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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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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制,官地輸租,私田輸稅。租之制不傳,大率分田之等為九而差次之。夏稅畝取三合,秋稅畝取五升,又納秸一束,束十有五斤。夏稅六月止八月,秋稅十月止十二月,為初、中、末三限,州三百裡外,紓其期一月。屯田戶佃官地者,有司移猛安謀克督之。泰和五年,章宗諭宰臣曰:「十月民獲未畢,遽令納稅可乎?」改秋稅限十一月為初。中都、西京、北京、上京、遼東、臨潢、陝西地寒,稼穡遲熟,夏稅限以七月為初。凡輸送粟麥,三百裡外石減五升,以上每三百里遞減五升。粟折秸百稱者,百里內減三稱,二百里減五稱,不及三百里減八稱,三百里及輸本色槁草,各減十稱。計民田園、邸舍、車乘、牧畜、種植之資,藏鏹之數,征錢有差,謂之物力錢。遇差科,必按版籍,先及富者,勢均則以丁多寡定甲乙。有橫科,則視物力,循大至小均科。其或不可分摘者,率以次戶濟之。凡民之物力,所居之宅不預。猛安謀克戶、監戶、官戶所居外,自置民田宅,則預其數。墓田、學田,租稅、物力皆免。 民訴水旱應免者,河南、山東、河東、大名、京兆、鳳翔、彰德部內支郡,夏田四月,秋田七月,余路夏以五月,秋以八月,水田則通以八月為限,遇閏月則展期半月,限外訴者不理。非時之災則無限。損十之八者全免,七分免所損之數,六分則全征。桑被災不能蠶,則免絲綿絹稅。諸路雨雪及禾稼收穫之數,月以捷步申戶部。凡敘使品官之家,並免雜役,驗物力所當輸者、止出雇錢。進納補官未至蔭子孫、及凡有出身者、(謂司吏、譯人等。)出職帶官敘當身者、雜班敘使五品以下、及正品承應已帶散官未出職者,子孫與其同居兄弟,下逮終場舉人,系籍學生、醫學生,皆免一身之役。三代同居,已旌門則免差發,三年後免雜役。 太宗天會元年,敕有司輕徭賦,勸稼穡。十年,以遼人士庶之族賦役等差不一,詔有司命悉均之。熙宗天眷五年十二月,詔免民戶殘欠租稅。皇統三年,蠲民稅之未足者。世宗大定二年五月,謂宰臣曰:「凡有徭役,均科強戶,不得抑配貧民。」有言以用度不足,奏預借河北東西路、中都租稅,上以國用雖乏,民力尤艱,遂不允。三年,以歲歉,詔免二年租稅。又詔曰:「朕比以元帥府從宜行事,今聞河南、陝西、山東、北京以東、及北邊州郡,調發甚多,而省部又與他州一例征取賦役,是重擾也。可憑元帥府已取者例,蠲除之。」五年,命有司:「凡罹蝗旱水溢之地,蠲其賦稅。」六年,以河北、山東水,免其租。八年十月,彰德軍節度使高昌福上書言稅租甚重,上諭翰林學士張景仁曰:「今租稅法比近代甚輕,而以為重,何也?」景仁曰:「今之稅斂殊輕,非稅斂則國用何從而出?」二年二月,尚書省奏:「天下倉廩貯粟二千七十九萬余石。」上曰:「朕聞國無九年之蓄則國非其國,朕是以括天下之田以均其賦,歲取九百萬石,自經費七百萬石外,二百萬石又為水旱之所蠲免及賑貸之用,余才百萬石而已。朕廣蓄積,備饑謹也。小民以為稅重,小臣沽民譽,亦多議之。蓋不慮國家緩急之備也。」 十二年正月,以水旱免中都、西京、南京、河北、河東、山東、陝西去年租稅。十三年,謂宰臣曰:「民間科差,計所免已過半矣。慮小民不能詳知,吏緣為奸,仍舊征取,其令所在揭榜諭之。」十月,敕州縣官不盡力催督稅租,以致逋懸者,可止其俸,使之征足,然後給之。十六年正月,詔免去年被水旱路分租稅。十七年,上問宰臣曰:「遼東賦稅舊六萬余石,通檢後幾二十萬。六萬時何以仰給,二十萬後所積幾何?」戶部契勘,謂:「先以官吏數少故能給,今官吏兵卒及孤老數多,以此費大。」上曰:「當察其實,毋令妄費也。」十七年三月,詔免河北、山東、陝西、河東、西京、遼東等十路去年被旱蝗租稅。十八年正月。免中都、河北、河東、山東、河南、陝西等路前年被災租稅。十九年秋,中都、西京、河北、山東、河東、陝西以水旱傷民田十三萬七千七百餘頃,詔蠲其租。二十年三月,以中都、西京、河北、山東、河東、陝西路前歲被災,詔免其租稅。以戶部尚書曹望之之言,詔減鄜延及河東南路稅五十二萬余石,增河北西路稅八萬八千石。又詔諸稅粟非關邊要之地者,除當儲數外,聽民從便折納。二十一年九月,以中都水災,免租。前時近官路百姓以牛夫充遞運者,複於它處未嘗就役之家征錢償之。二十三年,宗州民王仲規告乞征還所役牛夫錢,省臣以奏,上曰:「此既就役,複征錢於彼,前雖如此行之,複恐所給錢未必能到本戶,是兩不便也。不若止計所役,免租稅及鋪馬錢為便。其預計實數以聞。若和雇價直亦須裁定也。」有司上其數,歲約給六萬四千余貫,計折粟八萬六千余石。上覆命,自今役牛夫之家,以去道三十裡內居者充役。二十六年,軍民地罹水旱之災者,二十一萬頃免稅凡四十九萬余石。二十七年六月,免中都、河北等路嘗被河決水災軍民租稅。十一月,詔河水泛溢,農田被災者,與免差稅一年。懷、衛、孟、鄭四州塞河勞役,並免今年差稅。章宗大定二十九年,赦民租十之一。河東南北路則量減之。尚書省奏,兩路田多峻阪,磽瘠者往往再歲一易,若不以地等級蠲除,則有不均。遂敕以赦書特免一分外,中田複減一分,下田減二分。舊制,夏、秋稅納麥、粟、草三色,以各處所須之物不一,戶部複令以諸所用物折納。上封事者言其不可,戶部謂如此則諸路所須之物要當和市,轉擾民矣。遂命太府監,應折納之物為祗承宮禁者,治黃河薪芻增直二錢折納,如黃河岸所用木石固非土產,乃令所屬計置,而罷它應折納者。 明昌元年四月,上封事者乞薄民之租稅,恐廩粟積久腐敗。省臣奏曰:「臣等議,大定十八年戶部尚書曹望之奏,河東及鄜延兩路稅頗重,遂減五十二萬余石。去年赦十之一,而河東瘠地又減之。今以歲入度支所余無幾,萬一有水旱之災,既蠲免其所入,複出粟以賑之,非有備不可。若複欲減,將何以待之。如慮腐敗,令諸路以時曝晾,毋令致壞,違者論如律。」制可。 十一月,尚書省奏:「河南荒閑官地,許人計丁請佃,願仍為官者免租八年,願為己業者免稅三年。」詔從之。明昌二年二月,敕自今民有訴水旱災傷者,即委官按視其實,申所屬州府,移報提刑司,同所屬檢畢,始令翻耕。三年六月,有司言河州災傷,闕食之民猶有未輸租者,詔蠲之。九月,以山東、河北三路被災,其權閣之租及借貸之粟,令俟歲豐日續征。上如秋山,免圍場經過人戶今歲夏秋租稅之半。四年冬十月,上行幸,諭旨尚書省曰:「海壖石城等縣,地瘠民困,所種惟黍稗而已。及賦於官,必以易粟輸之。或令止課所產,或依河東路減稅,至還京當定議以聞。」五年,敕免河決被災之民秋租。泰和四年四月,以久旱下詔責躬,免所旱州縣今年夏稅。九月,陳言者謂:「河間、滄州逃戶,物力錢至數千貫,而其差發,有司止取辦於見戶,民不能堪矣!」詔令按察司,除地土物力命隨其業,而權止其浮財物力。五年正月,詔有司:「自泰和三年嘗所行幸至三次者,被科之民特免半年租稅。」八年五月,以宋謀和,詔天下,免河南、山東、陝西六路今年夏稅,河東、河北、大名等五路半之。八月,詔諸路農民請佃荒田者,與免租賦三年,作己業者一年,自首冒佃、及請佃黃河退灘地者,不在免例。 宣宗貞祐三年十月,禦史田迥秀言:「方今軍國所需,一切責之河南。有司不惜民力,徵調太急,促其期限,痛其棰楚。民既罄其所有而不足,遂使奔走傍求於它境,力竭財殫,相踵散亡,禁之不能止也,乞自今凡科征必先期告之,不急者皆罷,庶民力寬而逋者可複。」詔行之。十二月,詔免逃戶租稅。四年三月,免陝西逃戶租。五月,山東行省僕散安貞言:「泗州被災,道殣相望,所食者草根木皮而已。而邳州戍兵數萬,急征重役,悉出三縣,官吏酷暴,擅括宿藏,以應一切之命。民皆逋竄,又別遣進納閑官以相迫督。皆怙勢營私,實到官者才十之一,而徒使國家有厚斂之名。乞命信臣革此弊以安百姓。」詔從之。興定元年二月,免中京、嵩、汝等逋租十六萬石。四年,禦史中丞完顏伯嘉奏:「亳州大水,計當免租三十萬石,而三司官不以實報,止免十萬而已。」詔命治三司官虛妄之罪。七月,以河南大水,下詔免租勸種,且命參知政事李複亨為宣慰使,中丞完顏伯嘉副之。十月,以久雨,令寬民輸稅之限。十一月,上曰:「聞百姓多逃,而逋賦皆抑配見戶,人何以堪?軍儲既足,宜悉除免。今又添軍須錢太多,亡者詎肯複業乎?」遂命行部官閱實免之,已代納者給以恩例,或除它役,仍減桑皮故紙錢四之一。三年,令逃戶複業者但輸本租,余差役一切皆免。能代耕者,免如複戶。有司失信擅科者,以違制論。 四年十二月,鎮南軍節度使溫迪罕思敬上書言:「今民輸稅,其法大抵有三,上戶輸遠倉,中戶次之,下戶最近。然近者不下百里,遠者數百里,道路之費倍於所輸,而雨雪有稽違之責。遇賊有死傷之患。不若止輸本郡,令有司檢算倉之所積,稱屯兵之數,使就食之。若有不足,則增斂於民,民計所斂不及道裡之費,將忻然從之矣!」五年十月,上諭宰臣曰:「比欲民多種麥,故令所在官貸易麥種。今聞實不貸與,而虛立案簿,反收其數以補不足之租。其遣使究治。」 元光元年,上聞向者有司以徵稅租之急,民不待熟而刈之,以應限。今麥將熟矣,其諭州縣,有犯者以慢軍儲治罪。九月,權立職官有田不納租罪。京南司農卿李蹊言:「按《齊民要術》,麥晚種則粒小而不實,故必八月種之。今南路當輸秋稅百四十余萬石,草四百五十余萬束,皆以八月為終限。若輸遠倉及泥淖,往返不下二十日,使民不暇趨時,是妨來歲之食也。乞寬征斂之限。使先盡力于二麥。」朝廷不從。元光二年,宰臣奏:「去歲正月京師見糧才六十余萬石,今三倍矣,計國用頗足,而民間租稅征之不絕,恐貧民無所輸而逋亡也。」遂以中旨遍諭止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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