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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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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爾道:「你──你的神情,為甚麼那麼古怪?你不相信我?就算你在我的身上找不到怪眼,你也會以為我兩隻眼睛中有一隻是怪眼,或許兩隻都是,對不對?你不用神情古怪,只管說出來好了!」 剛才一剎那之間,我或許真的神情古怪,我也的確曾經想到過;為甚麼奧干古達被怪眼侵襲,而比拉爾沒有。但我只不過是想了一想而已,我絶想不到比拉爾竟會這樣敏感。 我盡量使自己的臉上,現出誠懇的神色來,而事實上,我的心中,也的確十分誠懇,我道:「比拉爾,你怎麼啦?我也進過那通道,如果我懷疑你,難道我也懷疑我自己?我絶沒有懷疑你,絶沒有!」 比拉爾又盯著我一會,才苦笑起來,道:「謝謝你!」接著他又喃喃地道:「人在有邪惡思念的時候,在他的眼睛中,可以覺察得出來,這種現象是一種巧合,遠是地球人在若干年之前,全被怪眼侵襲過,而留傳至今的一種遺傳?」 我搖著頭,比拉爾的這個問題是無法回答的。比拉爾定了定神:「蔡根富在殺了同類之後,曾有一個長時期被關在監獄之中,為甚麼那時,他的臉,看來和常人一模一樣?」 比拉爾不斷向我提問題,事實上,我剛才講的一切,只是揣測,我只好繼續揣測下去:「或者那時,怪眼是在他的胸前,或是在另外部位,或者,怪眼那時,代替了他一隻眼睛的位置。我始終相信,怪眼侵入之後,就佔據了人的思想,蔡根富之所以能堅持著一句話也不說,以及事後逃走,找到了花絲等等,都非有極大的能力策畫不可,這種事,就不是頭腦簡單如蔡根富這樣的人,所能做出來的!」 比拉爾點著頭,同意我的分析。我又道:「蔡根富使花絲也被怪眼侵襲,侵襲花絲的怪眼,多半就是蔡根富身上那隻化開來的。他們已經聚集了那麼多土人,如果不是奧干古達和我們在這裏,怪眼又被那種光線消滅,不知道他們如何興風作浪!」 比拉爾喃喃地道:「興風作浪,興風作浪!邪惡的意念是興風作浪的動力──」 他講到這裏,抬頭向我望來,吸了一口氣:「讓我們離開這裏吧!」 我指著那金屬箱:「怎麼處理這箱子?將它抬出去,好讓世人知道若干年前,在地球上曾經發生過一件這樣的事?」 比拉爾呆了半晌:「不必了,讓它留在這裏吧。讓世人知道沒有用處。如果邪惡一直在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地生存著,知道了有甚麼用?」 我也很同意比拉爾的說法,有實質形體的邪惡,可以壓在地下許多年而仍然生存。佔據了人體思想,無形的邪惡也是一樣,只怕再過一百萬年,甚至永遠,都不會消失,除非所有的人全死光了,也或許,所有人死光了之後,邪惡會選擇地球上另一種生物來做他的移居體! 我和比拉爾都沒有勇氣向三具屍體再看一眼,一起向山洞之外走去。 當我們出了山洞之後,走出了十來里,看到一個山坡之上,幾百個土人仍然列隊跟著,現出虔誠而駭然的神情,還在等他們的大神出現。 我們並沒有和這些土人說甚麼,只是在他們的身邊經過。當我經過他們的時候,我心中在想,這一個地區的邪惡──那種怪眼,幾乎全被消滅殆盡,這是不是可以解釋為土人比較純樸、愚蠢,還保存了原始人的純真?如果不是邪惡的侵佔,全地球上的人都應該是這樣子的? 一路上,我和比拉爾還是不斷討論著這個問題,可是得不到結論。 我們比來的時候多花了大半天時間,才來到了直昇機的附近,當我們登上直昇機之際,比拉爾道:「我們是三個人來的,如今只有兩個人回去,我們如何向當局解釋奧干古達的失蹤或死亡呢?」 我呆了一呆,這個問題,在我心中已經想過好幾次了!奧干古達在這個國家之中,是一個地位重要的人物。而他死亡的經過,又是如此之怪誕,如果我們照實講的話,一定不會有人相信,甚至當我們是謀害奧干古達的兇手了!這的確是一個難題! 我想著,並沒有立即回答,直等到我發動了直昇機,機翼發出震耳的聲響時,我才開口。我選擇了這個時候開口,只因為我想到的主意,實在不是誠實的主意,有機翼聲遮著,可以使我的心理上好過一點。 我道:「比拉爾,我看當地政府不見得會立刻追究奧干古達的失蹤問題。你、我一回到首都,立刻離開,事後,他們雖然想追查,也鞭長莫及了!」 比拉爾點著頭:「好辦法!」 他在同意了我的辦法之後,望著我:「那金屬片,是怎樣形容邪惡的特性的,關於欺騙和說謊?」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說它最善於掩飾、說謊、偽裝和欺騙!」 比拉爾道:「你──的辦法,恰好是這種特性的寫照!」 我的笑容一定十分之苦澀,因為我還要將這種特性作一次完善的發揮,我在開始想,如何編造一個故事,去應付老蔡,我沒能將蔡根富帶回去,我必須編造一個令他相信的故事! 邪惡的特性!我有,你有沒有?只怕就像人臉上的眼睛一樣,人人都有!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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