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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制


  遼國兵制,凡民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隸兵籍。每正軍一名,馬三匹,打草谷、守營鋪家丁各一人。人鐵甲九事,馬韉轡,馬甲皮鐵,視其力;弓四,箭四百,長短槍、钅骨䤪、斧鉞、小旗、鎚錐、火刀石、馬盂、料一鬥。料袋、搭钅毛傘各一,縻馬繩二百尺,皆自備。人馬不給糧草,日遣打草穀騎四出抄掠以供之。鑄金魚符,調發軍馬。其捉馬及傳令有銀牌二百。軍所舍,有遠探欄子馬,以夜聽人馬之聲。

  凡舉兵,帝率蕃漢文武臣僚,以青牛白馬祭告天地、日神,惟不拜月,分命近臣告太祖以下諸陵及木葉山神,乃詔諸道徵兵。惟南、北、奚王,東京渤海兵馬,燕京統軍兵馬,雖奉詔,末敢發兵,必以聞。上遣大將持金魚符,合,然後行。始聞詔,攢戶丁,推戶力,核籍齊眾以待。自十將以上,次第點集軍馬、器仗。符至,兵馬本司自領,使者不得與。唯再共點軍馬訖,又以上聞。量兵馬多少,再命使充軍主,與本司互相監督。又請引五方旗鼓,然後皇帝親點將校。又選勳戚大臣,充行營兵馬都統、副都統、都監各一人。又選諸軍兵馬尤精銳者三萬人為護駕軍,又選驍勇三千人為先鋒軍,又選剽悍百人之上為遠探欄子軍,以上各有將領。又于諸軍每部。量眾寡,抽十人或五人,合為一隊,別立將領,以備勾取兵馬,騰遞公事。

  其南伐點兵,多在幽州北千里鴛鴦泊。及行,並取居庸關、曹王峪、白馬口、古北口、安達馬口、松亭關、榆關等路。將至平州、幽州境,又遣使分道催發,不得久駐,恐踐禾稼。出兵不過九月,還師不過十二月。在路不得見僧尼、喪服之人。

  皇帝親征,留親王一人在幽州,權知軍國大事。既入南界,分為三路,廣信軍、雄州、霸州各一。駕必由中道,兵馬都統、護駕等軍皆從。各路軍馬遇縣鎮,即時攻擊。若大州軍,必先料其虛實、可攻次第而後進兵。沿途民居,園囿、桑柘,必夷伐焚蕩。至宋北京,三路兵皆會,以議攻取。及退亦然。三路軍馬前後左右有先鋒。遠探欄子馬各十數人,在先鋒前後二十余裡,全副衣甲,夜中每行十裡或五裡少駐,下馬側聽無有人馬之聲。有則擒之;力不可敵,飛報先鋒,齊力攻擊。如有大軍,走報主帥。敵中虛實,動必知之。軍行當道州城,防守堅固,不可攻擊,引兵過之。恐敵人出城邀阻,乃圍射鼓噪,詐為攻擊。敵方閉城固守,前路無阻,引兵進,分兵抄截,使隨處州城隔絕不通,孤立無援。所過大小州城,至夜,恐城中出兵突擊,及與鄰州計會軍馬,甲夜,每城以騎兵百人去城門左右百余步,被甲執兵,立馬以待。兵出,力不能加,馳還勾集眾兵與戰。左右官道、斜徑、山路、河津,夜中並遣兵巡守。其打草穀家丁,各衣甲持兵,旋團為隊,必先砍伐園林,然後驅掠老幼,連大木填壕塹,攻城之際,必使先登,矢石檑木並下,止傷老幼。又于本國州縣起漢人鄉兵萬人,隨軍專伐園林,填道路。禦寨及諸營壘,唯用桑柘梨栗。軍退,縱火焚之。敵軍既陣,料其陣勢小大,山川形勢,往回道路,救援捷徑,漕運所出,各有以制之。然後於陣四面,列騎為隊,每隊五、七百人,十隊為一道,十道當一面。各有主帥。最先一隊走馬大噪,衝突敵陣。得利,則諸隊齊進;若未利,引退,第二隊繼之。退者,息馬飲水料。諸道皆然。更退迭進,敵陣不動,亦不力戰。曆二三日,待其困憊,又令打草谷家丁馬施雙帚,因風疾馳,揚塵敵陣,更互往來。中既饑疲,目不相睹,可以取勝。若陣南獲勝,陣北失利,主將在中,無以知之,則以本國四方山川為號,聲以相聞,得相救應。

  若帝不親征,重臣統兵不下十五萬眾,三路往還,北京會兵,進以九月,退以十二月,行事次第皆如之。若春以正月,秋以九月,不命都統,止遣騎兵六萬,不許深入,不攻城池,不伐林木,但於界外三百里內,耗蕩生聚,不令種養而已。

  軍入南界,步騎軍帳不循阡陌。三道將領各一人,率欄子馬各萬騎,支散遊弈百十裡外,更迭覘邏。及暮,以吹角為號,眾即頓舍,環繞禦帳,自近及遠,折木稍屈,為弓子鋪,不設槍營塹柵之備。

  每軍行,鼓三伐,不問晝夜,大眾齊發。未遇大敵,不乘戰馬,俟近敵師,乘新羈馬,蹄有餘力。成列不戰,退則乘之。多伏兵斷糧道,冒夜舉火,上風曳柴。饋餉自齎,散而複聚。善戰,能寒。此兵之所以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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