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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元祐黨下·詔榜訴理編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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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四年正月丙午,詔:「應紹聖二年十二月十五類定姓名責降人宮觀、居住,及勒停安置、分司散官子孫弟姪,各不得住本州、鄰州。內子孫仍並與次遠路分合人差遣。已授未赴並見在任人並罷。」 紹聖二年十二月十五日類定責降人姓名,未見。 二月丁巳,資政殿學士、大中大夫、提舉崇禧觀王存上表陳乞致仕。故事當除東宮官,詔特授右正議大夫,依前資政殿學士致仕,其蔭補恩例,各只與一名。言者指存元祐之初論事附會故也。己未,三省言:「司馬光、呂公著倡為奸謀,詆毀先帝,變更法度,罪惡至深。及當時凶黨同惡相濟,首尾附會之人,偶緣今已身死,不得明正典刑。而亡歿之後,尚且優以恩數,及其子孫、親屬,與見存者罪罰未稱,輕重不倫。若謂其已死,一切不問,則使後世亂臣賊子何以創艾?至於告老之人,雖已謝事,亦宜少示懲沮。」制曰:「故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呂公著資賦陰險,世濟奸回,盜竊虛名,昧冒休寵。可特追貶建武軍節度副使。」又制曰:「故正議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司馬光,資詭激之行,以盜虛聲;挾矯誣之言,以惑愚眾。可特追貶清海軍節度副使。」又制曰:「故端明殿學士、左朝奉郎王岩叟資險狡之智,而濟以敢為;挾凶邪之權,而為之死黨。可追貶雷州別駕。」詔趙瞻、傅堯俞奪所贈官以上。除王岩已罷遺表恩例外,余並韓維,並追奪遺表致仕子孫親屬所得蔭補陳乞恩例;孫固、范百祿、胡宗愈遺表子孫親屬蔭補陳乞恩例,並各與兩人,餘悉追奪。非奸凶悖惡、無人臣之義如光、公著者,不用此例。初議再貶光及公著等,曾布謂章惇、蔡卞曰:「追奪恩澤,此例不可啟。異時奸人施於仇怨,則吾人子孫皆為人所害。兼光及韓維等家得恩澤已數十年,一旦奪之,於人情未便。」惇曰:「維數年前方致仕。」布曰:「亦五七年。兼維在位不久,必欲行,則且施之於光及公著可也。然亦不必及其子孫。惡惡止其身,不若就其身上追奪。」惇曰:「彼已死,雖鞭屍何益?追削何補?不若奪其恩例,乃實事。」布曰:「此雖快意,然更宜詳審。布之意無他,但此例不可啟耳。」惇曰:「須畫一指揮。」布又曰:「不若止治其渠魁為便。」惇曰:「范百祿、胡宗愈之徒亦無顯惡,且置之不妨。」布曰:「韓維在政府不久,又與眾不合而去。莫亦無他。」惇曰:「與光唱和者,政此人也。」布反復甚久,卞曰:「亦有可議。」惟許將默無一言。布疑將以元祐為嫌故爾。 壬戌,詔罷承議郎張競辰夔州路提舉常平宮,以禦史蔡蹈言其憸巧邪佞,元祐中諂事呂大防、蘇轍之徒故也。競辰蜀人,王安國女婿,與曾布有連。其得提舉官,布實薦之章惇,而蔡卞以競辰嘗忤其妻,極惡競辰,亟罷之。庚辰,又詔趙瞻、傅堯俞諡告並追奪。三省言:「近降指揮,以司馬光等造為奸謀,批毀先帝,變更法度,各加追貶。其首尾附會之人,亦稍奪其所得恩數。謹按:呂大防、劉摯、蘇轍、梁燾等為臣不忠,罪與光等無異。頃者朝廷雖常懲責,而罰不稱愆。內範純仁又自因別過落職,於本罪未嘗明正典刑,輕重失當,生死異罰,無以垂示萬世臣子之戒。其餘同惡相濟、倖免失刑者尚多,亦當量罪,示其懲艾。」制略曰:「呂大防資性冥頑,心術狠戾。背天地之恩於先帝,廢君臣之體於朕躬。可責授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劉摯趨操回邪,性資險譎。向由言路,力附黨魁,唱和奸謀,毀黷先烈。可責授鼎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蘇轍操傾側孽臣之心,挾縱橫策士之計,始與兄軾,肆為抵巘,晚同相光,協濟險惡。可責授化州別駕、雷州安置。梁燾向附凶渠,擢在諫職,陰與子婿,搆造邪謀,詆誣先朝。可責授雷州別駕、化州安置。範純仁立異以邀名,匿情而趨利,習用小夫之私智,專為流俗之原人。可責授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已上令所在差職官,或京職官已上監當一員伴送前去,經過州軍交替,仍仰所差官常切照管,不得別致疏虞。劉奉世曩以小官,附會奸党,密佈心腹,躐據要途。可落端明殿學士,依前中大夫、光祿少卿、分司南京、郴州居住。韓維挾偽以幹名,抱虛而取進,徇俗之意,愚不可移,朋奸之心,老莫能革。可落資政殿大學士,特授左朝議大夫致仕。王覿資賦憸回,善於原俗,附會奸黨,毀刺先朝。可落寶文閣直學士,依前朝散郎、守少府少監、分司南京、通州居住。韓川、孫升、呂陶,頃者大奸舊惡,相繼擅朝,而爾挾忿徇私,為之死黨,竊據要路,肆言先朝,造訕興讒,無所忌憚。川可授依前官、屯田員外郎、分司南京、隨州居住;升可授依前官、水部員外郎、分司南京、峽州居住;陶可授依前官、庫部員外郎、分司南京、衡州居住。范純禮、趙君錫、馬默,頃在初政,嘗躋近班,懷藉勢乘時之心,起背公死黨之計,附會邪說,專為悅諛挾持陰謀,共濟兇惡,夙負欺君之責,久逃附下之誅。純禮可落天章閣待制,依前官管勾亳州明道宮、蔡州居住;君錫可落天章閣待制,依前官管勾亳州明道宮、本處居住;默可落寶文閣待制,依前官管勾南京鴻慶宮、單州居住。顧臨附會凶黨,力被薦屬。緣洞察於奸謀,不使超躋於近列。可落天章閣待制,依前官管勾洪州玉隆觀、饒州居住;範純粹傾邪險詖,出於天資,反履導諛,忘其父志,弟兄倡和,協助奸凶,可落寶文閣待制,依前官管勾江州太平觀、均州居住;孔武仲頃由遠官,召至台閣,附會奸黨,躐處要班,逮予親政之初,敢為怙終之計,失刑既久,眾論未平,可特落寶文閣待制,依前官管勾洪州玉隆觀、池州居住;王汾早以凡才,濫居儒館,元祐之際,附會詆欺,眾論喧闐,罪狀明白,可落寶文閣待制,依前官致仕。王欽臣、張耒因緣奸黨,躐處要班,挾持詭謀,鼓煽兇焰。欽臣可落集賢殿修撰,依前官管勾江州太平觀、信州居住;耒可落直龍圖閣,依前官添差監黃州酒稅。呂希哲、呂希純、呂希績,爾父公著,當元祐初,竊據宰司,毀黷先烈,變亂法度。希哲可特降授朝奉郎、虞部員外郎、分司南京、和州居住;希純可特降授朝奉郎、屯田員外郎、分司南京、金州居住;希績可降授朝請郎,差遣依舊、光州居住。姚勔向附凶邪,為出死力,沮害良善,助成奸謀,可依前官守水部員外郎、分司南京、衢州居住。吳安詩:頃者爾以邪朋,竊處諫列,鼓煽兇焰,附會邪謀,可責授濮州團練副使、連州安置。晁補之:爾向以險邪之資,力附奸惡之黨,表裡倡和,阿附導諛,可落秘閣校理,依前官添差監處州鹽酒稅。賈易添差監海州酒稅務。通直郎尋醫程頤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放歸田裡。已上逐人,並錢勰、楊畏,仍並依紹聖二年八月二十一日所降指揮,永不敘複。郴州編管秦觀移送橫州編管。其吳安詩、秦觀所在州,差得力職員押伴前去,經過州軍交割,仍仰所差人常切照管,不得別致疏虞。朱光庭追貶柳州別駕,孫覺追職並兩官及遺表恩澤,趙卨追職並兩官及遺表恩例,李之純追職及遺表恩例,杜純追職,李周追貶康州團練副使。」大防等責詞,皆葉濤所草也。 舊錄雲:上親政三年,追述先志,審度考核,奸臣誣詆跡狀方顯。斷以不疑,皆正典刑,於是繼述之孝彰矣。新錄辨雲:《實錄》載呂大防以下貶竄首尾甚備,制書盡存之,庶幾後世猶有考焉。自黨錮禍起,忠賢奔播,奸邪無所忌,是以極於大亂而後止,蓋本於紹述之一言,甚矣其為生民之禍!嗚呼烈哉!自「上親政」以下刪去制詞,恐須略加刪削,不必備載,更詳思之。布《錄》:「庚辰晚,乃聞再貶大防、摯、轍、燾等於嶺表,以次黜責者三十餘人。三省素未常以此語布,及已得旨,亦不復道,上亦不語。及是日,葉濤來,頗惶惑於命詞,然何可遏也?」《實錄》貶大防等在癸未二十八日。 甲申,制曰:「彥博色厲而荏,行偽而堅。備公師於三朝,更將相者四紀。曾靡雲報,尚何所仇?可落河東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太原尹,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依前潞國公。」 閏二月丙戌,詔太師致仕文彥博諸子,並令解官侍養。司馬康追奪贈官。上批:「張天說所進書,觀其立意,狂妄詆訕之言,往往上及先帝,下及朝廷。可進呈取旨。」詔張天說送開封府取勘,具情節申尚書省。其後開封府言:「天說私有《景祐福應太一集要》,及上書詆訕先帝,情不可恕。」詔特處死。丁亥,詔曰:「韓川、孫升:爾等以顯附奸凶,肆為譏訕,早負罪譴,久稽典刑。川可特責授岷州團練副使、道州安置;升可特責授果州團練副使、汀州安置。」 詔知福州、朝奉大夫葉伸特令守本官致仕。中書舍人蹇序辰言:「觀文殿學士、大中大夫、知定州韓忠彥,本因朝廷以其父琦勳舊,遂蒙先帝擢用,寵遇甚厚,官為尚書,超躐夷等。元祐之初,遽忘大恩,附會奸惡,同為毀訾,望早賜黜責。」制曰:「韓忠彥進由世臣,擢自先帝,曆躋禁從,久贊事樞,當體前修,以裨初政。而乃助誣民之浮說,行蹙國之匪謀,可依前官降充資政殿學士。」詔:「上清儲祥宮禦篆碑文,蘇軾所撰,已令毀棄。宜差蔡京撰文並書。」壬戌,詔朝奉郎、守太府少監、分司南京、通州居住王覿改送袁州居住。故朝奉郎、試中書舍人孔文仲追貶梅州別駕,及追遺表恩例;鮮于侁追諫議大夫、集賢殿修撰;故朝奉郎吳處厚追貶歙州別駕。中書舍人蹇序辰奏:「劉安世等,皆緣棄地及附會奸惡、謗毀先朝致罪,行未旬日,最為近例。而孔文仲、鄭雍、安燾等猶未見行遣,比之奉世等責罰,其為失當,不倫甚明。」制曰:「鄭雍頃由附會,得列言官,乘時抵隙,驟至丞轄,助成奸慝,無補事功。可特落資政殿學士,依前官差遣如故。」壬寅,中書舍人蹇序辰言:「安燾被遇先帝,至為執政。方文彥博、司馬光競為棄地之論,燾實與其事,內結張茂則,與之表裡;外同奸黨,為之借留。及蔡確得罪,又從而出力擠之。當是時,舊臣相繼被斥,獨燾徘徊數年,偶緣喪母,方私去位,則協助光等為多,非特附會阿諛而已。究其本末,背負舊恩,見利忘義,尤在韓忠彥上,此皆中外所傳聞,朝廷所照見。伏望聖慈,更賜裁度,比附同罪已罰之人,一體參酌施行。」制曰:「安燾持祿保躬,協謀蹙國,依憑奸黨,為己助留,誣衊勞臣,隨時擠陷。上辜寄託,久負譴訶。可特落觀文殿學士,依前官差遣如故。」甲辰,詔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蘇軾責授瓊州別駕,移送昌化軍安置。昭州別駕、賀州安置范祖禹移送賓州安置。新州別駕、英州安置劉安世移送高州安置。 三月壬午,中書舍人、同修國史蹇序辰言:「朝廷前日追正司馬光等奸惡,明其罪罰,以告中外,惟變亂典刑、改廢法度、讟訕宗廟、睥睨兩宮、交通近習、分佈死黨。考言觀事,實狀具明。而包藏禍心,蹤跡詭秘,相去八年之間。已有不可備究者。至其章疏文字、行遣案牘,又散在有司,莫能會見。若不乘時取索編類,必恐歲久淪失,或邪黨交搆,有藏匿棄毀之弊。欲望聖慈特賜指揮,選官將貶責奸臣所言、所行事狀並取會編類,人為一本,分置三省、樞密院,以示天下後世之大戒。」從之,仍差給事徐鐸及序辰。 四月乙未,校書郎陳瓘通判滄州。曾布、林希同白上:「近聞陳瓘補外,瓘自登科二十二年,猶作權通判,若罷校書郎,與除一校理,不為過。以人材論之,豈在周穜、洵武之下?」上曰:「章惇亦雲其當作館閣,但議論乖僻,故止。」布曰:「瓘不見其乖僻,但議論詆訛蔡卞耳,他無所聞。」林希曰:「瓘常為越州簽判,與卞論事不合,遂拂衣去。然人才實不可得。」布雲:「主張士類,正在陛下。願少留聖意。」上欣然納之。惇言陳瓘議論乖僻,以瓘言神宗晚年疏斥王荊公不用,此乃蘇軾之語也。 辛醜,故追貶建武軍節度副使呂公著特追貶昌化軍司戶參軍,故追貶清海軍節度副使司馬光特追貶朱崖軍司戶參軍。公著制詞曰:「先朝擢居樞府,迨予纂服,複任宰司。宜竭忠謀,協贊王室。而乃廢體國之大義,忘事君之小心,陰結奸臣,私懷異意,謗訕先烈,變亂舊章。積惡終身,久益暴露。孽實自作,刑難幸逃。雖嘗示於小懲,尚未符於眾論。是用追貶嶺表,降秩州掾,庶期幽冥,知有所畏。」光制詞曰:「爾以詆訕宗廟,迷誤朝廷,戮有餘辜,死未塞責。久稽罪罰,追正典刑,而隱慝愈彰,公言難掩。嘗與凶党,實藏禍心,至引宣訓衰亂不道之謀,僭諭寶慈聖烈非意之事。興言及此,積慮謂何?雖死嚴誅,再加貶職,庶幾來世,永有創懲。」先是,邢恕、章惇言:「元豐八年,神宗晏駕。三月二十七日,范祖禹自西京赴召,司馬光送別於下浮橋船中。光謂祖禹曰:『方今主少國疑,宣訓事不可不慮。』」宣訓者,北齊武明婁太后宮名也。婁太后廢其孫少主殷,立其子常山王演。恕專謗宣仁聖烈皇后有廢立意,又偽造光此言,以信己讒。然祖禹實以七年冬末赴召,雖惇亦知其誕妄,故不復窮究,但借此以罪光,謂光志在傾搖,猥用齊武明事擬宣仁聖烈皇后,並呂公著複追貶之。惇稱司馬光「村夫子」,無能為;呂公著素有家風,凡變改法度,皆公著教之也。壬寅,詔範純仁元祐四年罷相恩例不追奪,並給還;王岩叟依例追奪。又詔趙卨追元任大中大夫、中大夫兩官並歷任職名,所有贈官,亦行追奪。更有似此者,依此施行。因吏部、刑部有請也。王珪為臣不忠(詳見王珪誣謗)。 五月辛未,詔榜示朝堂:「朕以眇躬,獲承先搆,永推休烈盛美,欲以昭示萬世。而頃遭群奸,同逞宿憾,興訛造訕,力肆詆排,政事人才,廢毀殆盡。夙夜憚懼,靡敢遑寧。思與卿士大夫共承厥志,庶幾德業,傳信無窮。念今在廷之臣,鮮知事君之義。崇鄉原以為善士,造虛譽以進無能,以交私合黨為先,以奉法守公為諱。才智勝任則闒茸共嫉,趨向至正則頗側深仇。端亮勁挺有特立之權者,不見容於眾人;媕阿回通持兩可之說者,必得名於流俗。沉溺忘返,險薄可嗟。乃陰懷私恩,顯廢公議,以奸臣所斥逐為當罪,所變更為得宜;以先帝所建立為不然,所褒擢為非當。借譽餘黨,幸複甄收,務令舊章,未能淳一,扇為是非不定之論,欲開善否更用之端。浸長小人之道於難知之中,以疑天下之聽於未孚之際。幸時事之中變,庶人情之翕從。每懷及茲,良用慨歎。朕察言觀事,灼見邪心,欲正典刑,常申儆戒。繼自今日,爾其自新,式懲厥愆,畢趨於正。示以好惡,非曰苟然。其或怙終,必罰無赦。諮爾在位,尚克欽承。』」元祐初,章惇爭論役法劄子有雲:「役法可以緩改,非如山東鐵馬、福建茶鹽,不改一日,則有一日之害也。」及蔡卞與蹇序辰謀共造詔榜,慮惇不從,乃持惇元祐劄子以脅之曰:「若謂居厚京東所行非是,則先帝褒詔亦非是矣!」惇噤不能語,於是從序辰所請,降詔榜雲。丁醜,三省言:「降授朝議大夫致仕韓維,以先帝東宮舊臣,在元豐末,朋附司馬光,最為盡力。仍於奏狀內稱止為上謝,太皇太后特賜褒諭,更不奏謝皇帝,顯有無君之心。」詔韓維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致仕,於筠州居住。維諸子乞盡納己官,聽父裡居。詔以維先朝舊臣,年八十一,特許之。其諸子告章惇雲:「父執政與司馬光議論不合。」故得免行。 十月乙酉,三省言:「大中大夫、知成都府鄭雍先緣棄地及附會奸惡、謗毀先朝,落資政殿學士。今雖未及期,該非次赦恩合敘。」詔鄭雍及呂大防等指揮永不引用期數及赦恩敘複。 十一月癸酉,禦史中丞邢恕言:「劉奉世當元祐間,先合劉摯,陰為謀主,傾害策立顧命大臣,有不利王室之意。昨責郴州,階官猶為中大夫,公論未免切歎。近複堂除其弟當時知常州見闕。按:當時才智桀黠,有過人者,奉世陰謀密議,莫不通知。請罷當時常州,別除一嶽廟差遣;其兄奉世,亦乞更降授一散官,依舊郴州安置。」詔劉奉世責授隰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劉當時差監南嶽廟。辛醜,詔放歸田裡人程頤送涪州編管,坐與司馬光同惡相濟也。先是,上與輔臣語及元棺政事,又曰:「程頤妄自尊大,至欲于延英講說,令太母同聽。在經筵多不遜。雖已放歸田裡,可與編管。」輔臣因歷數元祐言者議論過當,而上怒頤為甚。又曰:「便與編管。」章惇曰:「合羈管。」上曰:「只與編管。」再對,又及之。後一日,遂有涪州之命。頤編管,蓋林希力。希意恕必救頤,則因以傾恕。恕語希雲:「便斬頤萬段,恕亦不救!」聞者笑之。雷州別駕、化州安置梁燾卒。 十二月癸未,鼎州團練使、新州安置劉摯卒。先是,蔡京、安惇共治文及甫並尚洙等所告事(八月十六日),將大有所誅戮,會星變(九月五日),上怒少息,然京、惇極力煆煉不少置,已而梁燾先卒於化州(十二月二十七日),後七日,摯亦卒於新州。眾皆疑兩人不得其死。明年五月,獄乃罷。丁酉,詔秘閣校理劉唐老落職,添監桂陽茶鹽酒稅賣礬務,以唐老元祐奸党,時出險言,故有是命。甲辰,責授黔州別駕、涪州安置黃庭堅移戎州安置,以避部使者親嫌也。 元符元年二月丙申,詔差河北路轉運副使呂升卿、提舉荊湖南路常平等事董必並為廣南東西路察訪(二月四日罷升卿)。蔡京等究治同文館獄,卒不得其要領,乃更遣升卿及必嶺外,謀盡殺元祐黨人。時劉摯、梁燾已前死,朝廷猶未知也。乙丑,禦史中丞邢恕言:「張舜民除直龍圖閣、權知青州。按:舜民資望輕淺,未宜遽得青州。況舜民在元祐間蹤跡駁雜,今不次擢用,實駭觀聽。義不得已,須至彈奏,望寢罷。」詔張舜民差除指揮更不施行。申戌,權吏部尚書葉祖洽言:「伏見太常寺定到韓縝諡議,申尚書吏部覆議。按:縝在先朝,擢於罪廢之餘,致位樞密之地,其受先帝恩德,為不淺矣。然垂簾之初,內則交結張茂則、梁惟簡,以取宰相;外則附司馬光輩逐蔡確,為自安之計。至於更改法度,縝嘗陰致其力。凶虐貪穢之跡,暴著中外。『莊敏』美諡,非縝所宜。」詔更不定諡。 四月丙戌,詔化州安置梁燾卒,不許歸葬,案家屬令昭州居住。 六月壬寅,禦史中丞安惇言:「乞朝廷委官,將元祐中訴理所一宗公案看詳,如合改正,即乞申明得罪之意,複依元斷施行。」詔蹇序辰、安惇看詳,內元狀陳述及訴理所看詳語言於先朝不順者,職位、姓名別具以聞。序辰先有是請,上難之,於是章惇複建白蔡卞,勸章惇使必行,令序辰與惇及徐鐸同主其事。自後緣訴理被禍者凡七八百人,序辰及惇實啟之。 七月乙丑,三省言:「劉摯等党人王岩叟,前後論事,包藏奸言,最為凶悖。范祖禹、劉安世、朱光庭仍累疏,誣罔聖德,陰蓄邪謀,雖各行遣,累據臣僚上言,乞賜施行。」詔范祖禹移化州安置,安世移梅州安置,王岩叟、范祖禹、劉安世、朱光庭諸子並勒停,永不收敘。 九月己酉,吏部尚書葉祖洽言:「近劉摯、梁燾諸子並勒停,永不收敘,仍各於元指定州軍居住。伏見王珪罪惡,比摯等最為暴著。今罪罰輕重不侔,何以慰天下公議?」詔王珪諸子並恃勒停,永不收敘。庚戌,追官勒停、橫州編管秦觀特除名,永不收敘,移送雷州編管,以附會司馬光等同惡相濟也。丙辰,朝奏大夫、充秘閣校理孔平仲特落秘閣校理,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平仲黨附元祐用事者,非毀先朝所建立,雖罷衡州,猶帶館職。上察知其人,故有是命。 平仲必有言者,或因看詳訴理所文字也。新錄辨曰:元祐賢才之盛,如平仲輩,皆一時之望。而史官概誣以黨附用事者。自「平仲黨附」以下刪去。 是日,蹇序辰、安惇以訴理事上殿,曾布以:「訴理事幹人眾,昨朝廷指揮,令言有不順者具名奏,中外皆以為平允,但恐議論者更有所加。願聖意裁察。臣以謂訴理之人本無可罪,今刑部左、右兩曹,一主斷獄,一主敘雪。蓋自祖宗以來,以至今日,凡得罪經斷,鮮有不更訴雪者,但一切付之刑部,自有條格,及前此或行否,皆自有司上條,其間得雪除者,比比而有。元祐中,用事之人實有形跡先帝之意,故別置一司,以張大其事。若當時但如常日,付之刑部,則今日亦無複有此紛紛。以此言之,但用意造作之人為可罪,訴雪者似不足深責。兼人數眾多,動失人心,孰大於此者?真宗踐阼,有建議欲放天下欠負者,真宗雲:『先帝何以不放?』大臣雲:『先帝留此,以遺陛下,以團結天下人心。』真宗欣然從之。蓋人心何可失也?」布又言:「訴理之人,若先朝言有不順,此天下之所共怒,自當行法。臣今日所陳無他,但願朝廷守已降指揮,勿令議論者更有所增加耳。」上深然之。已而聞序辰及惇所陳,已紛紛矣。壬戌,看詳訴理所言:「光州司法參軍、監安上門鄭俠上書謗訕朝政,並王安國非毀安石等罪名,元祐元年除雪不當,及王瓬、王斿進狀,內言『父安國冤抑未除』,又雲:『先臣不幸,不得出於此時。』詔元祐指揮更不施行,並令改正。鄭俠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除名勒停,依舊送英州編管,永不量移;王瓬罷京東路轉運判官、添差監衡州鹽酒稅;王斿監江寧府糧料院。」 十月甲午,責授昭州別駕、化州安置范祖禹卒。己亥,詔朝奉郎汪衍、瀛州防禦推官餘爽並除名勒停,永不收敘。衍送昭州、爽送封州編管,仍備坐本人所上書行出。先是,蔡京薦爽上殿,章惇惡之,具言爽及衍元豐末各上書詆誣先朝,爽又元祐中曾上書,乞宣仁歸政。險詐反覆,故有是命。庚子,中書省言:「元祐元年正月,起居舍人邢恕上書言:『熙甯初,王安石、呂惠卿同事,臣時得召對,先帝詢及二人,臣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見排嫉。』又言:『太皇太后躬親聽斷,並用忠良,全去弊蠹。臣于此時,首蒙擢為右司員外郎,職為宰相屬官,與聞政事。臣以為千載之一時。』又言:『韓維端諒名德,乃與司馬光、呂公著一等。』」詔邢恕特降授承議郎、知南安軍。恕始罷中丞,以本官知汝州。居五月,改知應天府。章惇恐恕複用,乃檢出恕元祐初所上書,白上曰:「邢恕除蔡確一事外,無事不同元祐。」特責之。癸卯,詔朝請郎、秘閣校理、權知潞州歐陽棐落職,送吏部與合入差遣。以元祐權臣迷國之際,棐朋附大奸,每希進用,故有是責。 十一月癸醜,三省言:「元豐末,王鞏累上書議論朝政,表裡奸臣,欲盡變更先朝法度。元祐中,張保源累上書議論朝政,附會奸臣。」詔朝散郎王鞏特追毀出身以來告敕文字,除名勒停,送全州編管;通直郎張保源勒停,仍展三期敘,於峽州居住。甲子,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圓邱,以太祖配。禮畢,還禦宣德門,大赦天下,應見貶謫官員,除元祐餘黨及別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者與量移。 十二月丙子,給事中範鏜言:「中書省送到新知明州葉濤易知淮陽軍,為元祐中訴理先朝被罪不當。詳濤所進呈詞情不遜,侵黷先朝。今降知州軍,猶有民社,未敢書讀行下。」詔濤知興國軍。鏜再論奏,改管勾崇禧觀。庚寅,看詳訴理所言:「看詳到責授成州團練副使吳居厚稱『罪止緣公今遭朝廷推廣恩惠,凡有罪戾,盡蒙湔洗,人情莫不悅豫。』」詔居厚特罰銅三十斤。 二年正月辛未,詔張舜民、畢仲游、孫朴、趙睿、梅灝、陳察、李昭玘並罷館職(此當詳考)。 二月己卯,歐陽棐朝見,上目之,詔曾布曰:「此元祐五鬼。」布曰:「亦聞有此名。元祐附麗,亦必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棐歐陽修之子,登進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際最有功。」上頷之。己未,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眾論皆謂過當。然此豈為詆訛先朝?大抵多報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無不聽,及相失,卞多反其事,人皆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於卞、惇,無敢違者。」上曰:「蔡京猶與惇不足。」布曰:「惇與蔡氏兄弟無不畏者。近頗欲屈意求和於京,而京不為之屈,眾尤哂之。」丙申,詔吏部員外郎孫諤與合入差遣,以元祐訴理有「銜冤飲恨」之語也。 五月戊辰,詔:「朕閱元祐臣僚所上章疏,得陳次升任監察禦史日一二章奏。觀其微意,極甚奸邪,附會權臣,詆毀先政。如「張官置局,許之訴理,其用法過重、事涉冤抑、情可矜恕,皆得伸雪。已而乞放上供封樁錢物,不致過有誅求,而民無搔擾之患』之語,朕嘗含容其過,庶使自新,委以諫職,複敢狃習故態,觀望言事,多不中理。久居其位,殊無小補。可罷職,與遠小監當差遣,添差監全州鹽酒稅。」 七月壬子,權禮部尚書蹇序辰言:「請將六曹諸司元豐八年四月以來應改更法度、言涉附會譏訕文書盡數檢閱,隨事編類,並著所任官姓名,具冊申納三省。」宣德郎李積中言:「請選官,應先帝法度政事遭元祐變毀者,取會某事因何人申請乞廢,因何人勘當而罷,各開當職官,具冊申納三省。言如有盜匿棄毀、增減隱落,以及漏泄者,罪賞並依編類章疏已得朝旨。」序辰及積中先有是言,三省不行,喻半年矣。序辰既貶,乃複檢舉降詔。曾布謂三省意欲有所羅織故也。 八月壬申,龍圖閣待制、知瀛州盛陶知河東府。言者論陶昨在元祐中詆誣先烈,協比奸臣,排毀舊弼。詔陶知和州。 九月乙卯,通判潭州畢漸言:「請應元祐中諸路所立碑刻、紀事等,並令碎毀。」從之。 閏九月庚午朔,朝請郎賈易特授保靜軍司馬、邵州安置,以易在元祐中嘗任台諫,內懷比德,羽翼權臣,謗誣先猷,盜竊虛譽,故有是命。 十月庚戌,朝奉郎、集英殿修撰文及甫落職、知單州,依呂大防例,不得引用期數赦恩敘複。 三年正月,徽宗即位。 四月辛酉。先是,韓忠彥言:「哲宗即位,嘗詔天下實封言事,獻言者以千百計。章惇既相,乃制局編類,摘取語言近似者,指為謗訕。前日應詔者大抵得罪。今陛下又詔中外直言朝政闕失,若複編類之,則敢言之士,必懷疑懼。臣願陛下亟詔罷局,盡裒所編類文書,納之禁中。」詔取以入。中書舍人曾肇亦言:「臣待罪右省,伏見置局編類元豐八年五月以後,至元祐九年四月十一日終,應于臣僚章疏及申請事件,以給舍、都司郎官兼領。自紹聖二年冬置局,至今已及五年。據本局人吏已編寫一千九百冊投進,又各寫淨冊,納尚書省、門下省。乞見今進寫樞密院、中書省淨冊未常申納,續准中書送下章疏約五百餘件見行編類次。臣以職事,須至論列。切見祖宗以來,臣僚所上章疏,未常置局編寫,蓋緣人臣指切朝政、彈劾臣下,皆是忘身為國,不顧後禍。朝廷若有施行,往往刊去姓名,只作『臣僚上言』行出文字,所以愛惜言事之人,不欲暴露,使招怨吝。若一一編錄,傳之無窮,萬一其人子孫見之,必結深隙。祖宗以來,未常編錄,意恐在此。今編錄已非祖宗故事,又有限定年月。且元豐八年四月以前上至國初、元祐九年四月十二日後下至今日章疏,何為皆不編類,而獨編此十年章疏?臣所未諭。臣欲乞指揮,將見寫樞密院、中書省淨冊量留書吏,立限催修寫了當外,其續送到章疏更不編錄,只送中書省上簿收管,其餘手分書寫入等,並各放罷,所貴朝廷事體均一,不至多留吏人,枉費請給。」上嘉納之,乃詔罷編類臣僚章疏局。 癸亥,吏部侍郎徐鐸奏:「准紹聖四年三月十十八日朝旨節文,蹇序辰奏:切見朝廷前日追正司馬光等奸惡,明其罪罰,以告中外。乞將貶責過奸臣所言、所行事狀,並取會編類,仍錄一本,分置三省、樞密院。又准紹聖五年四月四日朝旨,蹇序辰奏:昨准朝旨,編類貶責過司馬光等狀事狀,俟編類畢,繕寫一本進入,以備省覽。今勘會編類臣僚章疏局已准朝旨,將前後編類章疏並一宗行遣盡納入內。臣契勘上件事狀,多於章疏,內節出文意類編成書,事體一同。今來合與不合依編類章疏局已得朝旨,將一宗行遣盡進入?」詔並進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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