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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蠻之叛


  大中祥符元年二月癸卯,瀘州言江安縣蠻人殺傷戎州內屬戶,同巡檢、殿直任賽領兵追捕。

  四月戊子,遣內殿崇班、閤門祗侯侍其旭乘傳詣戎、瀘招撫蠻人。自任賽遇害之後,蠻人不自安,遂集眾為亂。雖屢示招誘,而侵擾不已,故令旭與轉運使滕涉、本州長吏諭以禍福,如尚敢拒命,即召集酋首以兵威警之,苟能悛心,鹹釋其罪。倘執迷不改,須至加兵,即與鈐轄等經度以聞。又令樞密院召前梓州路轉運使李士龍詢其便宜。士龍言:「瀘州江安縣最當要衝,望徙富順監監押宋貴和知縣事,兼本路監押,仍給精兵三百人。」從之。甲寅,瀘州言:「近界諸蠻交相侵奪,請益兵禦之。」上曰:「遠方之人,但當撫慰,使安定耳。」

  七月,侍其旭至瀘州,蠻人即來首罪,殺牲為誓。旭按行鹽井,蠻複拒之。旭率部兵百餘,生擒其首領三人,斬數十級,而部下被傷者二幾十人。旭遂趨黎州,以其事聞。時黎州蠻人鬥婆行亦數出為寇,上以旭輕敵致侮,己未,降詔諭旭,令篤恩信,設方略,制禦毋尚討伐,以滋驚擾。

  《實錄》雲:旭按行鹽井,部下被傷,遂還黎州?按:旭受詔招撫戎、瀘蠻人,初不及黎州,不知何以遂來黎州,而《實錄》且稱「還也」?黎州與戎、瀘蠻人固相通,然道裡亦稍遠矣。其後遣將出兵,又以黎州巡檢為名,其所討伐,則多戎、瀘邊界,不知何也。據旭本傳雲:蠻人鬥婆行出寇黎州,詔旭領兵討之。乃不雲治江安、殺任賽事,與《實錄》、《會要》及正史俱不合。疑瀘州及黎州皆有蠻人作過,而正史、《實錄》、《會要》載首尾疏略也。今略依旭傳刪修,更須詳考。

  八月,侍其旭言:「蠻人僻在岩險,未即首罪,尚集徒黨拒扞。望發兵三五千,與近界巡檢並赴清井監脅誘。如尚敢陸梁,即因而討之。」甲申,以文思副使、知慶州孫正辭為黎雅等州水陸都巡檢使,東染院副使、環慶駐泊都監張繼勳及旭為同巡檢使,仍發陝西兵嘗經戰陣者付之,緣邊給兵器。又錄曹利用討宜州懸賞罰格示正辭等,遣陝西轉運使李士龍乘傳與正辭等偕行,供給軍須。其將士程俾冬初到彼,以春夏瘴毒也。峽路都監侯延賞病,上以蠻寇未寧,發兵招遏,慮施、黔、夔、峽蠻人懼擾,戊子,命閤門祗侯康訓同官勾峽路駐泊公事,往慰撫之。戊午,孫正辭等以北兵不諳山川道路,因點集鄉丁,目白兮子弟給兵器,使為鄉導。又請濟師。上以邊徼窮僻,供億非易,不許。仍詔正辭等:「如蠻寇不受招安,已經誅剪畏服,勿窮追之。」又言:「蠻性獷悍,往者丁謂夔州安撫,有誡誓,並令歃血為盟,署鐵石柱以志其事,條制甚多。」詔樞密院錄示正辭等。戊戌,益州言黎州蠻已招安,有未寧輯者,望就選使臣撫諭。詔梓州路轉運使滕涉及侍其旭等:「如孫正辭等未至,第依前詔安撫,按兵勿出,候正辭等至彼,即聽便宜從事。」益州言:「邛部川蠻殺保塞賣馬蠻十八人,即移牒黎州,得報稱邛部川與山後兩陵素有讎隙,殺保塞蠻乃大渡河外蠻也。」因下詔戒敕,勿使相侵擾。又詔邊臣不得輒入溪洞邀功生事。辛醜,令陝西轉運使李士龍權管勾梓州路公事。時本路轉運使滕涉至黎州遇疾,士龍部糧赴彼,因命之。

  十月辛亥,中使史崇信言:「侍其旭等以衣服、綢布誘降蠻人鬥婆行,將按誅其罪。」上以旭召而殺之,是違招安之實,乃降詔諭旭等:「有來招安者勿殺,如敢抗拒,即進兵討伐。」

  三年正月,上聞瀘州三月即苦瘴毒,詔孫正辭、侍其旭等及二月即領軍馬分屯近郡。如戎人尚敢旅拒,量留兵守要害以禦之。

  二月癸未,內侍史崇信等言:「瀘州蠻人有助鬥引者剽劫商旅,攘奪轉餉。見與孫正辭等分兵討捕。」即遣使賜以辟療藥。

  去年十二月崇信入奏,遣人就村舍詔諭鬥引。今尚有助鬥引為寇者,則鬥引競不赴招安也。大抵國史、《實錄》序此段事蹟,都不詳備耳。

  上封者言:「孫正辭等不能以方略招誘諸蠻,入其境,行無斥堠,糧饋有被奪者。」出其狀示輔臣。陳堯叟曰:「已降詔督責。然昨遣嘉州小校往彼招誘,慮其邀功,未即悉諭蠻人以朝旨,致其疑而未複。今詣加申戒,若蠻人安集則賞,否則部送闕下,使有所畏懼。」上然之。庚子,孫正辭等言:安撫蠻人,悉已平定。降詔加獎。正辭等又言:「蠻羅忽余素忠順,防援井監,捕殺違命者不已。」上遣內臣郝昭信褒慰之,且諭以赦蠻黨前罪,勿複邀擊。又慮正辭等兵還,岩穴或有嘯聚,乃命史崇貴權管勾瀘州軍馬事。

  三月壬辰,以孫正辭為西染院使,侍其旭為內殿承制,賞平蠻之功也。張繼勳先卒,詔錄其嗣。所部禁、廂軍及輦送、護援兵健、白兮子弟皆賜緡錢,隨行使成軍校及牙吏等,各第其功而賞之。

  四月,上封者言:「戎、瀘州蠻人前歲為梗,蓋清井監深在溪洞,官府少人往來,致茲稔惡。」丁醜,詔江安縣監軍量分兵巡警之。

  五月癸卯,以益州路轉運使祠部員外郎張若谷為度支員外郎,陝西路轉運使屯田員外郎李士龍為都官員外郎,賞戎、瀘供饋之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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