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翱言行錄_明名臣琬琰錄

王翱言行錄

　　▼吏部尚書忠肅王公言行錄（楊廉）

　　王翱字九皋，直隸鹽山人。進士，曆仕永樂、成化間，官至太子太保、吏部尚書。卒年八十四，諡「忠肅。」

　　公授大理寺正，左遷行人。宣德丙午，廬陵楊文貞公薦升監察禦史。乙卯，升僉都禦史。正統丙辰，奉勅鎮守江西，植良善，抑奸貪，風彩凜然，官民畏愛。

　　提督遼東軍務總兵以下庭謁，公詰所以失機之由，命左右曵出斬之，再三哀請，得釋。於是三軍股栗，莫敢不用命。至廣寧不逾月，巡邊，自山海關直抵開原，高牆垣，深溝塹，五裡為堡，十裡為屯，烽燧斥堠，珠連璧貫，千里相望。簡閱行伍，老弱者更之，貧窮者賑給之，鰥寡者婚配之。謂「邊境不可以法律治，詞訟無問輕重，量情以布穀粟贖罪，雖人命亦以物抵償。」公在邊十數年間，措置積銀萬餘兩，糧數萬石，馬千余匹，邊用充足，器械鮮利，軍士飽暖，人樂於戰。所舉總兵、參將如施聚、焦禮輩，皆自眾中拔起，為敵人所憚。

　　景泰壬申，總督兩廣軍務，自總兵以下，悉聽節制。公威望素重，蠻夷聞公至，大懼。公略去兵威，一意推誠撫諭。參將范信有才略，因事革職，公奏複其官，信卒以能將名。癸酉，遷吏部尚書，嚴考察，公銓注，抑幸進，杜請托。李文達公以事黜補外任，欲用公，公力辭，薦所知。上問：「李賢何如人？」公頓首曰：「賢與臣處久，終始如此，本分人也。」遂複賢於閣，大見親信，公之力也。上每用人，必詢於公，公亦以用賢報國為己任。嘗言北方人老實可用，故北方進用，多公推轂，然未嘗使其人知為己功。〖姚夔撰行狀〗

　　辛巳，曹欽反，夜執李文達于東長安，砍傷其首，血流滿面，奔公臥所求救。賊並執公，公曰：「朝廷何負汝，汝乃反耶？殺他人，寧殺我。」賊素畏服公，因謝曰：「豈敢殺長者耶？」遂上馬去，李乃得釋。〖並行狀〗

　　公出而撫治于名方嶽，窮邊塞，南若江右廣海，摧沮豪俠，甯帖蜑獠；西若關陝，羌戎服其令；東若碣遼，部長懾其義；惟西與東，嘗附和北方，其勢滔天。而凡公之所在，屹若巨防，可遏懷襄之漸。蓋皇朝因公跡踐三陲，而譽達四邊，於是召正銓衡，閱景泰、天順、成化，紀年屢更，而公任遇無改。然而柄雖重，門無私謁；祿雖厚，家無濫積，可謂「玉潔不汙，金真不毀」者焉。〖劉定之撰送致仕序〗

　　公為人端方強毅，清白儉約，立心制行，循禮守法，一毫不肯苟且。事無巨細，一經涉歷，終身不忘。有所當行，寢食不遑，坐以待旦。第宅三十餘年不改於舊。公餘退宿朝房，非朔望時，令謁先祠，未嘗歸家。門無私謁，苞苴不敢近。權勢囑託，婉而拒之，故人畏而不怨。累遭變故，無他虞。公於恩讎，一不介意。嘗曰：「吏部豈報恩讎之地耶？」李文達曰：「皋陶言九德，王公有其五：亂而敬，擾而毅，簡而廉，剛而塞，強而義。」又曰：「王公凡處事，則無滲漏。」〖行狀〗

　　國初，孔廟城隍皆木主，今雖太學，亦皆以塑像為常，不知其自何時始也。豈亦流俗傳襲之弊然乎？頗聞廣州城隍舊設木主，景泰中，太子太保左都禦史、今塚宰王公易塑像雲。〖水東日記〗

　　惟忠肅公，松栢之姿。鐵冠岳嶽，都憲攸宜。三撫外服，亦理戎機。晚登太宰，乃位宮師。淡然無欲，不識姜姬。而況苞苴，莫我敢施。古三「不惑」，於公見之。〖彭韶撰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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