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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辰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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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元辰,字起貞,晚字頑菴,鄞人,學者稱漢曉先生。賦性嚴凝,不隨人唯阿。崇禎丁醜進士,授南京太常博士。甲申之變,一日七至中樞史可法之門,促以勤王,福王立,議推科臣,總憲劉宗周、掌科章正宸皆舉元辰為首,而馬士英密遣私人致意曰:「博士曷不持門下刺上謁相公?掌科必無他屬。」峻拒之。中旨僅授刑部主事。已而阮大鋮欲興同文之獄,元辰曰:「禍將烈矣!」遽行,未幾而留都亡。 錢肅樂之起事也,元辰破家輸餉,時降臣謝三賓為王之仁所脅,以餉自贖。及肅樂與之仁赴江上,三賓潛招兵,眾疑之。明經王家勤謂肅樂曰:「浙東沿海皆可以舟師達鹽官,倘彼乘風而渡,列城且立潰矣,非分兵留守不可。」肅樂曰:「是無以易吾莊公者。」於是共推元辰任城守事,分兵千人屬之,以四明驛為幕府,家勤及林時躍參其事。元辰日耀兵巡諸堞裡,人呼為「城門軍」,三賓不敢動。乃迎魯王於天臺,鄞始解嚴。 晉吏科都給事中,遷太常卿。上疏言:「殿下大仇未雪,舉兵以來,將士宣勞於外,編氓殫藏於內,臥薪嚐膽之不遑,而數月來,頗安逸樂。釜魚幕燕,撫事增憂,則晏安何可懷也?敵在門庭,朝不及夕,有深宮養優之心,安得有前席借箸之事,則蒙蔽何可滋也?天下安危,讬命將相,今左右之人,頗能內承色笑,則事權何可移也?五等崇封,有如探囊,有為昔時佐命元臣所不能得者,則恩膏何可濫也?陛下試念兩都黍離麥秀之悲,則居處必不安;試念孝陵、長陵銅駝荊棘之慘,則對越必不安;試念青宮二王之辱,則撫王子何以為情;試念江幹將士列邦生民之困,則衣食可以俱廢。」疏入,報聞。已又言中旨用人之非,累有封駁,王不能用。 時三賓夤緣居要,而馬士英又至,元辰言:「士英不斬,國事必不可為!」貽書同官黃宗羲、林時對雲:「蕞爾氣象,似惟恐其不速盡者,區區憂憤,無事不痛心疾首,以致咳嗽纏綿,形容骨立。原得以微罪,成其山野。」遂乞休。 未幾,大兵東下,乃狂走深山中,朝夕野哭。元辰故美鬚眉,顧盼落落,至是失其面目,巾服似頭陀,一日數徙,莫知所止,山中人亦不復識。忽有老婦呼其小字曰:「子非念四郎邪?」因歎曰:「吾晦跡未深,奈何?」順治四年,疽發背,戒勿藥,曰:「吾死已晚,然及今死猶可。」遂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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