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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賾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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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廓子賾,字祖浚,七歲能屬文。容貌短小,有口辯。開皇初,秦孝王薦之,射策高第。詔與諸儒定樂,授校書郎,轉協律郎。太常卿蘇威雅重之。母憂去職,性至孝,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後征為河南、豫章二王侍讀,每更日來往二王之第。及河南為晉王,轉記室參軍,自此去豫章。王重之不已,遺賾書曰: 昔漢氏西京,梁王建國,平臺東苑,慕義如林,馬卿辭武騎之官,枚乘罷弘農之守。每覽史傳,嘗竊怪之:何乃脫略官榮,棲遲籓邸?以今望古,方知雅志。彼二子者,豈徒然哉!足下博聞強記,鉤深致遠,視漢臣之三篋,似陟蒙山;對梁相之五車,若吞雲夢。吾兄欽賢重士,敬愛忘疲,先築郭隗之宮,常置穆生之醴。今者重開土宇,更誓山河。地方七百,牢籠曲阜;城兼七十,包舉臨淄。大啟南陽,方開東閤。想得奉飛蓋,曳長裾,藉玳筵,躡珠履,歌山桂之偃蹇,賦池竹之檀欒。其崇貴也如彼,其風流也如此,幸甚幸甚,何樂如之!高視上京,有懷德祖;才謝天人,多慚子建。書不盡意,寧俟繁辭。 賾答曰: 一昨伏奉教書,榮貺非恒,心靈自失。若乃理高《象系》,管輅思而不解;事富《山海》,郭璞注而未詳。至於五色相宣,八音繁會,鳳鳴不足喻,龍章莫之比。吳劄之論《周頌》,詎盡揄揚;郢客之奏《陽春》,誰能赴節?伏惟令王殿下,稟潤天潢,承輝日觀,雅道邁于東平,文藝高於北海。漢則馬遷、蕭望,晉則裴楷、張華。雞樹騰聲,鵷池播美,望我清塵,悠然路絕。 祖浚燕南贅客,河朔惰游,本無意于希顏,豈有心于慕藺。未嘗聚螢映雪,懸頭刺股。讀《論》唯取一篇,披《莊》不過盈尺。況複桑榆漸暮,藜藿屢空,舉燭無成,穿楊盡棄。但以燕求馬首,薛養雞鳴,謬齒鴻儀,虛班驥IZ。挾太山而超海,比報德而非難;堙昆侖以為池,匹酬恩而反易。 忽屬周桐錫瑞,唐水承家,門有將相,樹宜桃李。真龍將下,誰好有名;濫吹先逃,何須別聽。但慈旨抑揚,損上益下,江海所以稱王,丘陵為之不逮。曹植儻豫聞高論,則不殞令名;楊脩若竊在下風,亦詎虧淳德。無任荷戴之至,謹奉啟以聞。 豫章得書,齎米五十石,並衣服、錢帛。時晉邸文翰,多成其手。王入東宮,除太子齋帥,俄兼舍人。及元德太子薨,以疾歸於家。後征起居舍人。 大業四年,從駕汾陽宮,次河陽鎮。藍田令王曇于藍田山得一玉人,長三四寸,著大領衣,冠幘。奏之。詔問群臣,莫有識者。賾答曰:「謹案:漢文帝已前,未有冠幘,即是文帝以來所制也。臣見魏大司農盧元明撰《嵩高山廟記》雲:『有神人,以玉為形,像長數寸,或出或隱,出則令世延長。』伏惟陛下,應天順人,定鼎嵩、雒,嶽神自見,臣敢稱慶。」因再拜,百官畢賀。天子大悅,賜縑二百匹。從駕往太山,詔問賾曰:「何處有羊腸阪?」賾答曰:「臣案《漢書地理志》,上党壺關縣有羊腸阪。」帝曰:「不是。」又答曰:「臣案皇甫士安撰《地書》。雲太原北九十裡,有羊腸阪。」帝曰:「是也。」因謂牛弘曰:「崔祖浚所謂問一知二。」 五年,受詔與諸儒撰《區宇圖志》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不善之,更令虞世基、許善心演為六百卷。以父憂去職,尋起令視事。遼東之役,授鷹揚長史。置遼東郡縣名,皆賾之議也。奉詔作《東征記》。九年,除越王長史。于時山東盜賊蜂起,帝令撫慰高陽、襄國,歸首者八百餘人。十二年,從駕江都。宇文化及之弑帝也,引為著作郎,稱疾不起。在路發疾,卒于彭城,年六十九。 賾與河南元善、河東柳䛒、太原王劭、吳興姚察、琅琊諸葛潁、信都劉焯、河間劉炫相善,每因休假,清談竟日。所著詞、賦、碑、志十余萬言,撰《洽聞志》七卷,《八代四科志》三十卷。未及施行,江都傾覆,鹹為煨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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