運。 六月,抵濟寧,賊又由濰縣趨竄登、萊。鴻章謂賊蹤飄忽,當偪入海隅以圖聚殲;乃創膠萊河防之策,令劉銘傳、潘鼎新于膠萊河南北二百八十餘裡築長牆,會合豫軍、東軍分汛設守。奏言:「衡量利害之輕重,與其馳逐終年流毒江、皖、東、豫、楚各省,不如棄一隅以誘之;與其往復運東濟、泰、兗、沂、青及蘇之淮、徐、海各地均受其害,不如專棄登、萊以扼之。膠萊河之防不密,則登、萊無可扼;運河之守不密,則膠、萊仍不足恃。賊已進窺膠東,擬俟運堤與膠萊河防次第佈置,即當抽兵進剿,庶滅一賊、少一賊;賊智自困,而兵力不疲矣。」時任、賴諸賊麇集萊陽、即墨間,恐膠萊河防斷其竄路,伺隙反撲,堤牆數敗。 七月,賊果潛由海神廟撲渡濰河,東軍不及禦,膠萊防潰;下部議處。鴻章亟飭淮、豫各軍嚴扼運防,而令劉銘傳、郭松林、楊鼎動三軍往來躡擊。十月,追至贛榆,降酋潘貴升槍斃任柱於陣;賴汶洸竄山東。十一月,劉銘傳等追敗之諸城、濰縣、膠州;賊窮蹙,遁入海濱洋河、彌河之交。官軍圍擊,賴汶洸率騎數百走而南。十二月,複糾集千餘騎突至沭陽,沖渡六塘河,竄楊州;道員吳毓蘭駐守運河,擊擒之,餘匪悉降;東撚平,賞加一騎都尉世職。 七年正月,西撚張總愚由山西吉州踹冰北竄,迭諭鴻章迅飭劉銘傳各軍入援;未至,賊已分竄直隸東北平鄉、雞澤、南和諸縣,下部嚴議,兼命鴻章親督所部自臨清、德州克日入直,相機剿辦。又以賊蹤闌入衡水、定州,奉旨拔去雙眼花翎、褫黃馬褂、革騎都尉世職。鴻章奏言:「辦流寇,以堅壁清野為上策,嘉慶間川、楚教匪賴此成功。即東撚流竄豫東、淮北,所至民築圩寨、深溝高壘以禦之,賊往往不得一飽。故其畏圩寨,甚於畏兵。河北平原千里,無險可守,民又不知築寨自保;張總愚本極狡猾,遂得肆意蹂躪,無處不流。且自渡黃入晉,沿途擄獲騾馬甚眾,步賊多改為騎;趨避既捷,肆擾尤易。自古治賊,必以彼此強弱、饑飽為定衡;賊未必強於官軍,但彼騎多而我騎少,自有不相及之勢。彼可隨地擄糧,我須隨地購糧;賊常飽而我常饑,又有不能及之理。今欲絕賊糧、斷賊騎,惟有勸諭直隸、山西河北紳民堅築圩寨;如果十裡一寨,賊至無所掠食、兵至轉得買食,賊雖流而其技漸窮。」 二月,鴻章督軍進德州,敗賊安平、饒陽。三月,賊竄晉州,渡滹沱河;南入豫,折竄直隸,撲山東東昌。四月,趨荏平、德州,西奔吳橋、東光,偪天津;下部議處,命總統北路軍務,限一月殄滅。鴻章以撚騎久成流寇,非就地圈圍,終不足制賊之命。是時,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及左宗棠皆以為言;而且直隸地平曠,無可圈圍。欲就東海南河形勢,必須先扼西北運河;尤以東北至津沽,西南至東昌、張秋為鎖鑰。乃飭援津之郭松林、潘鼎新兩軍掘開滄州迤南捷地壩,泄運水入減河;於河東築長牆,斷賊竄津之路。東昌運防,則淮軍自城南守至張秋,東、皖諸軍自城北守至臨清,並集民團協守。賊自鹽山南竄,撲東昌運河;無可乘,複散走。 閏四月,以剿賊逾限,予嚴議。時賊為官軍所偪,奔突不常,北謀越減河、南謀越運河;以北路軍勢重,銳意南行,回翔陵縣,臨邑間,旁擾荏平、德平,犯臨清運防。鴻章慮久晴河涸,民團不可恃;且晝夜追奔,疲士卒。欲乘黃河伏汛,縮地圈紮:以運河為外圈,思縣、夏津、高唐之馬頰河截長補短為裡圈,號召民團即馬頰河南聯牆築卡;第余臨邑南至濟陽濱河百里,冀就西南一隅以制賊。其時官軍大敗賊于德州楊丁莊,又追敗之商河。張總愚率悍党遁濟陽,沿河北出德州犯運防,上竄鹽山、滄州,皆為官軍扼截;乃轉向博平、清平。適黃、運暨徒駭交漲,東昌、臨清、張秋閘河水深不可越,馬頰河亦經黃水漫入,河西北岸長牆綿亙,賊竄地迫狹,勢益困。鴻章增調劉銘傳軍期會前敵,分屯荏平之桃橋、南鎮至博平、東昌,圈賊徒駭、黃、運之內,而令馬隊於中兜逐賊,無一生者,張總愚投水死,西撚平;賞還雙眼花翎、黃馬褂、騎都尉世職,開複迭次剿撚不力各降革處分。七月,賞加太子太保銜,以湖廣總督協辦大學士。八月,入覲,賜紫禁城內騎馬。十一月,乞歸省,予假一月。 八年二月,兼署湖北巡撫。八月,命馳赴四川查辦總督吳棠參款;覆陳所劾不實,惟道員鐘峻、彭汝琮降革有差。十二月,命赴貴州督辦剿苗軍務,川、楚各軍統歸節制。 九年二月,甘肅逆回糾合土匪四擾,陝西兵力薄,總督左宗棠駐軍平涼不克兼顧;命鴻章暫緩入黔,先赴陝西督辦軍務。七月,剿平北山土匪。值天津民人因匪徒迷拐幼孩牽涉教堂,毆斃法國領事官;法國使臣羅淑亞索犯急,且以兵艦集津、沽為恫喝計。廷議促鴻章移師天津,密籌防衛。八月,調直隸總督,諭偕前任總督曾國藩速定讞。尋奏上,羅淑亞亦無異辭。十月,撤三口通商大臣;以總督兼任,改為北洋通商事務大臣。 十年,日本初請通商;授全權大臣,與定約。 十二年正月,偕兩江總督曾國藩奏選幼童赴美國肄業,又遴遊擊卞長勝等赴德國學習軍械技藝。五月,授大學士,仍留總督任。六月,授武英殿大學士。 閏六月,河道總督喬松年、山東巡撫丁寶楨籌治黃、運兩河以通漕,下鴻章議。鴻章覆陳:「淮、徐故道勢難挽複,借黃濟運與借衛濟運及堵合霍橋決口、築堤束水諸策,流弊亦多。河在東雖不亟治而後患稍輕,河回南即能大治而後患甚重。近世治河兼言利運;遂致兩難,卒無善法。不知黃水既不能入運,斷難一治而兩全。為今之計,似不得不出於河自河、漕自漕;治河之策,不外古人「因水所在,增立堤防」一語。應令河東總督、山東巡撫察度形勢,量築堤撚,俾資周防而期順軌。議漕政者,皆不以規複河運為望;然自道光六年即創辦海運,咸豐以後無年不由海運、無年不由採買。今日海道暢行,輪舶駢集;轉輸既捷,費用大省。而蘇、浙漕糧現既統行海運,江、廣等省本改漕折,宜由各督、撫酌提本色若干石運滬解津;不然,指撥漕折由南省採買運津,或由天津招商採辦亦可。若慮緩急之間,京儲匱乏;應于無事時多籌采運,使數年中得有一年之蓄,則內顧可以無虞。」上嘉其所奏詳盡,下部議行;兼諭喬松年、丁寶楨「勘築堤壟,以資捍禦。」十二月,以明年恭逢慈禧端佑康頤皇太后四旬萬壽及上親政後初屆元日令辰,下部優敘。 十三年三月,授全權大臣,與秘魯國議招工事;因定和約專條。十月,慈禧端佑康頤皇太后四旬萬壽,加恩中外大臣有老親年八十以上者;鴻章母未及八十,特賞禦書扁額、玉如意、大卷江紬八絲緞袍褂料。十二月,調文華殿大學士。 光緒元年,日本與臺灣生番爭,船政大臣沈葆楨治台事;鴻章飭提督唐定奎率淮軍渡海助剿撫。總理各國事務王大臣奏籌「善後海防六策」,命詳議以聞;鴻章覆奏如原議。略謂:「所陳練兵、簡器、造船、籌餉、用人、持久六條,均救時要務。所未易猝辦者,人才之難得、經費之難籌、畛域之難化、故習之難除。今日所急,惟在力破成見,以求實際而已;舍變法與用人,別無下手之方。伏願皇上顧念時勢艱危,節省費、講求軍實、造就人才,皆不必拘執常例;而尤以人才為急。要使天下有志之士無不明於洋務,庶練兵各事可期逐漸精強、積誠致行;尤需歲月遲久,乃能有濟。目前固宜力保和局;即將來器精防固,亦不宜自我開釁。」 二年,英國使臣威妥瑪因雲南戕殺傳教士馬加里要求不遂,下旗將歸國;鴻章以全權大臣赴煙臺邀威妥瑪商辦,威妥瑪堅求嚴辦。適俄、德、法、美、日、奧六國公使及兵艦齊集煙臺,鴻章故示整暇,往來談燕,並召諸使、水師將領大會樂飲;六國協力阻英之請,乃與威妥瑪定優待往來通商事宜,複尋舊盟。 三年,議覆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升祔位次,奏言:「禮親王等請仿照奉先殿成案增修龕座,為折中之論。惟太廟規制有定,國家統緒無窮;醇親王請明降諭旨曉示天下,自今以往親盡則祧,並請以後殿東、西二梢間永藏祧主,此則導皇上以大讓,酌廟制以從宜。禮貴因時,讓為美德,非夫子不議禮。應否允行,應秉聖裁。」詔並如議。八月,晉、豫亢旱,鴻章籌鉅款賑濟。時直隸亦患水;永定河居五大河之一,累年漫決,害尤甚。鴻章修復金門閘及南、上、北三灰壩,盧溝橋以下二百餘裡改河築堤,緩其溜勢;別浚大清河、北運河、減河,以資宣洩。自是,水患少紓。 五年,恭題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神主;賞加太子太傅銜。 六年七月,始創海軍,訂造鐵甲諸船於外洋;以管駕需才,奏立北洋水師學堂。電報之設也,鴻章初行於大沽北塘海口炮臺以通天津,傳達號令。八月,遂設南、北洋電線;自天津循運河、逾江抵鎮江而達上海,亙三千里。未幾,各國請于上海建萬國電報公司暨南北洋海線;於是接辦沿海陸線過浙、閩至粵道,裡以倍。後十餘年間,電線遍達各省。巴西通商,以全權大臣定約。十二月,福建巡撫劉銘傳疏請開行鐵路;鴻章議有九便,事下所司。 七年六月,因慈禧端佑康頤照豫莊誠皇太后前歲春聖體違和,特諭各直省延訪良醫,鴻章疏薦道員薛福辰;至是大安,予優敘。九月,恭題孝貞顯皇后神主;賞穿帶膆貂褂。鴻章于江寧、上海有機器製造局之設,於上海有輪船招商局之設,天津舊有機器局集資拓充,並開採磁州煤鐵礦、開平煤井,又設上海紡織局。近築津榆鐵路,遠開漠河金礦,以浚中國之利源,杜外人之侵佔:先後得旨允行。 八年三月,母病,予假一月赴鄂省視,賞人參。旋丁母憂,賜祭一壇;回籍時,著地方官妥為照料。諭俟百日後,以大學士署理直隸總督;鴻章累疏固辭,始允開缺,仍駐天津督練各軍並署通商大臣。六月,朝鮮內亂;鴻章時在籍,詔赴天津。署總督張樹聲先飭提督吳長慶率淮軍援朝鮮,定其亂;鴻章因為朝鮮酌定善後之策。 九年正月,奏請回籍營葬,予假兩月;假滿,即回署任。六月,命署理直隸總督兼通商大臣;累疏乞終制,不允。 十年八月,服闋,授大學士、直隸總督兼通商大臣。十月,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皇太后五旬萬壽,賜禦書「揆元經體」扁額,仍授文華殿大學士。時法、越構兵,越之山西、北寧皆陷;雲貴總督岑毓英督師行邊,為越南援。法乃自請講解,鴻章與法總兵福祿諾議訂「簡明條款。」既竣,而法人伺隙陷越之諒山,薄鎮南關;兵艦駛入南洋,分擾閩、浙、臺灣,邊事大棘。北洋口岸南始煙臺、北迄山海關延袤幾三千里,而奉、直接壤之旅順口為首沖,飭提督宋慶等率軍守之,水師統領提督丁汝昌以蚊快船表裡依護;副將羅榮光守大沽,提督唐仁廉守北塘,提督曹克忠、總兵葉志超守山海關內外,總兵全祖凱守煙臺:重兵聯絡,海疆屹然。 十一年正月,朝鮮亂党突入王宮戕其執政大臣六人,日本陰助之。駐防提督吳兆有等以兵入護,剿除亂黨,傷及日本兵;日本藉以為辭。鴻章奉命為全權大臣,允其撤兵;而所索議處統將、撫恤難民,則嚴拒不許。法大敗於諒山,又不獲逞志於閩、浙、臺灣,複尋成;四月,授全權大臣,與法使巴德納增減前約,法事乃弭。五月,以籌濟滇、粵前敵餉需軍火無缺,下都議敘。西人水陸將士皆出學堂,鴻章奏仿行之;挑選各防營弁勇,入武備學堂肄業。九月,設海軍衙門;醇親王總其事,命鴻章會同辦理。 十二年,以全權大臣定法國通商滇粵邊界章程。 十三年,會訂葡萄牙通商之約。 十四年,海軍成,為船二十有八艘;檄飭海軍提督丁汝昌統率全隊周曆南、北、印度各海面練習風濤陣技,歲率為常。 十五年,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皇太后歸政,懿旨賞用紫韁。 十七年二月,命偕山東巡撫張曜校閱海軍。十一月,熱河教匪滋事,蔓延平泉、朝陽、建昌、赤峰四州縣,分擾蒙古翁牛特諸旗;遣直隸提督葉志超往剿,旬日平其亂;下部議敘。 十九年正月,鴻章年七十,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皇太后禦書「調鼎凝厘」扁額、「棟樑華夏資良輔、帶礪山河錫大年」對聯、福壽益壽字、御筆蟠挑圖、無量佛、帶膆貂褂諸珍物,上禦書「鈞衡篤祜」扁額、「圭卣恩榮方召望、鼎鐘勳勩富文年」對聯、福壽字、無量佛諸珍物賜之。 二十年,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后六旬萬壽,賞戴三眼花翎,子經邁員外郎。五月,朝鮮以東學黨亂,來乞師;飭提督葉志超助之,日本亦以重兵至。官軍屢戰不利,日本乘勝內侵,連陷九連城、鳳凰城、金州、岫岩、海城、蓋平、營口、大連灣、旅順口;複踞威海衛、劉公島,奪我兵艦。八月,奉旨拔去三眼花翎、褫黃馬褂。十月,革職留任,摘去頂戴。 二十一年正月,賞還翎頂、黃馬褂,開複革留處分;授為全權大臣,往日本議和。三月,于馬關會訂條款十二,割臺灣以畀之;日本交還所侵地,乃成和。七月,留京入閣辦事。 十二月,命充致賀俄國加冕頭等專使大臣,並往德、法、英、美諸國聘問。 二十二年正月,懿旨召見,准令扶掖。鴻章周曆各國考察政治七閱月,回京。九月,命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十二月,充經筵講官。二十三年,充武英殿總裁。 二十四年正月,特恩免帶領引見。五月,稽察欽奉上諭事件處。七月,奉旨「毋庸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九月,命往山東查勘黃河工程。十月,賜西苑門內乘坐二人肩輿。 二十五年二月,鴻章偕河道團督任道鎔、山東巡撫張汝梅疏言:「山東黃河自咸豐間銅瓦廂改道以來,光緒八年後潰溢屢見,遂普築兩岸大堤,尺寸初不高寬;乃民間先就河涯築有小撚,隨灣就曲,緊偪黃流。又因河灘淤高,撚自加增,官民相率守撚。大堤日久失修,每遇汛漲,撚決、堤亦隨決:此歷年失事病根也。古今言治河者,惟讓地于水,實為上策;其次,則惟有展寬河身。今兩岸大堤相距有五、六裡至八、九裡不等,應即就此兩堤加倍高厚,永為修守;似不失為中策。第兩岸之中,先有棄堤守撚之處;小民安土重遷,不肯遠去:非可旦夕議定。暫宜照舊守撚,徐圖更張。至下口入海尾閭,尤關全域。現在水行絲網口入海,去路偏向東南,形勢不順,不能築堤;既無以束水攻沙,故不免下壅上潰。今勘得鐵門關故道尚有八十餘裡可通海口,較絲網口、韓家垣兩路為順,工亦較省。然建攔河大壩一座,挑深引河三十餘裡、修築兩岸大堤八十餘裡,所需工費頗巨。惟是下口不治,全河皆病。今欲大加整頓,不得不從長計議,核實勘估。其餘如添修費以固根本、設減壩以泄異漲以及設堡夫、辦豁免、設廳汛等事,雖有先後緩急之分,實為將來必不可少之舉。大約此項巨工,五、六年可期辦竣——略如從前南河規模;但需南河三、四年修費,則一切法制犁然畢具,而山東無蓄清、敵黃之累,收效亦較為遠大。」乃上所籌十策及比國工程師盧法爾擬具治河新法,以備采采。 又言:「遷民修堤之舉,繁瑣委曲,斷難克期告成;而頻年決溢、河底積淤,如再節次決口,不特一切工程種種棘手,兩岸災民何忍再罹昏墊!為今之計,惟有擇要加修兩岸堤撚,疏通海口尾閭;既為目前救急善策,亦即治標以待治本之要圖。」疏入,命軍機大臣等核議施行。十月,充商務大臣,前往南、北洋各埠考核商務。十一月,署理兩廣總督。 二十六年正月,京察——鴻章自同治三年始,十三次京察,並蒙優敘。二月,皇上三旬萬壽,賞穿方龍補服。六月,調補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 時拳匪肇亂,八國聯軍攻奪大沽炮臺,陷天津;七月,入京師。上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后西幸,命偕慶親王奕劻為全權大臣,便宜行事;迭奉電旨:以鴻章「公忠素著、威望信服,此行為安危存亡所系,勉為其難。」鴻章聞警,兼程進;先飭提督梅東益等搜剿直隸各屬拳匪,與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山東巡撫袁世凱奏請懲治首禍王大臣。各國公使持十二款要挾,鴻章處以鎮靜,力與辯論,卒定和約。大亂之後,公私蕩然;奏辦善後諸務,畿輔以安。 二十七年七月,和議成,詔行新政;設政務處,鴻章充督辦政務處大臣,旋署總理外務部事務。 九月,卒。諭曰:「朕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后懿旨:「大學士、一等肅毅伯、直隸總督李鴻章,器識淵深,才猷宏遠。由翰林倡率淮軍,戡平發、撚諸匪,厥功甚偉;朝廷特沛殊恩,晉封伯爵。翊贊綸扉,覆命總督直隸兼充北洋大臣,匡濟艱難,輯和中外;老成謀國,具有深衷。去年京師之變,特派該大學士為全權大臣,與各國使臣妥立和約,悉合機宜。方冀大局全定,榮膺懋賞;遽聞溘逝,震悼良深!李鴻章著先行加恩,照大學士例賜恤;賞給陀羅經被,派恭親王溥偉帶領侍衛十員前往奠醊。予諡「文忠」,追贈太傅,晉封一等侯爵,入祀賢良祠:以示篤念藎臣至意。其餘飾終之典,再行降旨」。」 十月,諭曰:「朕欽奉懿旨:「周馥奏「督臣因病出缺代遞遺疏」一折,大學士直隸總督李鴻章以儒臣起家軍旅,早膺疆寄;晉贊綸扉,輔佐中興,削平大難。嗣在北洋三十餘年,辦理交涉,悉協機宜。上年京師之變,事機萬緊;該大學士忠誠堅忍,力任其難,宗社複安,朝野攸賴。本年七月間,因病迭經降旨慰問。該大學士仍力疾從公,未克休息;忠靖之忱,老而彌篤。方冀調理就痊,長資倚任;乃驟患咯血,遽致不起。當茲時局艱難,失此柱石重臣,曷勝愴慟!前已加恩賞恤、予諡「文忠」、追贈太傅、晉封一等侯爵、入祀賢良祠,著再賞銀五千兩治喪,由戶部給發。原籍及立功省分,著建立專祠;並將生平戰功、政績,宣付國史館立傳。靈柩回籍時,沿途地方官妥為照料。任內一切處分,悉予開複。應得恤典,該衙門察例且奏。伊子刑部員外郎子李經述,著賞給四品京堂,承襲一等侯爵;毋庸帶領引見。工部員外郎李經邁,以四、五品京堂用。記名道李經方,俟服闋後,以道員遇缺簡放。伊孫戶部員外郎李國傑,著以郎中即補;李國燕、李國燾,均著以員外郎分部行走;李國煦、李國熊,均著賞給舉人,准其一體會試:用示篤念藎臣有加無已之至意」。」又因時局漸定、回鑾有期,加恩議和王大臣及東南各督、撫;追獎鴻章成績,特再賜祭一壇,子經邁以三、四品京堂候補。 十一月,諭曰:「朕欽奉懿旨:「奕劻等奏「據呈請為已故大學士功德在民,懇建專祠」一折,已故大學士李鴻章服官中外四十餘年,懋建殊勳,安定疆宇;前經迭降恩旨優予飾終,已准于原籍及立功省分建立專祠,以彰勞勩。茲據奏請各節,京師建立專祠,漢大臣向無此曠典;惟該大學士功績邁常,自宜逾格以示優異。李鴻章著准于京師建立專祠,列人祀典;由地方官春秋致祭,以順輿情而隆報享」。」 二十八年四月,諭曰:「朕欽奉懿旨:『原任大學士李鴻章忠勳久著,飾終之典,前已迭霈恩施;現在靈柩回籍有期,朝廷惓念前勞,倍增悼惜!著派醇親王載澧先期前往致祭。伊子李經方,加恩著以四品京堂候補;用示篤念藎臣有加無已之至意』。」尋賜祭葬。護理直隸總督周馥、山東巡撫袁世凱、江蘇巡撫恩壽、浙江巡撫任道鎔疏陳鴻章勳績,請于山東、江蘇、浙江各建專祠;允之。 子經述,襲侯爵,候補四品京堂;以毀卒。子經方,候補四品京堂;經邁,候補三、四品京堂。孫國傑,委散秩大臣,襲侯爵。 ——卷五十七《新辦大臣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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