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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有恭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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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有恭,字容可,廣東番禺人。乾隆四年一甲一名進士,授修撰,直上書房。後三年,弟有信成進士,引見,有恭以起居注侍直,上問及之,有信選庶吉士。兄弟同請告省親。有恭累遷侍講學士,擢光祿寺卿。以父憂歸,服除,擢內閣學士。遷戶部侍郎。督江蘇學政。充江南鄉試考官,複督江蘇學政。十六年,授江蘇巡撫。十七年,署兩江總督。疏言:「太倉、鎮洋沿海田廬,賴海塘保障。前巡撫高其倬議自寶山湖口港至昭文福山港築土塘三萬四千七百餘丈,僅築湖口港至劉河南岸土、石塘。今年秋令風潮,劉河南賴以無恙。其北頗致損傷,士民自請挑築。惟恐一時難集,工不速竟。應築土塘九千丈有奇,請借庫銀一萬六千兩,令自募夫役,於伏汛前畢工。按畝扣輸,二年清款。」如所請行。有恭督學政時,浙人丁文彬獻所著文武記、太公望傳等。有恭以為病狂,置不問。至是,文彬以書上衍聖公孔昭煥,昭煥告巡撫楊應琚以聞。有恭疏請罪,坐罰學政養廉銀十倍。 十九年,禦史楊開鼎條奏江南收漕諸弊,敕有恭覆奏。尋疏言:「江南收漕諸弊,以蘇、常、松、鎮、太五屬為尤甚。已酌定條例,勒石漕倉,遇收漕,飭糧道以下官周巡察訪。開鼎言需索不遂,借詞米不如式,勒令曬晾篩颺。漕糧上供天庾,自應乾圓潔淨。儻不如式,不堪久貯,必致貽誤倉儲。糧戶良頑不等,每次青腰、白臍、潮嫩、雜碎諸米強交;如令更易,即造作浮言挾制。自應分別察究,不得但責官吏,取悅刁民。」上獎其言公正。 二十一年,丁母憂,命予假百日回籍治喪,於伏汛前至淮安,署江南河道總督。泰興縣有朱呥者,坐主使殺人罪至絞,乞贖罪,有恭許之,臨行疏聞。上責其專擅,令家居待罪。總督尹繼善又言有恭監臨鄉試,察出有賄謀聯號者,複有以鬥蟋蟀致訟者,皆令罰鍰,未奏聞。上命奪有恭官,逮詣京師,下大學士九卿論罪,當絞。上以贓不入己,貰之,令護母喪回籍後赴軍台效力。方詣謫所,命戴罪署湖北巡撫。 二十四年,調浙江。二十五年,劾杭州將軍伊領阿、副都統劉揚達違例乘轎。上奪伊領阿等官,獎有恭,命議敘。三月,疏言:「紹興南塘、嘉興乍浦塘並屬要工。臣赴山陰勘得宋家樓為三江、曹娥二水交會,又適當潮汐之沖,為南塘首險,已改建石塘鞏固。複至蕭山龕、長等山,越南大亹至海寧中小亹、登文堂、葛嶴諸山,勘海甯南門外,西過戴家石橋,東至陳文港,工長五千丈有奇,根址堅實,不須重建。其必當修築者千六百餘丈,內七百七十餘丈殘缺過甚,作為要工,餘次第興修。自陳文港東至尖山,下有韓家池柴塘四百丈有奇,亦應重築。複循海而北,自海鹽至平湖,遍歷乍浦塘。海鹽東臨大海,南有台駐,北有乍浦諸山,山趾角張。縣城以一面當潮汐,城外石塘,最為險要,間有沖損,已令隨時修補。」六月,又疏言:「西塘、胡家兜至海甯南門外,潮退沙漲,長十八裡。前請辦戴家石橋要工,既有新沙外護,應先就迤東工段趲辦。再審量沙勢,分別緩急。」九月,又疏言:「緩修各工,陳文港十丈,令用魚鱗式逐層整砌。圓通菴前十丈,仍如式堅築。廿裡亭西二十五丈,修整坦面,加用排椿,令緊貼塘身。」二十六年十二月,又奏言:「海寧西塘、老鹽倉諸地,經黴、伏兩汛,老沙汕刷,宜先事預防,先後拆鑲二百丈。自霜降後,臣往來察勘,見柴、石兩塘交接處水已臨塘,自此迤西,老沙仍多坍卸。請將接連前工七十丈,從速鑲辦。」均從之。 二十七年,上南巡,臨視老鹽倉、尖山諸地,令修築柴塘,並設竹簍、坦水諸工。九月,疏報海寧塘工竟,上嘉有恭能盡心,命議敘。是秋多雨水漲,有恭以嘉、湖兩府水歸太湖,河道多淤,下流尤壅閼;因請浚烏程、長興境內七十二漊,並遣吏至江南按行三江故道。十月,調江蘇巡撫。上命浙江海塘工程仍責成有恭專司其事,並免學政任內應罰銀。二十九年,擢刑部尚書,留巡撫任。 有恭疏請大修三江水利,略言:「太湖北受荊溪百瀆,南受天目諸山之水,為吳中巨浸,而分疏之大幹,以三江為要。三江者,吳淞江、婁江、東江也。東江自宋已湮,明永樂間,別開黃浦,寬廣足當三江之一,今亦謂之東江。三江分流,經吳江、震澤、吳、元和、昆山、新陽、青浦、華亭、上海、太倉、鎮洋、嘉定十二州縣境,其間港浦縱橫,湖蕩參錯。大概觀之,無處不可分泄。然百節之通,不敵一節之塞。太湖出水口,不特寶帶橋一處,如吳江十八港、十七橋,吳縣鯰魚口、大缺口,為湖水穿運河入江要道,今不無淺阻。又如入吳淞之龐山湖、大斜港、九裡湖、澱山湖、漵浦,向來寬深,近以小民貪利,遍植茭蘆,圈築魚蕩,亦多侵佔。劉河,古婁江也。今河形大非昔比,舟楫來往,必艤舟待潮。昆山外濠為婁江正道,淺狹特甚。蘇州婁門外江面僅寬四五丈,偶遇秋霖,眾水彙集。江身淺窄,先為潦水所占,俟其稍退,然後湖水得出,為之傳送,而上游已漫淹矣。東南財賦重地,水利民生大計,若及早為之,事半功倍。今籌治法,當於運河西凡太湖出水之口,皆為清釐占塞,俾分流無阻。其運河東三江故道,惟黃浦現在深通,但於泖口挑去新漲蘆墩,足資宣洩。吳淞江自龐山湖以下,婁江自婁門以下,凡有淺狹阻滯之處,宜濬治寬深,令上流所泄之數,足相容納。其江身所有植蘆插籪及冒占之區,盡數剷除,嗣後仍嚴為之禁。則水之停蓄有所,傳送以時,並即以挑河之土加培圩岸。現在徬座去海太近,難於啟閉者,酌量改移,庶渾潮不入,清水盛強,而海口之淤,亦將不挑而自去。總計所需雖覺浩繁,然散在十二州縣,通力合作,實亦無多。民間聞有此舉,咸樂趨事,原以民力為之。但分段督修,仍須官董其成;且工費繁多,若待鳩財而後興工,稍稽時日。懇發帑興工,仍於各州縣分年按畝徵還,則民力既紓,工可速集。」奏入,報可。於是選紳耆,賦工役,先疏橋港,次及河身。茭蘆魚蕩之圈佔者,除之;城市民居之不可毀者,別開月河以導之。工始於二十八年十二月,至二十九年三月告竟,用公帑二十二萬有奇。 三十年正月,命協辦大學士,仍暫留巡撫任。南巡,複賜詩褒勉。八月,召詣京師。有恭劾蘇州同知段成功縱役累民,奪官,讞未定。巡撫明德察成功實受賕,詐稱病;按察使朱奎揚、知府孔傳鶺皆知之,不以言。上命奪奎揚等官,逮訊。三十一年正月,罷有恭協辦大學士。又遣侍郎四達按治,得有恭授意奎揚等有意從寬狀,並奪有恭官,下刑部獄。軍機大臣會鞫,並追繳學政任內應罰銀。二月,軍機大臣等讞上,有恭罪應斬,諭改監候。八月,命原之。授福建巡撫。三十二年,卒。仍免追繳學政任內應罰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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