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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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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爾道:「那麼,蔡根富不斷重複著這個感嘆詞,是甚麼意思呢?」 我心中已經思索這個問題,所以比拉爾一問,我立時就道:「有幾個可能,第一,他當時正因為自己完成了一件甚麼事,而感到高興和心情輕鬆。」 奧干古達苦笑道:「他當時殺了許多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冷血的殺人犯!」 我道:「我只是根據這句話的習慣使用法來分析!」 奧干古達道:「第二呢?」 我道:「第二,他當時可能是在一種極度的驚愕或興奮的狀態之中,以致他根本說不出旁的話來,自然而然,不斷地重複著地自小便使用的語言之中,一句最常用到的話!」 他們兩人都點著頭,我又道:「第三,他當時可能有一種極度的仇恨情緒,而當他那種仇恨情緒得到了發洩之後,他不由自主地說著這一句話。」 比拉爾道:「我不明白你第三點的意思。」 我想了一想:「我可以舉一個實例,使你明白。在我童年,家裏的管教相當嚴,我的祖父,是一個自律極嚴的正人君子,他決不許子弟講任何不合禮貌的話。『辣塊媽媽』這句話,不符合上流社會的人使用,所以我們家中的人,都不准說這句話。可是有一次,蝗蟲為災,祖父帶著我去看放火燒田,將快可收成的莊稼,和遍天滿野的蝗蟲,一起燒光,當大火熊熊,燒得成千上萬的蝗蟲,發出一陣陣焦味之際,在我身邊的祖父,竟也脫口而出,一連說了好幾遍這句話!」 比拉爾和奧干古達兩人互望了一眼,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齊聲道:「我們明白了!」 我攤了攤手:「可是疑問又來了,蔡根富為甚麼懷恨那些人?」 比拉爾苦笑道:「不知道!」我也苦笑了一下,又繼續聽錄音帶,錄音帶中的一切,在比拉爾的那篇報導之中都說得十分詳細,我不必再重複一次了。 聽錄音帶,是我加入這個小組之後的第一件工作。花了大約三小時。唯一的收穫,就是我解釋了語言學家所不懂的那句話。可是對整件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疑點依然無法得到任何解釋。奧干古達道:「你應該休息一下,你的房間在二樓,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我搖頭道:「我不需要休息,我想立刻到蔡根富的住所去看看!」 比拉爾道:「那太容易了,蔡根富的住所,就在二樓,在我和你的房間之間!」 我呆了一呆,不論我的腦筋多麼靈活,一時之間我也無法明白比拉爾的話是甚麼意思。比拉爾彷彿很欣賞我的錯愕神情,笑了起來,道:「我知道蔡根富的住所十分重要,必須研究他住所中的一切,他本來住在煤礦的職工宿舍之中,我已將他的整個住所全搬到這裏來,以便隨時進行研究!」 我瞪著比拉爾:「你是一個大傻瓜,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失去了可能是極其重要的線索麼?」 比拉爾立時漲紅了臉,看他的情形,像是準備和我進行長篇的辯論。但是奧干古達先開口:「我想你應該向比拉爾先生道歉,因為在搬遷之前,曾經拍攝了兩百多張照片,房間中的一切,甚至是塵埃,一切可以搬動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完全照原來的樣放好,一切可以說等於沒有變動過。」 我搖著頭道:「我保留我的道歉,在搬移過程中,一定會損失甚麼,而損失的東西,就可能是我們所需要的!為甚麼一定要搬?」 比拉爾仍然漲紅著臉:「如果不將蔡根富的東西搬走,維奇奇煤礦的一千多職工,就拒絶再在宿舍中住下去,這就是主要的原因!」 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再爭論下去,反正搬也搬了。我只是道:「好,我們上去看看再說!」 比拉爾也不再說甚麼,三步併作兩步,向二樓走去,我跟在他的後面。到了二樓,是一道走廊,走廊的兩旁都有房門,比拉爾在其中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推開作了個手勢,請我進去。我才跨進房門一步,就不禁呆了一呆。房間本來很大,可是已經重新間隔過,間隔成一間大約十二平方公尺大小的房間,附屬著一個設備簡單的浴室和一個小廚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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