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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淹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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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好文學,有氣尚。仕宋為員外郎,領軍主,援東陽、曆城。皇興中,降慕容白曜,赴闕,授兼著作佐郎。時獻文于仲冬月欲巡漠北,朝臣以寒甚固諫,並不納。淹上《接輿釋遊論》,帝覽之,詔尚書李訢曰:「卿諸人不如成淹論,通釋人意。」乃敕停行。 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齊遣其散騎常侍裴昭明、散騎侍郎謝竣等來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不許,昭明等執志不移。孝文敕尚書李沖選一學識者更與論執。沖奏遣淹。昭明言:「不聽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玄冠不吊,童孺共聞。昔季孫將行,請遭喪之禮,千載之下,猶共稱之。卿方謂義出何典,何其異哉!」昭明言:「齊高帝崩,魏遣李彪通吊,初不素服,齊朝亦不為疑。」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隨。彼不遵高宗追遠之慕,乃逾月即吉。齊之君臣,皆已鳴玉盈庭,彪行人,何容獨以衰服間衣冠之中?我皇處諒暗以來,百官聽於塚宰,卿豈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搖膝而言曰:「三皇不同禮,亦安知得失所歸。」淹言:「若如來談,卿以虞舜、高宗為非也?」昭明相顧笑曰:「非孝者,宣尼有成責,行人亦弗敢言。使人唯齎袴褶,不可以吊,幸借衣颻,以申國命。今為魏朝所逼,還南日,必得罪本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將命折中,還南日,應有高賞。若無君子也,但令有光國之譽,雖非理得罪,亦複何嫌。南史、董狐,自當直筆。」既而敕送衣颻給昭明等,明旦引入,皆令文武盡哀。後正佐郎。 其後,齊遣其散騎常侍庾蓽、散騎侍郎何憲、主書邢宗慶等來聘,孝文敕淹接於外館。宗慶語淹言:「南北連和既久,而比棄信絕好,為利而動,豈是大國善鄰之義?」淹言:「夫為王者不拘小節,豈得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齊先主曆事宋朝,當應便爾欺奪?」宗慶、庾蓽及從者皆相顧失色。何憲知淹昔從南入,以手掩目曰:「卿何不作於禁而作魯肅?」淹言:「我舍逆效順,欲追蹤陳、韓,何於禁之有!」憲亦不對。 王肅之至,鑾輿行幸。肅多扈從,敕淹將引,若有古跡,皆使知之。行到朝歌,肅問:「此是何城?」淹言:「紂都朝歌城。」肅言:「故應有殷之頑人。」淹言:「昔武王滅紂,悉居河洛,中因劉、石亂華,仍隨司馬東度。」肅知淹寓青州,乃笑謂曰:「青州何必無其餘種。」淹以肅本隸徐州:「若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間今日重來,非所知也。」肅遂伏馬上掩口笑,顧謂侍御史張思甯曰:「向聊因戲言,遂致辭溺。」思甯馳馬以聞,孝文大悅,謂彭城王勰曰:「淹此段足為制勝。」輿駕至洛,肅因侍宴,帝戲肅曰:「近者行次朝歌,聞成淹共卿殊有往復,卿試重敘之。」肅言:「臣於朝歌失言,一之已甚,豈宜再說。」遂大笑。肅又言淹才詞,宜應敘進。帝言:「若因此進淹,恐辱卿轉甚。」肅言:「臣屈己達人,正可顯臣之美。」帝曰:「卿為人所屈,欲求屈己之名,複於卿大優。」肅言:「淹既蒙進,臣得屈己申人,此所謂陛下惠而不費。」遂酣笑而止。賜淹龍廄上馬一匹,並鞍勒宛具,朝服一襲。轉謁者僕射。 時遷都,帝以淹家貧,敕給事力,送至洛陽,使與家累相隨。及車駕濟淮,敕征淹。淹于路左請見,曰:「敵不可小,願聖明保萬全之策。伏聞發洛已來,諸有諫者,解官奪職,恐非聖明納下之義。」帝優而容之。 帝幸徐州,敕淹與閭龍駒專主舟楫,將汎泗入河,溯流還洛。軍次磝碻,淹以黃河浚急,慮有傾危,乃上疏陳諫。帝敕淹曰:「朕以恒、代無運漕之路,故京邑人貧。今移都伊、洛,欲通運四方。黃河急浚,人皆難涉,我因此行乘流,所以開百姓之心。知卿誠至而不得相納。」賜驊騮馬一匹,衣冠一襲。除羽林監、主客令。 于時宮殿初構,運材日有萬計。伊、洛流澌,苦於厲涉。淹遂啟求敕都水造浮航。帝賞納之,意欲榮淹於眾。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賜帛百匹,知左右二都水事。景明三年,出除平陽太守。還朝,病卒,贈光州刺史,諡曰定。 子宵,字景鸞,好為文詠,坦率多鄙俗,與河東薑質等朋游相好,詩賦間起,知音之士所共嗤笑。卒于書侍御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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