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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宣帝紀(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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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三年春。神雀集泰山。有鳥五色。以萬數。飛過京師。翱翔屬縣。賜諸侯王將軍列侯二千石。至郎從官。帛各有差。賜天下吏民爵。鰥寡孤獨高年帛。 三月,詔曰。蓋聞象有罪而舜封之有痹。骨肉之親。放而不誅。其封故昌邑王賀子為海昏侯。又曰。御史大夫邴吉。中郎將史魯。史玄。長樂衛尉許舜。侍中光祿大夫許延壽。皆與朕有舊恩。故掖廷令張賀。輔導朕躬。厥功茂矣。詩不雲乎無德不報。其封賀子侍中中郎彭祖為陽都侯。追諡賀為哀侯。吉魯玄舜延壽皆列侯。故人及郡邸獄複作。嘗有阿保之功者。皆以差受祿賜。 是時掖宮婢名則。令民夫上書自陳。嘗有阿保之功。下掖庭令問則。則辭引御史大夫邴吉知狀。吉識之。謂則曰。汝嘗坐養皇孫不謹。督笞之。安得有功。獨渭城胡組。惟陽郭征卿有恩耳。詔求組征卿皆已死。有子孫皆受厚賞。免則為庶人。賜錢十萬。上見具問則。乃知吉有舊恩。賢其不言。會吉病篤。封吉為博陽侯。就加印綬。及其生存也。太子太博夏侯勝曰。臣聞有陰德者。必饗其樂。以及子孫。今者吉未獲報。而病甚。非其死疾也。後吉瘳。上書固辭封。上不聽。及杜陵陳遂。字長子。上微時。與上遊戲博奕。數負遂。上即位。稍見進用。至太原太守。乃遂賜璽書曰。制詔太原太守。官尊祿重。可以償遂博負矣。妻君甯時在旁知狀。遂乃上書謝恩。曰事在元平元年赦前。其見厚如此。元帝時。遂為京兆尹。後至廷尉。遂孫遵。字孟公。以好賓客著名。身長八尺餘。容貌甚偉。貴戚豪傑。咸敬重之。所在輻輳。莫不震動。為河南太守。作私書與京師故人。召善書吏十人於前。遵憑兒口授與書吏。且省官事。書數百封。親疏各有意氣。海南人大驚。性善書。與人尺牘。莫不藏之以為榮。然好酒奢放。不拘禮度。與張敞之孫張竦。字伯松。相善。而竦好學問。節約自守。並著名字。仕宦相及。遵謂竦曰。足下苦身自約。而我放意自恣。官爵功名。不減於子。而我獨差樂。顧不優邪。竦曰。人各有長短。子欲學我亦不能。吾欲效子亦敗矣。 夏六月。立皇子欽為淮陽王。欽者。張妤婕之子也。好經學法律。聰達有才。上甚愛之。而張婕妤最幸有寵。上有意欲立張婕妤子欽。然以太子起于細微。上少時依許氏。及即位而許後已殺死。故不忍廢也。是歲皇太子冠。既學通論語孝經。太傅疏廣謂少傅受曰。吾聞知止不辱。知足不殆。功成名遂而身退。天之道也。即日廣受俱謝病。上疏乞骸骨。上以其年老。皆許之。賜黃金各二十斤。而皇太子贈以金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為祖道於東都門外。送者車數百兩。及道路觀者。莫不歎息。皆曰賢哉二大夫。廣受既歸東海。令其家供酒食。諸族人鄉里相與娛樂。數問其家金盡未。昆弟諸老。謂宜為子頗立產業。廣曰。吾自有舊田廬。子孫勤力於中。足以供衣食。今複增益之。但教子孫怠惰耳。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益其過。且夫富者人之所怨。吾既無以教化其子孫。不欲益其過而生其怨。及此金者。聖主所以惠老臣也。故樂與其鄉黨宗族。共受其賜。以盡吾餘日。不亦可乎。 於是宗正陽成侯劉德者。辟彊之子也。亦抑損自守。家產不過百金。余與昆弟賓客。終不積財。霍光秉政。欲以女妻德。德不敢娶。畏盛滿也。好黃老術。有智略。少時數召見。武帝謂之千里駒。德治淮南獄。盡得淮南秘書。德小子向。字子政。幼而誦習之。以為奇。奏言黃金可成。上令向典尚方鑄作事。費金甚多。不驗。向坐偽鑄黃金。下獄當死。德上書訟向。有司奏德訟子罪。失大臣之體。會德病卒。上亦奇向有才。得減死論。後立榖梁《春秋》。上因令向受榖梁《春秋傳》。與諸儒講五經于石渠。拜郎中給事黃門。遷諫議大夫給事中。向後為宗正。向為人簡易。無威儀。廉清樂道。不交接世俗。專精思於經術。晝讀書傳。夜觀天文。或寢不達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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