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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逃過洪水大難的人


  「上帝?」白影所發出的語調充滿怨毒:「我們有命逃過上帝製造的洪水,已成為另一種人,與後來再出現的地球的人劃清界線。」怎麼?根據他們說,自己原來是一批避過大洪水的人類?
  根據舊約《創世紀》所述:「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便決定「降雨在地上四十晝夜」,消滅他所造的一切活物。除了挪亞製造方舟,能避過大洪水外,全地球的人類都不能倖免!」刹那間,我什麼也明白了!莫非在這一場滅絕人類的大洪水之中,有一群人成功逃過大難,繼續在洪水退卻的地球上生存?
  這些白影自稱是地球人,卻擁有比二十世紀地球人先進很多的科技,原因就是他們一直比我們先進。大洪水退卻之後,地球人一切得重新開始,但這一群因某種緣故而能繼續生存的人,卻擁有大洪水未出現前人類的科技與知識,自然比我們會走快幾步。
  四十晝夜的大洪水,形成兩種不同的地球人,擁有先進科技的一種人,不斷在企圖改變另一種人的行為,不斷在歷史中想改變歷史,利用另一種比他們落後的人類迷信和愚昧,例如用毒咒之類的方法去阻嚇慘劇發生。人類歷史中無數不可解釋的怪事,說不定很多都是這一類地球人在背後作崇!
  毒咒和巫術,可能只是另一些比我們更先進的科技所達致的效果。白影一句沒頭沒腦的說話,已令我產生連串的幻想,但這到底是事實吧?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他們帶走凱特爾!
  「比我們先進的地球人聽著,」我站在凱特爾面前,對白影說:「我會揭露你們的秘密!」
  「我們知道你是寫科學幻想小說的,」白影望著我恥笑道:「哈哈!即管寫吧!誰會相信你?誰會相信你寫進小說中,那一種只是像一個白影的地球人?」
  上一次在龍捲風內,白影自認為是一種比我們先進的人類,看來他們的外型與生活方式,已進入另一個進化階段。他們此刻擁有的呼風喚雨的魔力,說不定過了幾百年後,我們的後代亦一樣可以掌握得到,正如二十世紀人類的科技,對一千年前的人類來說.簡直如神仙和妖怪的魔法一樣。
  「你們要的是我,別難為他們——」凱特爾乘海馬威廉不察覺,直沖向那堆白影。我與海馬威廉飛身撲向凱特爾,但他的足踝就在我倆的掌邊擦過,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我聽到白影語帶訝異地說:「我們此行並非要帶你走——」

  微型機械人小如蚊蟲

  可惜一切已經太遲.我與海馬威廉正沖至藍色光點組成的巨綱前,將撲前的凱特爾拉住!一團藍光從巨綱中分裂出來,蝗蟲般襲向我和海馬威廉,而查現丹頓亦連忙舉起激光槍,射出一束致命的赤紅色激光!另一團藍色光點頓時湧向查理,而我的四肢亦被光點重重圍住!突然而來的一下劇裂震動,像電極的感覺流遍全身。眼前冒起一片白光之前,我看見一組藍色光點,正飛近我的鼻尖,令我可以看光團中的是什麼……
  原來是……是一些小如蚊蟲的微型機械人!體積如此微細的機械人,目前仍是科學家實驗室中的試驗品,而至於能夠飛行兼做出此類攻擊性行為的微型機械人。就更是我無法想像的事。可惜,知道秘密又怎樣。
  隨著發出藍光的微型機械人在白光一閃之下消失時,我已失去知覺,墜向黑漆漆的深淵。
  白光一閃的瞬間,隱約看白影空群而出,飄向埋著六名新納粹党成員的鑽探機!他們沒說錯,此行並非要令毒咒實現,將凱特爾殺死變成乾屍,而是要帶走那六名新納粹分子。在鑽探機的六具燒焦屍體,這些白影又拿來幹什麼?為何不帶走凱特爾……
  問號一個接一個,在漆黑的空間中飄浮。當我回復知覺的一刻,竟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室內遊樂場中!坐在過山車上男女的瘋狂叫喊,把我從一個飄浮著白影、藍光和問號的無底洞扯回來!

  昏迷了四個半月

  「我在什麼地方?」我胡亂抓住身邊的人大叫。
  「中國人醒來了!」被我緊抓住手腕的,原來是一個金髮少女,一派初中女生模樣:「基斯醫生這個中國人醒來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滿布機動遊戲的遊樂場,但我是應該在大熊湖畔礦坑底的:「快點告訴我!」
  也許我太用力的關係,金髮少女被我握得哭了起來,惹來一班人圍觀。一名高個子正想沖前對付我時,人群中鑽出一名頭髮斑白的老者,喝止道:「慢著慢著,他是我的病人!」
  直到這時候,我才發覺自己是坐在一部輪椅上的?我下意識用雙手撫摸雙頰,感到腮邊已長滿又長又硬鬍子!怎會這樣的?
  「別緊張!」老者用力將我握著少女的手拉開,按著我道:「這裡是埃德蒙頓商場,我是你的主診醫生基斯博士,亦是普治療養院的院長。」
  「我沒有患精神病!」我從輪椅上霍然站起來,但雙腿一軟,竟倒在地上。基斯博士把我扶四輪椅上,將金髮少女拉到我面前。
  「她叫奧利花,是負責照顧你的義工,」基斯博士拍著少女的肩頭,道:「在過去四個半月中,經常帶你四處走。」
  我明白了。當我感到從拿加大西北地區的大熊湖礦坑底,到置身在阿爾伯特省埃德蒙頓的遊樂場,其間已經是四個半月!剛才那一輛過山車上的驚叫,竟然把我這個從療養院來的病人嚇醒!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當我準備伸手向奧利花道歉時,才發現在商場的一角亦同樣有另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跟我一樣蓬頭垢面。我拚命推著輪椅,朝這個人走去!沒錯,果然是他!
  「查理!」他的容貌縱難辯認,我還是第一時間叫了出來:「查理……」只見他目光呆滯,臉上凝固著一種迷惘的神色。我看了他一眼,便已經知道,這就是四個月來自己的樣子。
  我與查理在過去幾個月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一切都是那些白影在作惡!
  「你們被人從地底礦坑中救出來後,都是同一個模樣。」基斯博士道。
  「對,」我的記憶力開始恢復了:「還有凱特爾和海馬威廉呢?」我一邊說,一邊轉動著四處張望。
  「他們的情況比你們壞,目前仍留在普洛療養院——」基斯博士才說完,背後已傳出另一把聲音:「宇無名,你醒來了?太好了!」
  轉頭的時候,我看見另一個拿著拐杖的中年人,正朝著我急急走來,張開雙手要擁抱我。

  白熊麥斯康復最快

  「麥斯?」我坐在輪椅上大叫:「白熊麥斯!」朝著我一拐一拐奔來的,正是白熊拯救隊的隊長。他臉上透出驚訝的神情,緊緊的把我擁著,情緒十分激動。
  「宇無名,你終於醒來,太好了!」白熊麥斯打量著我道。
  「你好,隊長先生!」我握著麥斯的雙手說。
  「別再叫我隊長,我已經在上個月退休了。」白熊麥斯揮一揮手說:「溫哥華密遜市有一個美麗的牧場,我很喜歡,打算在那裡終老。噫,給你看一樣東西——」

  就當白熊麥斯準備從口袋掏出一些東西時,基斯博士推著查理丹頓,走到我倆面前道:「麥斯是復原得最快一個,從礦坑中救出來,未夠兩星期便清醒,其餘的三位拯隊隊員平均昏迷一個月。究竟礦坑中發生了什麼事?」
  「麥斯,你當時站在後面,應該看到更多。」我問道。四個半月前發生的怪事,頃刻湧上心頭,但白熊麥斯卻明顯不想再回憶下去。
  「當你、凱特爾、海馬威廉和查理被那些藍色光點包圍後,我立即與其餘三名隊員沖前,想把你們救出,還未觸到那個光團,便已被一股能量彈開。迷迷糊糊之間,隱約看見白影吸出另一鑽探機,從亂石堆中冒出,帶同「金剛鑽A三」返回水牆中。」白熊麥斯沉吟道。
  說到這裡,義工奧莉花呼基斯博士,因為同行的兩名病人情緒突然不穩定,需要他協助。
  「……我在昏迷之前,把這東西塞進了口袋,」白熊麥斯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天鵝絨袋子道:「總算為自己帶回一件退休的禮物。」
  「石頭!」我大叫道,但連忙已把聲量降低:「是鑽石?」
  白熊麥斯從天鵝絨袋子中倒出一顆已完成打磨,大小如一顆葡萄的鑽石,低聲跟我耳語:「這一顆石頭約四十卡拉,日內瓦一個暴發戶肯出六百萬瑞士法郎,你說如何?」
  我與麥斯哈哈大笑時,基斯博士折返,用奇怪的目光盯著我倆,問道:「有什麼好笑?對對對,昏迷幾個月能夠戲劇化地蘇醒,的確是奇跡,又真是值得開心的!」
  我與麥斯相視而笑。震天的笑聲迴響,在一個月後的普洛療養院陽臺上,依然記憶猶新。

  凱特爾終於蘇醒

  已經是初秋九月,阿爾伯特省的楓葉紅黃相映,襯著萬里無雲的蔚藍晴空,麥斯與我坐在陽臺上享受著和煦的陽光,談及他與瑞士買家的鑽石交易時,基斯博士沖出來大叫:「凱特爾蘇醒了!」我與麥斯立即直奔往深往深切的治療室!
  還未走進觀察隔離室,已聽到凱特爾大叫:「為什麼不將我帶走?你們要詛咒我到幾時?」兩名孔武有力的男護士按著他,讓基斯博士作進一步的檢查。
  「感謝上帝,老人家終於蘇醒了。」麥斯拍著我的肩頭,道:「毒咒看來未必應驗,謝天謝地!」
  凱特爾重複叫了兩遍之後,又再迷迷糊糊合上雙眼,情緒亦平復了許多。
  我把視線觀察隔離室另一邊,看見病床上的海馬威廉,四肢插滿斑駁的喉管,但雙眼卻張得老大,呼吸著氧氣。包圍著他四周的,是七八具儀器,看來他的情況至今尚未有任何好轉。
  至於查理丹頓,病情則大為改善。

  地球上的真正主宰

  「聽說凱特爾醒來了?」已在一個月前蘇醒的查理,臥在另一間病房的病床上,問我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真是無法解釋?那些白影為何如此神通廣大?」
  「換上是五百年後的人類來到今天的世界,何嘗不是可以用難以想像的科技來對付我們?不過,就算五百年後,我們擁有更厲害的科技又怎樣?那些白影始終走在我們的前面,永遠比我們先進,說得正確一點,他們才是地球上的主宰。」我道。
  「宇無名,你肯定那些藍光是一些小如蚊蟲的微型機械人所發出的?」白熊麥斯瞪著我問。
  「肯定,」我無奈地張開雙手:「還記得我用小型攝錄拍下的錄像帶嗎?裡面就記載了整件怪事的經過,賣給ABC或CBS,還有NBC及日本NHK幾間電視臺,我下半世可不愁及食了!可惜,錄像帶中就只是一片雪花……」
  「那些白影,是比我們科技先進的地球人。」查理點頭道:「沒錯,MIT麻省理工學院,在幾年前的確研究出一種昆蟲大小的微型機械人,具有嗅覺功能,體內裝有超微型傳感器,能夠飛行,也能夠潛水,白影所操縱的,只不過是更先進的品種吧?」
  「對,」麥斯同意說:「未來學的學者推測,明天的人類可以利用超微型機械人,潛入重型武器,甚至導彈內部進行破壞,而醫學機械人則可進入人體,進行內科醫生未能進行的刁鑽手術。」
  「發出藍色光點的超微型機械人,可以在電腦,甚至在太空星上做手腳,暗中改變世界發生的大事小事,亦可鑽進人體製造病變!」我道。

  光波輸送分子分裂

  地球上千萬年來,無以名之的形形色色毒咒,莫非全是白影般的另一類地球人,在背後暗中擺佈、周密安排的結果?
  「他們在五十一年前,在毒氣室牆壁中冒出來,把一千名猶太青年拯救,我估計是類似光波輸送的科技。」查理說。
  「什麼?」我插嘴道:「你是指將人體分裂成分子,從一個地點用光波輸送到另一地點再還原的人體運輸法?」
  我絕對同意查理的推測。目前地球人的交工具實在太落伍,利用汽車輪船固然花時間,就算乘飛機亦說不上快。最快的方法,莫過於按一個鈕掣,一個人就可以從一個地方抵達另一個地方,由東京到巴黎,由南極到北極,甚至由地球到月球,由月球到太陽系中某個行星,這才是最快捷的交通方法。試問人一生花在無謂路途上的時間有幾多?倘若能將上班下班的時間縮短,只幾秒便可從家中返抵辦可以「買」到更多的時間,無形中把生命延長,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他們亦是用同樣的科技,抵達一千尺地底礦坑的。」白熊麥斯點頭道。
  初秋的斜陽從落地長窗透進來,把病房中我們三個人的長長身影,投到米色的牆壁上。我凝望著牆上三個黑影,頓時明白什麼叫做黑白分明。
  我們這一類地球人,身影投在牆上是黑色,而另一類地球人的身體,卻是一白色影子。
  「鬼?」我忽然從椅子上彈起來,大叫:「白影?很多人說遇鬼時,就是見到一個白影!」
  「怎麼?宇無名,你說我們見鬼?」查理丹頓怪叫道。
  「不,」我揮手答道:「應該說從古至今人類遇見的鬼,有可能就是另一種地球人!」
  根據不少遇鬼,又或者遇見什麼靈體的目擊說,眼前出現都是一個模糊白影,難道這些所謂鬼怪或靈體,其實並非人類的靈魂,而是另一種地球上秘密活動人類?遇鬼的人並非時運低,只是在陰差陽錯之下,撞破另一種地球人執行任務,才會誤把白影當作陰魂不散的恐怖現象!
  北美洲的初秋日短夜長,只不過是下午四時,天色已經全黑。我們三個呆坐在漆黑的房間中,默言不語,直到我開腔,才算把僵著氣氛敲碎:「形如白影的另一種地球人,怎能呼風喚雨?」

  人造地震與風暴

  查理丹頓與白熊麥斯蜷縮在陰暗的角落,沒有回答我,相反另一把聲音響起。一個黑影從門蓬中出現,我認得這個人是基斯博士。
  「凱特爾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暫時不會告知他海馬威廉仍未蘇醒的事,」基斯博士替我們亮起病房的燈,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茫茫黑夜說:「宇無名,明日世界的人類,絕對可以呼風喚雨,難道你們連『氣象武器』也未聽過?」
  「我聽過,」反而回答的是白熊麥斯:「傳聞美國國防部,已實驗成功「人造海嘯」,製造六十公尺高的巨浪,把列為攻擊目標的大城市淹沒。五角大廈的科學家,已有把握利用潮汐、風能興海底能量,達到翻沉潛艇與軍艦,甚至封鎖港口的戰略目的。」
  「對,」基斯博士答道:「還有製造地震。」
  「這方面我倒聽過,」查理丹頓答道:「前蘇聯的地球物理學家,曾經在地殼中安裝『高磁力發電裝置』,在帕米爾高原製造七級大地震,但官方至今仍否認。」
  「今天的人類,甚至已有方法籍著熱能和化學物質,弄出人造風暴。」基斯博士說道:「因此,這些白影就可以造成那一股龍卷與礦坑中的地震。他們擁有的不思議魔力,我們遲早也做到。」

  一生難逃無名毒咒

  兩星期後,我踏上離開溫哥華的客機。時間已不容許我留在埃德蒙頓等待凱特爾康復,以及看見海馬威廉蘇醒。到底毒咒是否就此結束,還只是時辰未到?我實在不願再想下去。
  我在東京停留了一天,在吉祥寺站旁一間咖啡店中,跟從京都趕來的小倉純子與淺野光男會面。
  「奧呼族印第安人,自稱是『破土而出幽靈』後代?」研究巫術的光男哺哺自語:「那些白影,看來很久後久前便到過大熊湖地底。」
  「還有你提及的「天火族」,」我點頭同意:「研究巫術的卡靈頓博士硬闖林中神廟,其後狂性突發,大叫:「他們又來了!」莫非又是白影作崇?卡靈頓博士最後死于神秘病毒,亦是發出藍光的機械人作怪?也許只是巧合,但『他們又來了』這句說話,實在太熟了。」
  「伊娃所研製的特殊營養素,給七三一部隊的石井四郎帶近日本,」純子深深吸一口氣,說:「令我想起戰爭末期時,我國的『神風特攻隊』和『回天計劃』……」
  「你是指那些自殺戰機和自殺潛艇?」我抓著頭皮道:「純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從小就不明白,為何那些自願與飛機潛艇同歸於盡的軍人,可以麻木地甘心自殺?」純子說道:「一定是他們在殉職前,喝下混有特殊營養素,也就是類似強力麻醉劑的清酒!」
  「更可怕的是,你們日本政府,至今還可能保存當年石井四郎從索比堡帶回的『納粹新人類』藍圖,」我的語氣頓變得顫抖:「儘管那是一些不全面的資料,但倘若仍未被毀於戰火,有一天落在軍國主義者手上,就真是不堪設想,後果說不定會極之可怕。」純子和光男望著我,良久再說不出話來。
  大家在車站分手之後,我矗立在冷清清的月臺上,思緒一片混亂。一陣秋風吹來,我急忙翻起大衣的衣領。突然,我感到背後有人走近!
  似乎已再沒什麼可怕!我猛然轉頭,發現一個拾荒的流浪流漢,正脫下褲下在牆角小解。可是,我也隱約看到,一個朦朧的白影就在我轉身的一刻,從我面前閃過!是他們!是毒咒!這些白影會一生一世纏住我,甚至會把我滅口!我氣衝衝走前兩步,對著月臺大叫:「你們不是說過,不怕我揭穿你們藏頭露尾行徑的?快現身,來取我的狗命吧!」
  正在小解的流浪漢,被我嚇得跑到老遠。列車聲由遠而近,我終於等到最後的列車,但又是否可以遠離無名的毒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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