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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孤


  高涼王孤,平文皇帝之第四子也。多才藝,有志略。烈帝之前元年,國有內難,昭成如襄國。後烈帝臨崩,顧命迎立昭成。及崩,群臣鹹以新有大故,昭成來未可果,宜立長君。次弟屈剛猛多變,不如孤之寬和柔順。於是大人梁蓋等殺屈,共推孤。不肯,乃自詣鄴奉迎,請身留為質,石季龍義而從之。昭成即王位,乃分國半部以與之。薨。

  子斤,失職懷怒,構寔君為逆,死于長安。道武時,以孤勳高,追封高涼王,諡曰神武。

  斤子真樂,頻有戰功,後襲祖封。明元初,改封平陽王。薨。

  子禮,襲本爵高涼王。薨,諡懿王。

  子那,襲爵,拜中都大官,驍猛善攻戰。正平初,坐事伏法。獻文即位,追那功,命子紇紹封。薨。

  子大曹,性願直。孝文時,諸王非道武子孫者,例降爵為公。以大曹先世讓國功重,高祖真樂勳著前朝,改封太原郡公。卒,無子,國除。宣武又以大曹從兄子洪威紹。恭謙好學,為潁川太守,有政績。孝靜初,在潁川聚眾應西魏,齊神武遣將討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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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弟陵,太武賜爵襄邑男,進爵為子。卒。

  子瑰,位柔玄鎮司馬。瑰子鷙,字孔雀,孝文末,以軍功賜爵晉陽男。武泰元年,爾朱榮至河陰,殺戮朝士,時鷙與榮共登高塚,俯而觀之。自此後,與榮合。永安初,封華山王。莊帝既殺爾朱榮,從子兆為亂。帝欲率諸軍親討,而鷙與兆陰通,乃勸帝曰:「黃河萬仞,寧可卒度?」帝遂自安。及兆入殿,鷙又約止衛兵。帝見逼,京邑破,皆由鷙之謀。孝靜初,入為大司馬,加侍中。鷙容貌魁壯,腰帶十圍,有武藝。木訥少言,性方厚,每息直省闥,雖暑月不解衣冠。曾于侍中高岳之席,咸陽王坦恃力使酒,眾皆下之。坦謂鷙曰:「孔雀老武官,何因得王?」鷙答曰:「斬反人元禧首,是以得之。」眾皆失色,鷙怡然如故。興和三年,薨,贈假黃鉞、尚書令、司徒公。

  子大器,襲爵。後與元瑾謀害齊文襄,見害。孤孫度,道武初,賜爵松滋侯,位比部尚書。卒。

  子乙斤,襲爵襄陽侯。獻文崇舊齒,拜外都大官,甚優重。卒。

  子平,字楚國,襲世爵松滋侯,以軍功賜艾陵男。卒。

  子萇,孝文時,襲爵松滋侯,例降侯,賜艾陵伯。萇性剛毅,雖有吉慶事,未嘗開口而笑。孝文遷都,萇以代尹留鎮,除懷朔鎮都大將。因別,賜萇酒,雖拜飲而顏色不泰。帝曰:「聞公一生不笑,今方隔山,當為朕笑。」竟不能得。帝曰:「五行之氣,偏有所不入;六合之間,亦何事不有!」左右見者,無不把腕大笑。宣武時,為北中郎將,帶河內太守。萇以河橋船絙路狹,不便行旅,又秋水泛漲,年常破壞,乃為船路。遂廣募空車從京出者,率令輸石一雙,累以為岸。橋闊,來往便利。近橋諸郡,無複勞擾,公私賴之。曆位度支尚書、侍中、雍州刺史。卒,諡曰成。萇中年以後,官位微達,乃自尊倨,閨門無禮,昆季不穆,性又貪虐,論者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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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萇子子華,字伏榮,襲爵。孝莊初,除齊州刺史。先是,州境數經反逆,邢杲之亂,人不自保。而子華撫集豪右,委之管籥,眾皆感悅,境內帖然。而性甚褊急,當其急也,口不擇言,手自捶擊。長史鄭子湛,子華親友也。見侮罵,遂即去之。子華雖自悔厲,終不能改。在官不為矯潔之行,凡有饋贈者,辭多受少,故人不厭其取。鞫獄訊囚,務加仁恕,齊人樹碑頌德。後除濟州刺史。爾朱兆之入洛也,齊州城人趙洛周逐刺史,丹楊王蕭贊表濟南太守房士達攝行州事。洛周子元顯先隨子華在濟州,邀路改表,請子華複為濟州刺史。子華母房氏曾就親人飲食,夜還,大吐,人以為中毒,母甚憂懼。子華遂掬吐盡啖之,其母乃安。尋以母憂還都。

  孝靜初,除南兗州刺史。弟子思通使關西,朝廷使右衛將軍郭瓊收之。子思謂瓊僕曰:「速可見殺,何為久執國士?」子華謂子思曰:「由汝粗疏,令我如此!」頭叩床,涕泣不自勝。子思以手捋須,顧謂子華曰:「君惡體氣。」尋與子思俱賜死于門下外省。

  子思,字眾念,性剛暴,恒以忠烈自許。元天穆當朝權,以親從薦為禦史中尉。先是,兼尚書僕射元順奏,以尚書百揆之本,至於公事,不應為送禦史。至子思,奏曰:

  案《禦史令》文:「中尉督司百寮,書侍御史糾察禁內。」又雲「中尉出行,車輻前驅,除道一裡,王公百辟避路。」時經四帝,前後中尉二十許人,奉以周旋,未曾暫廢,府寺台省並從此令。唯肅宗之世為臨洮舉哀,故兼尚書左僕射臣順不肯與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酈道元舉而奏之,而順複啟雲:「尚書百揆之本,令僕納言之貴,不宜下隸中尉,送名禦史。」尋亦蒙敕,聽如其奏。從此迄今,使無准一。臣初上臺,具見其事,意欲申請決議,但以權兼斯,未宜便爾。日復一日,遂曆炎涼。

  去月朔旦,台移尚書,索應朝名帳,而省稽留不送。尋複移催並主吏,忽為尚書郎中裴獻伯後注雲:「案舊事,禦史中尉逢台郎於複道,中尉下車執板,郎中車上舉手禮之,以此而言,明非敵體。」臣既見此,深為怪愕,旅省二三,未解所以。正謂都省別被新式,改易高祖舊命,即遣移問,事何所依。又獲尚書郎中王元旭報:「出蔡氏《漢官》,似非穿鑿。」始知裴、王亦規壞典謨,兩人心欲自矯。

  臣案《漢書宣秉傳》雲,詔征秉為禦史中丞,與司隸校尉、尚書令俱會殿廷,並專席而坐,京師號之為三獨坐。又尋《魏書崔琰傳》、晉文陽《傅嘏傳》,皆雲既為中丞,百寮震悚。以此而言,則中丞不揖省郎,蓋已久矣。憲台不屬都坐,亦非今日。又尋《職令》雲:「朝會失時,即加彈糾。」則百官簿帳應送上臺,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違犯憲則,皆得糾察,則令僕朝名宜付禦史,又亦彰矣。不付名至,否臧何驗?臣順專執,未為平通;先朝曲遂,豈是正法!謹案尚書郎中臣裴獻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早參清宦,輕弄短劄,斐然若斯,苟執異端,忽焉至此。此而不綱,將隳朝令。請以見事免獻伯等所居官,付法科處。尚書納言之本,令僕百揆之要,同彼浮虛,助茲乖失,宜明首從,節級其罪。

  詔曰:「國異政,不可據之古事。付司檢高祖舊格,推處得失以聞。」尋從子思奏,仍為元天穆所忿,遂停。元顥之敗,封安定縣子。孝靜時,位侍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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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萇弟珍,字金雀,襲爵艾陵男。宣武時,曲事高肇,遂為帝寵昵。彭城王勰之死,珍率壯士害之。後卒于尚書左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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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弟長生,位遊擊將軍,卒。孝莊時,以子天穆貴盛,贈司空。

  天穆性和厚,美形貌,射有能名。六鎮之亂,尚書令李崇、廣陽王深北討,天穆以太尉使勞諸軍。路出秀容,見爾朱榮,深相結讬,約為兄弟。未幾,改授別將,赴秀容,為榮腹心,除並州刺史。及榮赴洛,天穆參其始謀。莊帝踐阼,除太尉,封上党王,征赴京師。後增封,通前三萬戶。尋監國史,錄尚書事,開府,世襲並州刺史。

  初,杜洛周、鮮于修禮為寇,瀛、冀諸州人多避亂南向。幽州前北平府主簿河間邢杲擁率部曲,屯據鄚城,以拒洛周、葛榮,垂將三載。及廣陽王深等敗後,杲南度,居青州北海界。靈太后詔流人所在皆置,命屬郡縣,選豪右為守令以撫鎮之。時青州刺史元世俊表置新安郡,以杲為太守,未報。會台申休簡授郡縣,以杲從子子瑤資廕居前,乃授河間太守。杲深恥恨,於是遂反。所在流人,先為土人陵忽,聞杲起逆,率來從之,旬朔之間,眾逾十萬。先是,河南人常笑河北人好食榆葉,故齊人號之為「遝榆賊」。杲東掠光州,盡海而還,又破都督李叔仁軍。詔天穆與齊神武討,大破之。杲乃請降,傳送京師斬之。

  時元顥乘虛陷滎陽。天穆聞莊帝北巡,自畢公壘北度,會車駕於河內。爾朱榮以天時炎熱,欲還師。天穆苦執不可,榮乃從之。莊帝還宮,加太宰、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七萬戶。

  天穆以疏屬,本無德望,憑藉爾朱,爵位隆極當時。熏灼朝野,王公已下每旦盈門;受納財貨,珍寶充積。而寬柔容物,不甚見忌于時。莊帝以其榮黨,外示優寵,詔天穆乘車馬出入大司馬門。天穆與榮相倚,榮党以兄禮事之。世隆等雖榮子侄,位遇已重,天穆曾言其失,榮即加杖,其相親任如此。莊帝內畏惡之,與榮同時見殺。節閔初,贈丞相、柱國大將軍、雍州刺史、假黃鉞,諡曰武昭。子儼襲,美才貌,位都官尚書。及齊受禪,聞敕召,假病,遂怖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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