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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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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絹像是聽到了一句十分普通的話一樣,一點異特的反應也沒有。王一恆會開始對她挑逗,她是早已預料得到的,她笑著道:「請問,你是一個快樂的男人?」 王一恆低嘆了一聲,道:「你的問題如果是:你是一個快樂的人?那就十分難回答,現在你問的是,我是不是一個快樂的男人?」 黃絹自鼻子中發出「嗯」的一聲,那麼簡單的一聲響,可以使王一恆的手不由自主,發起抖來。王一恆道:「這比較容易回答,只要我有一個能使我快樂的女人,那麼,我就是一個快樂的男人了!」 黃絹「咯咯」地笑了起來,道:「太簡單了,就像二加二等於四一樣,是不是?」 王一恆跟著笑了起來,談話進入到這種程度,他也比較大膽了。他知道,黃絹不是普通的女人,擁有極高的權力,一個國家的財政可以任她調度,她幾乎和世上所有的女人不同,超乎她們之上。要去擒獵這樣的一個女人,絶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進行。然而這時黃絹的神情,卻給他極度的鼓勵。 黃絹像是不經意地微伸出舌來,在唇上緩慢而又輕柔地舔了一下。王一恆立時想:那是飢渴的表示麼? 黃絹的心中也在想:王一恆自然是男人中頂尖出色的人物,他對自己這樣子,算是迷戀麼?是不是就在今晚,就和他── 兩個人都不講話,突然靜了下來。那一分鐘的寂靜,簡直使他兩人,互相之間,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他們非但保持靜默,而且幾乎一動都不動,只是互相注視著對方。 等到黃絹又再一次用那種誘人的動作,去舔她的唇之際,王一恆認為時機成熟了! 王一恆想到的是,黃絹是那樣成熟的一個女人,而卡爾斯將軍絶不能滿足她,以她的地位,也不能太隨便,自己這樣身分的男人,應該是她理想的對象。她接連兩次那樣的動作,豈不是正表示她某種需要上的飢渴? 當王一恆想到這一點時,他輕輕按下了沙發扶手上的一個按鈕。本來,他和黃絹是相對地各自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當他按下了那個按鈕之後,沙發下面,看來鋪著象牙色的西藏純羊毛地毯的地面,突然緩緩轉動起來,將兩張單人沙發,轉得巧妙地靠在一起。 王一恆的書房中,有著這樣的設備,倒也頗令黃絹感到意外。就在她睜著眼睛,現出一個驚訝的神情時,王一恆已緩慢,但是堅決地,向她的唇際湊來。 開始時,黃絹並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當王一恆和她距離變近時,她揚起手來,擋在兩人中間,並且輕輕把王一恆推了開去。 王一恆在商場上勇猛非凡,但是在這時,他卻敏感無比,立時坐直了身子,只是以詢問的眼光望定了黃絹。 黃絹像是剛才根本甚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微笑著道:「謝謝你告訴我派人跟蹤尼格酋長的原因,這三張請柬,如果可以給我帶回去的話,我會設法找出是誰發出這種請柬的。尼格酋長的失蹤,一定和發這請柬的人有極大的關連!」 王一恆緩緩吸了一口氣──黃絹拒絶了他! 雖然黃絹拒絶的方式,是這樣不著痕跡,但是對於在幾乎任何事上,都無往而不利的王一恆而言,卻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度的傷害。那種強烈的羞辱感,使得他的臉色一陣發紅,一陣發青。他竟然無法保持鎮定,這真是他近三十年來未曾有過的事。 黃絹裝成完全看不見的樣子,半側著身,站了起來,道:「我應該告辭了!」 她已經測驗到了王一恆對她的迷戀程度,這使她很高興,在這樣情形下,她當然不必再有任何行動。她了解王一恆這種成功典型的男人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他們越是要盡一切力量追求! 黃絹站起來之後,跨出了一步,估計王一恆已經恢復正常了,她才轉過身來。果然,王一恆的神態已經完全回復了正常,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們一起離開書房。在走廊上,黃絹的保安人員已迎了上來,其中一個低聲向黃絹講了一句話,黃絹轉頭道:「真要走了,有幾個很特別的人在領事館等我。」 王一恆作了一個無所謂的神情,心裡卻恨不得抓住黃絹的頭髮,把她拉回來。他一直送黃絹到車邊,才道:「希望我們能再見面!」 黃絹給了王一恆一個令他充滿了希望的微笑,道:「當然,一定會!」 王一恆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黃絹上了車,車子緩緩駛過花園,向外駛去。 王一恆怔怔地看著遙遠的車子,其實,他已經根本看不到車子了,可是他還是怔怔地站著。令得他的僕人,一個個也站著不敢動,心中詫異到了極點。 過了好久,王一恆才轉過身,慢慢地回到書房,喝了一大口酒,坐了下來,不由自主,苦笑起來,搖著頭。爭著向他投懷送抱的美女,不知有多少,而他,卻像是一個普通人在追求公主一樣,在黃絹面前,一籌莫展! 在這時候,連王一恆自己也覺得有點意外,他突然想起了那請柬上的話:「屆時,台端將會見到意想不到,又樂於與之見面的人物,和發生意料不到而必然極樂於發生的事。」 當他突然想到這一點時,他整個人都為之震動,驚訝於自己會突然想到了這一點。然而,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繼續向下想去。他先想到:如果我在約定的時間,到了毛夷島的針尖峰,我會見到甚麼人?甚麼人是我最樂於見到的? 他的心底深處,立時自然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來:黃絹! 然後,甚麼又是他「極樂於發生的事」呢?是黃絹帶著動人的微笑,投進了他的懷抱? 王一恆想到這裡,不禁劇烈地心跳起來。近年來,他幾乎已沒有甚麼願望,或者說,他的一切願望,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他倒一直不感到,這樣的生活其實十分乏味。 如今,他又迎接了一個新的挑戰:要把黃絹獵到手!黃絹臨走時的話,是這樣挑逗,意味著只要自己進攻,就可能有收穫。但是,王一恆也不禁想:自己想獵獲黃絹,黃絹是不是看穿了這一點,而在玩弄自己呢? 王一恆的心中七上八下,只是呆呆地坐著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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