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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深神道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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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禦史寇莊湣公神道碑銘(李賢) 都禦史乃糾慝繩違之任,總憲度,肅百僚,權奸之所最忌者。寇公居是職五年矣,持法嚴明,見逆賊曹欽父子兄弟恣意妄為,乃率禦史劾之,欽等遂行反逆,首害公,賊雖誅滅,公命殞矣。朝廷震悼,特贈少保,諡莊湣,加賜賻儀,遣官諭祭,令有司為營安葬。蓋深念任事之臣遭此凶禍,而恤典宜厚也。其子林泣且告曰:「先人不幸,勿獲全歸,而墓石之銘不可以無托,敢固以請。」辭勿釋。 按知府張祝狀,公諱深,字文淵,其先山西渾源人,世多顯宦。曾祖廣,仕元為提舉,有才行,見寵于世祖,為擇宣甯縣黑虎鎮之乾河裡俾居之。至國朝洪武初,以閭右給省檄,過保定唐縣,止連順莊,見其風土之美,因占籍焉,今為保定人。祖彥和,父禮,俱以公貴,贈資善大夫、都察院左都禦史。祖妣宋氏、妣李氏,俱贈夫人。 公自幼警發,永樂中為郡庠生,上言時務,朝廷奇其人,召入胄監。時山東要路,軍需錢榖有弊政,遣中貴人陳保孫往廉之,求國子生精敏者同事,得公甚喜。宣德初,擢刑部主事,有勤能之譽。尋升員外郎。丁外艱,服闋複任,益盡心刑獄,凡疑獄人不能辯者,必屬公。 正統甲子,用執政薦,升山西按察司副使。時天久不雨,朝廷念刑獄有冤抑者,持委公錄山西諸郡大辟囚。公察其情,有矜疑者五十餘人,悉奏釋之。又上邊務數十事,多見採納。丙寅,四川松潘夷不靖,守臣請出師剿之。朝廷念撫治者非其人,乃命廷臣推有風力者,僉謂公可。即日召至京師,拜都察院右僉都禦史以往。遂破賊寨,擒其渠魁送京師。諸番讋伏,獻盔甲刀劍三千、童男三十七人,駿馬四百餘匹,繼後入貢不絕。公暇則撫恤士卒,相地要害,築關堡城池六十處,道路險峻者咸削之平,以便儲運。番夷酋長或率其黨來見公,宣佈朝廷威德,且諭以享福之道,莫不感化,地方底寧。朝廷嘉公之能,進左副都禦史,加食二品祿,彩幣白金之賚甚厚。一日,得母報平安書,潸然出涕曰:「老母在堂,久曠定省,安能為懷?」即上章懇乞終養。朝廷優詔慰而留之。 景泰辛未,召公還,特加獎勞。番人乞留者十有七,奏不從。未踰月,提督遼東軍務缺人,廷議複屬公,遂假公以便宜之權,賜白金彩幣,慰勉以往。公至遼左,威名益振,乃積糧練兵,畫防禦守備之計,中外守臣鹹敬畏之。海賊李福挾妖術以惑山東之民,聚眾萬人。公得報,略不改容,乃親率數百騎,直抵海州,遣都指揮周英授以成算捕之,遂獲千餘人。公詰其其造亂之由,得首惡者二十余人,械至京師,餘皆釋之。景泰甲戍,北敵入境,會總戎得公所議巡邊之策,因其勢便,遂斬首七十餘級,獲馬六百餘匹。公在邊歲久,思親益切,或與同事者及母老,輒流涕,終日不食。累上章乞歸,不允。丙子,得還京議邊事。時母年九十有四,已感風疾,曰:「吾得見吾兒,即暝目矣。」公悲泣,懇求歸省。至家,母一見而逝,公哀毀踰禮。朝廷起公複任,乞終制,章凡三上,不允。 天順改元,皇上複位,乃許公終制。時台長缺人,思臣僚中老成剛勁無踰公者,起複公視事,進左都禦史。公威望日隆,百僚敬憚,上深嘉之,寵賚優厚。嘗召公諮訪政務,但加「老」字於姓上,呼之而不名,蓋重公也。公天性至孝,雖居顯仕,惟以不得養親為歉。諳於世故,凡本朝舊典,歷歷能記。聽獄果斷,人服其明。未老,即以家事付林綜理,曰:「吾受朝廷重托,惟職務是盡,餘不恤也。」 生於洪武癸酉五月七日,沒于天順辛巳七月二日,得壽六十有九。 配李氏,累贈夫人。 生子男三:長即林,國子生;次彬,次桂。 蔔是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與夫人合葬于連順西岡之陽。 銘曰: 惟錐在囊,脫穎斯見。惟楠在壑,昂霄可羨。 彼物且然,而況於人。惟人之傑,眾孰與倫。 侃侃寇公,早有大名。揚曆仕途,才智首稱。 兩鎮邊陲,邊塵不揚。入總台憲,大振朝綱。 賊奸忌之,竟為所害。恤典有加,遺澤未艾。 惟孝與忠,在公則崇。有志不餒,名位攸隆。 墓碑峨峨,昭此行實。永悶泉台,曷其有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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