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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就算這三十公尺全是土層,要打一個小孔還可以,要把三十公尺覆蓋在那墓室上面的土層移去,自然也可以,但是那得動用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決無可能秘密進行。

  那也就是說,就算再到始皇陵墓去,也只有仍然採取那「探驪得珠法」,而用這個方法,取不出甚麼大型物件來。

  在各人沉默之中,齊白嘆了一聲:「我真不明白,在有關始皇陵墓的記載之中,曾有當地的牧羊人,偶然進入陵墓,在陵墓的岔道中迷了路的記錄,何以我竟然一個入口處也找不到?」

  我在他的肩上,輕拍了兩下:「據我所知,能被人誤入的,或是現在已發掘到的,全是整個陵墓結構中外圍的外圍。」

  齊白道:「是啊,你引用過那位卓齒先生的話,那牧馬坑也是外圍?真正陵墓的中心,只怕永遠也發現不了。我穿透了小孔的那個墓室,只怕也不是甚麼重要部分。」

  溫寶裕對我們討論始皇陵墓的事,沒有甚麼興趣,他只是不斷道:「唉,五百人,不知道五百人的腦電波,會使這寶物發出甚麼力量來。」

  白素和陳長青則討論著五百人集中精神的場地,決定去租一個更大的會議廳。

  我們也離開了會議廳,回到了陳長青的住所,齊白顯得十分沉默,只是緊緊地把那塊合金,捏在手中,沉默了好久之後,才道:「去總是還要去一次的。」

  陳長青立時同意:「當然,而且要帶最好的裝備去,至少把那墓室中的情景,拍出清楚的照片來。」

  陳長青有的是花不完的遺產,而齊白靠他盜墓的本領,正如他所說,他瑞士銀行存款的數目,說出來會叫人嚇一跳,有錢好辦事,他們說要有最好的設備,對這「最好」的含義,倒是不必懷疑的。

  他們兩人說著,又一起向我望來。

  我考慮該怎麼回答,溫寶裕已叫了起來:「當然是我們五個人一起行動。」

  陳長青立時一瞪眼:「就是沒有你的分。」

  溫寶裕大是不服:「為甚麼?我連南極都去過,還有甚麼地方不能去的?」

  溫寶裕的抗議,似乎很難反駁,但陳長青已和他混得很熟了,知道他弱點的所在,立時哈哈笑了起來:「你媽媽不准。」

  溫寶裕一下子就吃虧了,鼓著腮,走到一邊去,一聲不響,坐了下來。

  齊白對這少年人顯然很喜歡,看到他這種情形,大聲安慰著他:「別失望,如果你對盜墓有興趣,我可以收你為徒,把一身本領都傳授給你。」

  我和白素聽得這樣說,相顧駭然,陳長青叫了起來:「他媽媽更不准了。」

  白素瞪了陳長青一眼,把話題岔了開去:「是需要再到那墓室去一次,最好能再弄點東西出來,發掘不可能,拍攝一批較清晰的照片,應該沒有問題。齊白應該先去準備準備。」

  齊白點頭答應著,我們又討論了一些,在五百人的大會上,應該集中力量,使那塊合金發生甚麼功能。

  溫寶裕畢竟是少年人心情,剛才還悶悶不樂,可是過了不一會,就沒有事了,起勁地跟著我們,一起討論。

  他提出的問題,有時也很有新鮮之感,例如他問:「當這東西發光的時候,用手去碰碰它,不知是甚麼感覺?」

  這個問題,我們都未曾想起過,由於它在一開始發光時,就像是整塊合金受熱變紅,所以直覺上使人感到一定是灼熱的,自然不會冒著被灼傷之險去碰碰它。

  這時,齊白一聽,就大有興趣:「對啊,我們現在就可以來試一試。」

  對這塊合金,我們每一個人都充滿了好奇心,任何一個動作,只要有希望可以進一步弄清楚它究竟是甚麼的,我們都不會拒絶。

  所以,我們立即開始集中精神,那塊合金,也漸漸發出光芒來,五個人的力量,已可以使那合金看起來相當明亮,然後,我們五個人,同時伸出手指來,按向那塊合金。手指才一碰上去,一點也沒有灼熱的感覺,我只感到突然之間,似乎有一股很大的震撼。

  這是難以形容的一種感覺,或許是由於這東西本身,充滿了神秘,先入為主,早已在心理上形成了壓力,又在它起變化的時候去碰它,就難免在心中感到一種異樣的恐懼。

  可是這種解釋,也十分勉強,一剎那間的震撼,十分難以形容,不但有一種實實在在的恐懼感,而且,眼前一陣發花,在極短的一剎那間像是有許多交岔的光線在閃動,情形很有點像在地上蹲得久了,驟起身來,總之是忽然之間的一陣眼花。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縮回手來。

  前後,大約只是三十分之一秒的事,心中仍然有一點殘餘的震撼,可是眼花的感覺立即消失,我也可以看到眼前的情景。

  我所看到的是,每一個人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情(我相信我的神情,也正如此。)而且他們的手指,也全都離開了那塊合金。

  陳長青首先叫了起來:「天,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感到,剛才,手指一碰上去……這是甚麼感覺?」

  我們迅速交換了一下剛才剎那間的感覺,全是一樣,在一陣莫名的震撼的同時,有一陣眼花的現象。這時,那塊合金早已恢復了原狀,我定了定神:「再來一次,這次,我們大家都鎮定點,好更加真實地捕捉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各人都點頭同意,在再度集中精神之後三十分鐘,合金又開始變成亮紅色,我一揚手,五個人的手指,又同時向它按上去。一開始,感受和上次完全一樣,但因為這次已經有了準備,各人都可以忍受那種震懾,而眼前發花的情形持續著。

  自然,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我們無法再集中精神,使那塊合金繼續發亮,我們的那種感覺也消失了。

  而這次的時間比較長,至少有兩秒鐘。我並沒有閉上眼睛,可是看出來的情形,就像是雙眼面對著強烈的光芒,再閉上眼睛一樣,有許多顏色的點、圈、線在交織著,看來雜亂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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