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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雄傳


  宗雄本名謀良虎,康宗長子。其始生也,世祖見而異之,曰:「此兒風骨非常,他日必為國器。」因解佩刀,使常置其側,曰:「俟其成人則使佩之。」九歲能射逸兔。年十一,射中奔鹿。世祖坐之膝上曰:「兒幼已然,異已出倫輩矣。」以銀酒器賜之。既長,風表奇偉,善談辯,多智略,孝敬謙謹,人愛敬之。康宗沒,遼使阿息保來,乘馬至靈帷階下,擇取賵贈之馬。太祖怒,欲殺阿息保,宗雄諫,太祖乃止。

  太祖將舉兵,宗雄曰:「遼主驕侈,人不知兵,可取也。不能擒一蕭海裡,而我兵擒之。」太祖善其言。攻甯江州,渤海兵銳甚。宗雄以所部敗渤海兵,以功授世襲千戶謀克。太祖敗遼兵於出河店,宗雄推鋒力戰,功多。達魯古城之役,宗雄將右軍,身先士卒戰,遼兵當右軍者已卻,上命宗雄助左軍擊遼兵。宗雄繞遼兵後擊之,遼兵遂大潰,乘勝逐北。日已暮,圍之。黎明,遼兵突圍出,追殺至乙呂白石而還。上撫其背曰:「朕有此子,何事不濟。」以禦服賜之。

  及遼帝以七十萬眾至馳門,諸將皆曰:「遼軍勢甚盛,不宜速戰。」宗雄曰:「不然。遼兵雖眾,而皆庸將,士卒惴惴,不足畏也。戰則破之掌握間耳。」上曰:「善。」追及遼帝于護步荅岡。宗雄率眾直前,短兵接。宗雄令前行持挺擊遼兵馬首,後行者射之,大敗遼兵。上嘉宗雄功,執其手勞之,以禦介胄及禦戰馬、寶貨、奴婢賜之。

  斜也攻春州,宗雄與宗幹、婁室取金山縣。行近白鷹林,獲候者七人,縱其一人使歸。縣人聞大軍至,乃潰,遂下金山縣。與斜也俱取泰州。

  太祖自將取臨潢府,遣宗雄先啟行,遇遼兵五千,宗雄與戰,大軍亦至,大破之。及留守撻不野降,上以其女與宗雄,賞其啟行破遼援兵之功也。既而與蒲家奴按視泰州地土,宗雄包其土來奏曰:「其土如此,可種植也。」上從之。由是徙萬餘家屯田泰州,以宗雄等言其地可種藝也。

  西京既降複叛,時糧餉垂盡,議欲罷攻。宗雄曰:「西京,都會也,若委而去之,則降者離心,遼之餘黨與夏人得以窺伺矣。」乃立重賞以激士心。既而,夜中有火,大如鬥,墜於城中。宗雄曰:「此城破之象也。」及克西京,賜宗雄黃金百兩,衣十襲及奴婢等。

  與宗翰等擊耿守忠兵七千於西京之東四十裡,大破之。迎謁太祖于鴛鴦濼,從至歸化州。疾篤,宗幹問所欲言。宗雄曰:「國家大業既成,主上壽考萬年,肅清四方,死且無恨。」天輔六年,薨,年四十。太祖來問疾,不及見,哭之慟。謂群臣曰:「此子謀略過人,臨陣勇決,少見其比。賻贈加等。詔合紮千戶駙馬石家奴護喪歸,葬於歸化州,仍於死所建佛寺。

  宗雄好學嗜書,嘗從上獵,誤中流矢,而神色不變,恐上知之而罪及射者。既拔去其矢,托疾歸家,臥兩月,因學契丹大小字,盡通之。凡金國初建,立法定制,皆與宗幹建白行焉。及與遼議和,書詔契丹、漢字,宗雄與宗翰、希尹主其事。而材武蹻捷,挽強射遠,幾三百步。嘗走馬射三獐,已中其二,複彎弓,馬蹶,躍而下,控弦如故,遂彀滿步射獲之。宗雄方逐兔,撻懶亦從後射之,已發矢,撻懶大呼曰:「矢及矣。」宗雄反顧,以手接其矢,就射兔,中之,其輕健如此。

  天眷中,追封太師、齊國王。天德二年,加秦漢國王。正隆二年,改太傅、金源郡王。大定二年,追封楚王,諡威敏,配享太祖廟廷。十五年,詔圖像于衍慶宮。

  子蒲魯虎、按荅海、阿鄰。

  孫常春、胡裡刺、胡刺、鶻魯、茶紮、怕八、訛出。

  初,宗幹納宗雄妻,海陵銜之。及篡位,使宿直將軍晁霞、牌印閭山往河間,囚宗雄妻于府署,明日,與其子婦及常春兄弟、茶紮之子七人皆殺而焚之,棄其骨于濠水。大定十七年,詔有司收葬。

  初,蒲魯虎襲猛安。蒲魯虎卒,贈金紫光祿大夫,子桓端襲之,官至金吾衛上將軍。

  桓端卒,子嫋頻未襲而死。章宗命宗雄孫蒲帶襲之。

  蒲帶,大定末,累官同簽大睦親府事。章宗即位,初置九路提刑司,蒲帶為北京臨潢提刑使。詔曰:「朕初即位,憂勞萬民,每念刑獄未平,農桑未勉,吏或不循法度,以隳吾治。朝廷遣使廉問,事難周悉。惟提刑勸農採訪之官,自古有之。今分九路專設是職,爾其盡心,往懋乃事。」自熙宗時,遣使廉問吏治得失。世宗即位,凡數歲輒一遣黜陟之,故大定之間,郡縣吏皆奉法,百姓滋殖,號為小康。或謂廉問使者,頗以愛憎立殿最,以問宰相。宰相曰:「臣等複為陛下察之。」是以世宗嘗欲立提刑司而未果。章宗追述先朝,遂于即位之初行之。

  及九路提刑使朝辭于慶和殿,上曰:「建立官制,當寬猛得中。凡軍民事相涉者,均平決遣,鈐束家人部曲,勿使沮擾郡縣事。今以司獄隸提刑司,惟翼獄犴無冤耳。」既退,複遣近臣諭之曰:「卿等皆妙簡才良,付以專責,盡心舉職,別有旌賞,否則有罰。」明年,蒲帶乃襲猛安雲。

  阿鄰,穎悟辯敏,通女直、契丹大小字及漢字。幼時嘗入宮,熙宗見而奇之,曰:「是兒他日必能宣力國家。」年十八,授定遠大將軍,為順天軍節度使。天德二年,用廉,遷益都尹兼山東東路兵馬都總管,曆泰寧、定海、鎮西、安國等軍節度。

  海陵南伐,以為神勇、武平等軍都總管,由壽州道渡淮,與勸農使移刺元宜合兵三萬為先鋒。是歲十月,至廬州,與宋將王權軍十余萬戰於柘皋鎮,渭子橋,敗之。至和州南,複與王權軍八萬餘會戰,又敗之,追殺至江上,斬首數千級。

  上即位于遼陽。海陵死,大軍北還。將渡淮而舟楫甚少,軍士爭舟不得亟渡。阿鄰得生口,知可涉處,識以柳枝,命本部涉濟。既至北岸,而諸軍之爭渡者果為宋人邀擊之。及入見,上聞阿鄰淮止戰功,又以全軍還,遷兵部尚書,監督經畫征窩斡諸軍糧餉,授以金牌一、銀牌四。窩斡敗,還至懿州,以疾卒。喪至京師,上命致祭于永安寺,百官赴吊,賻銀五百兩、重彩三十端、絹百匹。

  按荅海,又名阿魯綰,宗雄次子也。性端重,不輕發,有父之風。年十五,太祖賜以一品傘。二十餘,禦球場分朋擊球,連勝三算,宗工舊老鹹異之。進呈所勝禮物,按荅海為班首,太宗喜曰:「今日之勝,此孫之力也。」賞力獨厚。

  天眷二年,襲父猛安。除大宗正丞,以猛安讓兄子喚端,加武定軍節度使,奉朝請。改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封金源郡王,進封譚王,遷同判大宗正事,別授世襲猛安。

  海陵將遷中都,按荅海諫曰:「棄祖宗興王之地而他徙,非義也。」海陵不悅,留之上京。久之,進封鄆王,改封魏王,除濟南尹。按荅海不堪卑濕,多在病告,海陵聞之,改西京留守。正隆例奪王爵,改廣甯尹。

  世宗即位于東京,赦令至廣甯,弟燕京勸按荅海拒弗受。按荅海受之。會海陵遣使至城下,按荅海登城告使者曰:「此府迫近遼陽,勢不能抗,聊且從命,非得已也。」燕京亦登譙樓與使者語,指斥不遜。及諸郡皆詣東京,按荅海兄弟亦上謁。有司議,既拜赦令,複有異言,持兩端,請並誅之。上曰:「正隆剪刈宗室,朕不可效尤。按荅海為弟所惑耳。」於是釋按荅海,乃誅燕京。不數日,複判大宗正事,再遷太子太保,封蘭陵郡王。改勸農使。

  海陵時,自上京徙河間,土瘠,詔按荅海一族二十五家,從便遷居近地,乃徙平州。詔給平州官田三百頃,屋三百間,宗州官田一百頃。進金源郡王,致仕。

  大定八年,召見,上曰:「宗室耆老如卿者,能幾人邪。」賜錢萬貫,甲第一區,留京師,使預巡幸球獵宴會。

  十四年,薨,年六十七。

  臨終,戒諸子曰:「汝輩勿以生富貴中而為暴戾,宜自謙退。海陵以猜忌剪滅宗室,我以純謹得免死耳。汝輩惟日為善,勿墜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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