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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爵滋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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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爵滋,字樹齋,江西宜黃人。道光三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遷禦史、給事中。以直諫負時望,遇事鋒發,無所回避,言屢被採納。十五年,特擢鴻臚寺卿。詔以爵滋及科道中馮贊勳、金應麟、曾望顏諸人均敢言,故特加擢任,風勵言官,開忠諫之路,勉其勿因驟得升階,即圖保位,並以誥誡臣工焉。尋疏陳察天道,廣言路,儲將才,制匪民,整飭京城營衛,申嚴外夷防禁六事,又陳漕、河積弊,均下議行。 時英吉利船艦屢至閩、浙、江南、山東洋面游奕,測繪山川地圖。爵滋疏言:「外國不可盡以恩撫,而沿海無備可危。」十八年,上禁煙議疏曰:「竊見近年銀價遞增,每銀一兩,易製錢一千六百有零,非耗銀於內地,實漏銀於外洋也。蓋自鴉片流入中國,道光三年以前,每歲漏銀數百萬兩,其初不過紈袴子弟習為浮靡。嗣後上自官府搢紳,下至工商優隸,以及婦女僧道,隨在吸食。粵省奸商勾通兵弁,用扒龍、快蟹等船,運銀出洋,運煙入口。故自道光三年至十一年,歲漏銀一千七八百萬兩;十一年至十四年,歲漏銀二千余萬兩;十四年至今,漸漏至三千萬之多;福建、浙江、山東、天津各海口合之亦數千萬兩。以中土有用之財,填海外無窮之壑,易此害人之物,漸成病國之憂,年復一年,不知伊于胡底。各省州縣地丁錢糧,徵錢為多,及辦奏銷,以錢為銀,前此多有贏餘,今則無不賠貼。各省鹽商賣鹽得錢,交課用銀,昔之爭為利藪者,今則視為畏途。若再數年,銀價愈貴,奏銷如何能辦?積課如何能清?設有不測之用,又如何能支?今天下皆知漏卮在鴉片,而未知所以禁也。夫耗銀之多,由於販煙之盛;販煙之盛,由於食煙之眾。無吸食自無興販,無興販則外洋之煙自不來矣。宜先重治吸食,臣請皇上准給一年期限戒煙,雖至深之癮,未有不能斷絕者。至一年仍然服食,是不奉法之亂民,加之重刑不足恤。舊例吸煙罪止枷杖,其不指出興販者,罪止杖一百、徒三年,俱系活罪。斷癮之苦,甚於枷杖與徒,故不肯斷絕。若罪以死論,臨刑之慘急,苦於斷癮之苟延,臣知其原死於家而不原死於市。況我皇上雷霆之威,赫然震怒,雖愚頑沉溺之久,自足以發聾振聵。皇上之旨嚴,則奉法之吏肅,犯法之人畏。一年之內,尚未用刑,十已戒其八九。已食者藉國法以保餘生,未食者因炯戒以全身命,止辟之大權,即好生之盛德也。伏請飭諭各督撫嚴行清查保甲,初先曉諭,定於一年後取具五家互結,准令舉發,給予優獎。倘有容隱,本犯照新例處死,互結之家照例治罪。通都大邑,往來客商,責成店鋪,如有容留食煙之人,照窩藏匪類治罪。文武大小各官,照常人加等,子孫不准考試。官親幕友家丁,除本犯治罪外,本管官嚴加議處。滿、漢官兵,照地方官保甲辦理;管轄失察之人,照地方官辦理。庶幾軍民一體,上下肅清,漏卮可塞,銀價不至再昂,然後講求理財之方,誠天下萬世臣民之福也。」疏上,上深韙之,下疆臣各抒所見,速議章程。 先是,太常寺少卿許乃濟疏言,煙禁雖嚴,閉關不可,徒法不行,請仍用舊制納稅,以貨易貨,不得用銀購買,吸食罪名,專重官員、士子、兵丁,時皆謂非政體。爵滋劾乃濟,罷其職,連擢爵滋大理寺少卿、通政使、禮部侍郎,調刑部。十九年,廷臣議定販煙、吸煙罪名新例,略如爵滋所請。 林則徐至粵,盡焚躉船存煙,議外國人販煙罪。英領事義律不就約束,兵釁遂開。二十年,命爵滋偕左都禦史祁俊藻赴福建查辦禁煙,與總督鄧廷楨籌備海防。洎英兵來犯,廷楨屢挫敵於廈門,上疑之。爵滋與俊藻方至浙江按事,覆命赴福建察奏。疏陳:「廷楨所奏不誣;定海不可不速複;水師有專門之技,宜破格用人。」具言戰守方略。又言浙江為閩、粵之心腹,與江蘇為唇齒,請飭伊裡布不可偏聽琦善,信敵必退。及回京,複極言英人勞師襲遠不足慮,宜竟與絕市,募兵節餉,為持久計,以海防圖進。既而琦善在粵議撫不得要領,連歲命將出師,廣東、浙江皆不利。二十二年,英兵由海入江,乃定和議于江寧,煙禁自此弛矣。尋丁父憂去官。 爵滋為禦史時,稽察戶部銀庫,嘗疏言庫丁輕收虧帑之弊。二十三年,銀庫虧空九百萬兩事發,追論管庫、查庫諸臣,罪皆褫職責賠,賠既足,次第予官。爵滋以員外郎候補,病足家居,上猶時問其何在。三十年,至京,會上崩,遂不出。逾三年,卒。 爵滋以詩名,喜交遊,每夜閉閣草奏,日騎出,遍視諸故人名士,飲酒賦詩,意氣豪甚。及創議禁煙,始終主戰,一時以為清流眉目。所著奏議、詩文集行於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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