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原振俠傳奇 > 黑暗天使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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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原振俠一揭穿他們的勾當,兩人面色大變之際,兩人突然各自發一聲喊,陡然之間,「哧哧」連聲,兩人的身子,竟已騰空而起! 剎那之間,原振俠無法明白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當他定過神來時,兩人離山頂已有十多公尺,原振俠除非有鎗在手,否則,全然無可奈何。 也直到這時,原振俠抬頭看去,心下不禁駭然!那兩個人出現的時候,原振俠未曾注意他們的背上,揹著好像背囊一樣的東西,原來是十分精巧的個人飛行器。 這時,噴射動力的個人飛行器,正利用「作用等於反作用」的原理,使那兩個人在空中浮翔。雖然不是很靈活,可是也脫出了山頂的範圍,向山腳下在降落! 原振俠深深吸了一口氣──個人飛行器,雖然不是甚麼巨大的軍事祕密,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 問題一是:要對付自己的是甚麼人? 問題二是:他們鬼頭鬼腦在進行這種活動,已經多久了? 原振俠一面想,一面老實不客氣,把那金屬管上的線拉斷,把金屬管用力砸在大石上,又從地下找出了一個錄音座,把它毀壞,這才算是略出了一口氣。 他向山上走去,想到小巧的,偷放在自己住所的偷聽器,十分難以發現,要動用特種儀器來檢查,討厭之極。但一日不把這偷聽器找出來,就一天沒有隱私可言,他心中也十分煩躁。 那兩個人看來只是奉命行事,他們奉誰的命令在幹這種事? 原振俠首先想到黃絹,但立即否定。黃絹和他,雖然好像越來越是情不投意不合,可是黃絹自有黃絹的氣派,不會做那種鬼頭鬼腦的事。 那麼,是海棠?他又搖了搖頭。作為海棠的男人,他絶對可以感到,當海棠像小貓一樣蜷伏在他懷中的時候;當海棠因為他的狂暴而秀眉緊蹙,發出嬌吟的時候;和現在,根本不知道海棠身在何處的時候,他都可以肯定一點:他在海棠的心目中,有著接近被崇拜的地位。 或許由於長期嚴格的訓練,海棠十分易於掩護她自己的感情。但是,在好幾次,尤其是最近一次,在大海中,那毫無保留的奔放中,原振俠還是可以肯定,海棠對自己的感情極深,所以,不會是海棠。 那麼,是誰呢? 原振俠想到黃絹,又想到海棠,是由於偷聽設備、個人飛行器等等,都不是個人力量輕易辦得到的──黃絹和海棠的背後,都有整個國家的勢力在支持! 他一面想,一面下山,到了山腳下,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樣子十分奇特的汽車。原振俠對汽車是內行,一看就知道,那是義大利全部手工精製的精品。這一類汽車,每一種只有一輛,是汽車中的極品! 原振俠自然而然,向那輛車子多看了幾眼。就在那時,一個男人以十分瀟灑──自然的,毫不做作,證明他一直是那樣的──而且高雅的姿態,繞著車子,走了過來,向原振俠揮了揮手,逕自向原振俠走過來。 原振俠一看到那個男人的動作這樣瀟灑,心裡已不禁喝了一聲采。心想心理學家常提及「身體語言」,一個人的動作這樣高雅大方,他多半也是一個心理相當高貴的人。 原振俠也自然地揮了一下手,他在考慮:那個人顯然向著自己走來,自己是不是應該迎上去?禮貌上應該如此,是熟人的話,甚至還可以奔過去擁抱。 可是對方是一個陌生人,而且,在剛發現有人對自己進行偷聽行動之後,還是不要太熱情的好! 所以,他站著不動。 那人才從車後轉出來時,只使人覺得他風度好,漸漸走近,可以看到他有線條鮮明的臉型。他可以算是美男子,約莫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一頭濃髮之中,卻有一綹,是出奇的銀白色──看起來又不像是染成白色的。 他目光炯炯,一直在注視著原振俠──不是逼視,完全沒有威脅力,也不閃爍,大大方方,就像非把原振俠看個清楚一樣。 他眼神有時嚴肅,可是有時,卻又有說不出來的頑皮。原振俠從來也不知道,男人的眼神,也可以有那麼多的情意變化。 他身形相當高,幾乎和原振俠差不多。身形挺拔,步履矯健,這都說明他在體能方面,受過十分嚴格的訓練,也就是說,他不是普通人。 原振俠對這種外型的人,十分喜歡,因為這種人必然坦誠、爽朗,可以成為好朋友。但由於是陌生人,所以原振俠仍然不動──人和人之間的隔閡,根深蒂固,有時十分可怕。 那漂亮瀟灑的男人,來到了原振俠身前,仍然望著原振俠。他雖然還沒有開口,可是表情和眼神,都有一種熱切的友善。 然後,他微笑:「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姓年,名輕人。我的姓名,如果寫在一些故事中,看的人會以為我沒有姓名。當然,我現在已不再年輕。」 他才說到一半,原振俠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搶著向他伸出手去。兩人用力握著手,原振俠高興得聲音有點異樣:「年輕人先生!你──怎麼說呢?一直只當你是傳奇人物,想不到真的能見到你!」 年輕人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眼角現出皺紋來,可知他實際年齡,比他的外貌看起來要大。 年輕人作為傳奇人物,自然也是若干年之前的事。近幾年來,他銷聲匿跡,像是已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樣。原振俠曾知道過很多年輕人的傳奇事蹟,這時能與之相見,自然高興。 年輕人笑:「原醫生,你自己才是傳奇人物!」 兩人一直握著手,原振俠問起:「你的公主呢?好嗎?你們──年輕人和公主的故事,知道的人可不少!」 年輕人的神情變得黯然,原振俠又「啊」地一聲:「對不起,你們──太久沒有消息了,我不知道──」 年輕人緩緩呼一口氣,抬頭向天,聲音是一種壓抑的悲傷:「三年之前,在滑雪時遇到雪崩──那是一場特大的雪崩,竟再也沒有找到她。」 原振俠低下頭。對方若是普通人,他會由衷地安慰幾句,可是對方是如此出色的人物,空言空語有甚麼用?他伸手按向年輕人的肩頭,按得極用力,他要把他的友誼,透過手心,傳達給年輕人知道。 年輕人立即知道了,反手又按住了原振俠的手臂,也把他的友誼,傳達給了原振俠。 年輕人臉上的憂戚,在漸漸淡去,他指著自己的那綹白髮:「當時,搜索隊找了一個月,我就多了這一股白頭髮,白得異樣!」 原振俠衷心道:「極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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