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斯理全集 > 異寶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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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談了幾句,他忽然笑了一下:「這塊合金,可以提供豐富的想像力。」 我忍住了,沒有告訴他這塊合金的來源,因為齊白不想別人知道。 和他分手,我安步當車,走回家去。這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街道上十分僻靜,我不急不徐的走著,越來越覺得齊白的設想,大有可能,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秦始皇二十六年),在臨洮出現的那十二個巨人,真是來自外星?而這塊如今被齊白當作了異寶的合金,就是和這十二個外星人有關?我一面這樣想,一面仍然搖著頭,覺得設想是一回事,要去證實,又是另一件事。 雖然齊白在秦始皇陵中弄到的那個「異寶」,如此奇特和不可思議,但是單憑一件這樣的東西,就作出那麼龐大的,匪夷所思的推斷,也未免太過分了。 當晚,我和白素討論了許久,不得要領,我們都同意這件不規則的東西十分古怪,可是那究竟是甚麼,卻連假設也無從假設起。 如果照那三位專家的意見,說那只不過是一件惡作劇的玩意兒,自然也可以,但是,在三千年前,誰會想得到這樣利用強磁的惡作劇?就算有人想到了,製造了出來,也沒有惡作劇的對象,因為那只對磁、電發生作用,那時根本沒有這一類東西,有的只是指南針,難道那東西是專為要人家迷失方向? 當然,這更加沒有可能了。 齊白把那東西去作進一步的研究,只要有結果,他自然會來告訴我。齊白這個人的行蹤,十分詭秘,他說走就走,也沒有說上哪裏去了,要找他,比大海撈針還難。 一連將近二十天,沒有齊白的消息,想來一定是沒有人能知道那是甚麼寶貝。 那一天晚上,我有事出去,回來的時候,已經午夜。在我快來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有兩個人,自街角匆匆走了過來。這兩個人,顯然是早已等在街角,看到了我,向著我走過來的。 我就停了下來,那兩個人來到了我的面前,都是樣子十分精悍的中年人,十分有禮地向我打了一個招呼,其中一個道:「衛先生,你能不能抽一點空,接見一位十分想和你見面的人?」 請求是如此客氣,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甚麼來歷,當然也不便拒絶。不過我當然也不會立刻答應,我只是道:「那要看,想見我的是甚麼人。」 那兩個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伸手入袋,他的行動,使我略為戒備了一下,但是他取出來的,卻是一張名片。 那人取出了名片之後,恭恭敬敬,交在我的手裏,我一看,不禁呆了一呆。 名片上銜頭極簡單:「蘇聯科學院高級院士」。名字是「卓絲卡娃」。一看那名片,我實在沒有法子不驚訝。來找我的人,各色人等都有,有的簡直想都想不到,可是總多少還有點道理。 可是一個蘇聯科學院的高級院士,來找我有甚麼事情呢?我知道,蘇聯科學院院士的銜頭,已足以證明這個人是一個了不起的科學家,高級院士,自然更了不起,這個名字,看來像是一位女性,她來找我有甚麼事呢? 我心中十分疑惑,向那兩人望去,那兩個人的態度,十分恭敬,在等著我的答覆。 我想了一想,道:「能不能請卓絲卡娃院士到舍下來?明天?」 那兩人忙道:「如果衛先生方便的話,院士同志十分鐘就可以來到府上。」 我心想,真奇怪,這位「院士同志」不但有事來找我,而且看來還是急事,連等到明天都等不及了。我點頭:「好,我恭候她大駕。」 那兩個人見我答應得那麼爽快,歡天喜地走了。我進了門,叫了兩聲,白素可能還沒有回來,她有甚麼事在忙,除非是有必要讓我知道,或者是很有趣的事,不然,她很少會告訴我她在幹甚麼,我也不會去理會她,早已習以為常了。 那位院士來得好快──我猜她一定早已等在街角的──我才坐下一會,就有門鈴聲,我打開門,看到了一個身形相當高大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一見我,就用十分流利的英語道:「衛先生,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就是卓絲卡娃,想見你的人。」 我連忙說了幾句客套話,把她請了進來,一面打量著她。她年紀大約在五十五歲左右,灰白的頭髮十分短,身形又高大,而且衣著一點也不講究,所以單看她的背影,很難分辨得出是男是女。 她的臉型也很普通,但是卻有一種異樣自信的神情,這種神情,是由於她有著深湛的學識而自然形成,令人對之肅然起敬。 她坐了下來之後,就道:「我的拜訪,太突兀了,但是我實在想通過衛先生,尋找一個人,這個人對我極重要。」 她在才進門的時候,相當客氣,可是這時一開口,雖然是有求於我,但是語氣之中,卻帶有威嚴,有一股叫人不能拒絶的氣概在。 我略欠了一下身子:「不知你想找甚麼人?」 院士挺了挺身:「這個人的身份,我們一直沒有弄清楚,只知道他持有南美秘魯的護照,但他顯然是亞洲人,他的名字是齊白。」 我一聽得她要找的是齊白,又是意外,又是訝異。齊白是一個盜墓人,他若是和蘇聯國家博物館發生關係,那還說得過去,和蘇聯的科學院,怎麼也扯不上關係。我發出了一下低呼聲,攤了攤手:「是他,這個人,要找他實在太難,事實上,我也正在等候他的消息,我在大約三個星期之前見過他。」 卓絲卡娃院士的神情很嚴肅:「你真的不知道他在甚麼地方?」 她這種態度,令我感到相當不愉快,所以我簡單而冷淡地回答:「不知道,請你循別的途徑去找他。」 院士怔了一怔,嘆了一聲:「對不起,我畢生從事科學研究,不善於和別人應對,是不是我有甚麼地方做錯了?」 我笑了一下:「沒有,事實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甚麼地方。」 我說著,站了起來。院士再不善於應酬,也可以知道,那是我不準備繼續和她談下去的暗示。她也站了起來,可是神情十分焦急:「我們只能在你這裏找他,這是唯一的線索,我們和他談話的記錄中,他只提及過你的名字。」 我聽了,心中一動:「你們和他談話?那是甚麼時候的事情?」 院士回答:「十天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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