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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十一、陰謀逐步發動

  祖天開叫道:「哪怕那東西能度你升仙,以你我的交情,看一看也不能?」

  曹普照的反應十分怪,他向陰差望去,像是徵求陰差的同意。

  陰差不看曹普照,口中唸唸有詞,像是自言自語:「早說過了,結義兄弟,就和自己一樣。當年歃血為盟,秉告天地之時,誰都說過『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這種話,還分甚麼彼此!」

  他說得聲音很低,但倒也人人聽得見。

  曹普照越聽,神色越是難看。等到陰差說完,他伸手指指向陰差,像是想替自己分辯幾句,可是終於沒有說甚麼,一頓足,沉聲道:「好,我就取出來,讓好兄弟你看上一看!」

  他雖然仍口稱「好兄弟」,但是心中不快,誰都可以聽得出,祖天開見自己硬逼著義兄去做他那麼不願做的事,心中也不好過。聽了這樣的話,臉上一紅,自然甚麼也不敢說。

  曹普照雖然心中不快,但也沒有少了禮數,在向內室走去時,不忘拱了拱手:「請稍待,我把那寶物取了就來!」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又向祖天開看了一眼,看樣子像是要相邀祖天開一起去──以祖天開和曹普照的關係,自然可以直入內室的。

  祖天開已經抬起腳來,準備曹普照一開口,他就跟著一起去。

  可是,曹普照卻只是望了一眼,並沒有開口,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祖天開心中不是味,轉過身來,不免埋怨王朝:「你也是,那東西看來,他看得──極重,你為甚麼非要看不可,若你改變了主意,我這就追上去,叫他別拿出來了!」

  王朝的神色難看之至,一張臉,簡直如結了一重霜,他先冷笑一聲,然後伸手直指,連名帶姓地叫著,把聲音壓得極低,道:「祖天開,你小心聽著,一個字也別漏。等他拿了那東西出來,我一接到手中,會掉頭就走,你就要在那時出手,攻其不備,使他不能追我。這一下偷襲,若是你不全力以赴,一出這屋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要是再在我的身邊糾纏不清,你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牲,天打雷劈的雜種!」

  王朝這一番話一口氣說出來,字字都像是利刃一樣,刺進祖天開的身中,聽得祖天開如同五雷轟頂一樣,全身冰涼。

  一則由於王朝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可怕之極,鐵青的臉上,罩著一重殺氣、二則也由於那番話的內容,簡直匪夷所思。隨便叫祖天開怎麼想,也想不出王朝竟會有這樣的主意!

  一時之間,他呆若木雞,張大了口,不知如何才好。王朝的神情,漸漸回復了正常,可是說出來的話,更令人心驚肉跳:「我不管你們是甚麼天殺的結義兄弟,你不照我的話去做,我就照我的話做!」

  祖天開總算從極度的震驚之中醒了過來,雙手亂搖,也不知是要王朝別亂來,還是想表達甚麼。

  王朝不再理他,自顧自轉過身去,背負雙手,看來十分飄逸瀟灑,正在欣賞牆上的一幅山水畫。

  祖天開只感到自己非但不是一個在江湖上叫不少人聞名喪膽的大豪,簡直如同一個迷路無助的小孩子!

  他不得已,向陰差看去。陰差冷冷地道:「聽不聽王兄的話,依我說,全看你和王兄的情分重,還是和姓曹的情分重而定──這話,在未來之前,王兄已問過你,還是由你自己定奪吧!」

  祖天開聽得陰差這樣說,陡然震動了一下。

  衛斯理聽祖天開說到這個節骨眼上,也陡然震動了一下,他舉起手來,叫道:「等一等,有一些──很不合情理的情形!」

  祖天開的神情痛苦,他那段往事,不說出來,埋在心中,固然如毒蛇嚙心,但是把往事再說一遍,自然也須忍受大痛苦!

  他道:「我據實而說,往事歷歷在目,印象太深刻了,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起來。」

  衛斯理吸了一口氣:「那許願寶鏡,是陰差交給曹普照的,當時,陰差又曾千叮萬囑,叫曹普照連妻兒都不能提,何以陰差不但在黃鶴樓先向你們洩露了秘密,而且,又一心想王朝得到那寶鏡?」

  衛斯理在提出這個不合情理的情形時,同時也望向白素,問她的意見。

  白素沒有出聲,祖天開答了等於沒答,他道:「我不知道陰差的心中想些甚麼。」

  白素徐徐道:「確然不合情理,陰差當然另有目的!」

  祖天開忽然聲音發顫:「陰差──這──陰差──真的是陰差──真的是從陰間來的──」

  衛斯理和白素向祖天開望去,祖天開嘆了一聲,雙手在面前揮動著。

  過了一會,他才道:「讓我把事情──循序說下去!」

  衛斯理還是說了一句:「許願寶鏡落在王朝的手中,對陰差有甚麼好處?」

  白素垂下眼瞼:「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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