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校注漢獻帝紀(28)

漢獻帝紀(28)

　　建安九年[204年]

　　夏四月，操拔邯鄲。

　　秋八月，曹操破鄴。袁尚、熙奔匈奴。

　　辛巳，封蕭何後為安眾侯。

　　九月，太中大夫孔融上書曰：「臣聞先〔王〕分九圻^①，以遠及近。《春秋》內諸夏而外夷狄。詩雲：『封畿千里，惟民所止。』^②故曰天子之居，必以眾大言之^③。周室既衰，六國力征授賂，割裂諸夏。鎬京之制，商邑之度，曆載彌久，遂以闇昧。秦兼天下，政不遵舊，革剗五等^④，埽滅侯甸，築城萬里，濱海立門，欲以六合為一區，五服為一家，關衛不要，遂使陳項作難，家庭〔臨淵〕^⑤，擊柝不救^⑥。聖漢因循，未之匡改，猶依古法。潁川、南陽、陳留、上黨，三河近郡，不封爵諸侯。臣愚以為千里國內，可略從周官六鄉、六遂之文，分取北郡，皆令屬司隸校尉，以正王賦，以崇帝室。役自近以寬遠^⑦，繇華貢獻^⑧，外薄四海，揆文舊武，各有典書。」帝從之。

　　①據《全後漢文》補。
　　②見詩商頌玄鳥。原文「封」作「邦」。漢人避高祖諱而改，宏因之。
　　③桓公九年《公羊傳》曰：「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師者何？眾也。天子之居，必以眾大之辭言之。」
　　④《禮記》王制曰：「王者之制祿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孔疏、《孟子》、孫疏文字均異，此不並錄。此非三代貴族等級制之實，僅是理想之制。
　　⑤黃本、《全後漢文》均作「臨海」，蔣本疑其訛而闕之。陳璞曰：「四字疑訛。」今按此當指詩「如臨深淵」之意，「海」當作「淵」，故補入。
　　⑥《易·繫辭》下曰：「重門系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系柝者，值夜打更，以防不豫者也。
　　⑦「役」，蔣本闕，黃本作「投」。今據《全後漢文》補入。
　　⑧此句疑訛，他書均無。

　　戊辰，以司空曹操領冀州牧。或說操曰：「宜復古制，置九州，則所制者廣大，天下服矣。」操將從之，荀彧言於操曰：「冀州求公領牧，以要民心，甚善。至於分改九州，竊有疑焉。若是，冀州當取河東、馮翊、扶風、西河、並、幽之地，所奪者眾。前日公破袁尚，擒審配，海內震駭，人人自恐不保其土地，守其兵眾也。今〔使〕（便）分屬冀州^①，將皆動心。且人多說關右將士以〔閉關〕（動心）之計^②，今聞此，必以為次第見奪，一旦生變，有守善者，^③轉相脅為非，則袁尚得寬其死，而袁譚懷貳，劉表遂保江漢之間，天下未易圖也。願公引兵先定河北，然後修復舊京，南臨荊州，責王貢之不入，則天下鹹知其意，人人自安。天下大定，乃議古制。」操曰：「微足下，失之者多矣。」遂寢九州之議。

　　①據《三國志》荀彧傳改。
　　②作「動心」，乃涉上文而誤，今據《三國志》彧傳改。
　　③「守善」原作「善守」，誤。據黃本改。

　　十月，有星孛于東井。分敘州四郡為梁州^①。

　　①此事不見他書。按興平元年紀文分河西四郡為雍州，此恐重出而致誤，當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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