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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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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清楚地感到聲音,而且連聲調十分高興也「聽」得出來。可是事實上,又根本沒有甚麼聲音存在。我知道,那一定是那塊金屬板的作用──良辰美景一碰到了它,就「聽」到了白素的「求救」,自然也是同一情形,我推測,金屬板能接收一種能量,再放射出來,通過人體的接觸,刺激腦部的聽覺神經,使人「聽」到聲音。 在作了這樣的假設之後,恐懼感減少,好奇心大盛:是誰在和我說話呢? 我仍然在心中回答,和剛才聽到叫聲而答應一樣:「不是我有甚麼了不起,只是湊巧,你是誰?」 我「聽」到的聲音大呼小叫起來:「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那些紅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不由自主「啊」地一聲:「鄭保雲。」 當然那是鄭保雲,除了他,沒有人知道我和「紅人」之間的糾纏。而我「聽」不出他的聲音,自然也不能怪我,因為我畢竟不是真正聽到聲音。 我大聲叫了起來:「鄭保雲,你在哪裏?」 我把那金屬板按得更緊,「聽」到的是:「我需要你幫助,你到一處地方來,那地方……在……在……」 聲音竟然猶豫了起來,我焦急無比:「你先別說你的事,我也要你幫助,白素神秘失蹤,也曾通過現在和你通訊相同的方法,收到過她的求救訊號,現在她的情形怎樣?在哪裏?」 眼前的情形真是複雜之極,要詳細形容,不知要用多少話去說,也未必說得明白,我只好先問白素現在的情形如何再說。 我不知道白素的遭遇是不是和鄭保雲有關,但既然他們都通過金屬板在傳遞信息給別人,其間自然也應該有一定的聯繫才是。 我連問了兩遍,鄭保雲才道:「你先到了我這裏,事情自然會解決。」 (我仍然只是「感」到鄭保雲的聲音,但為了記述上的方便,我就將和鄭保雲的聯繫當作對話。) (這種對話方式,乍一看來,有點不可思議,其實也不算太複雜,基本原理,和現在極其普遍的利用電話交談並無不同。) (聲波變成電波,電波在經過傳遞之後,再還原為聲波,這與人們能在電話中交談的原理相同。這種原理,這種通話方式,說給兩百年之前的人聽,一樣不可思議。) 當時,我十分惱怒:「聽著,我不管你們天龍星人怎樣,要是白素有甚麼損傷,你只管走著瞧。」 鄭保雲哼了一聲:「事情相當複雜,你來了,就容易解決,我不知道你何以會肯定白素有事?」 我道:「她曾叫救命。」 鄭保雲遲疑了一下:「恐怕有誤會……是你接收到的訊號,如你現在接收我的訊號一樣?」 我吸了一口氣:「不是,是一雙少女接收到的。」 鄭保雲看來比我還心急:「恐怕有誤會,要叫救命的是我,她……現在很好,請你快來。」 我不知他遲遲疑疑,支支吾吾,究竟為了甚麼,問:「到哪裏去見你?有一個身形十分高大,戴著帽子的怪人來找白素,那是你們天龍星人?」 鄭保雲一聽,發出了一下聽來十分驚恐的低呼聲:「求求你,現在少發問,快點行動。」 我本來還想譏嘲他幾句,因為他在一變了天龍星人之後,很有點看不起地球人的不可一世之態,現在卻又向我求助。但是我卻忍住了沒說甚麼,因為白素處境不明,畢竟只有他是唯一可知的線索。 我道:「好,你在哪裏?」 鄭保雲又停了片刻,我連連催促,他才道:「你現在能和我聯絡,應該有一塊……金屬板在手?」 我忙道:「是,那現象很奇妙,那金屬板是甚麼……法寶?」 鄭保雲急急道:「你把金屬板緊貼額角,就可以知道該到甚麼地方來找我。」 他的「話」,令我感到奇訝無比,他為甚麼不直接告訴我要到甚麼地方去,而要由金屬板來告訴我? 我遲疑了極短時間,把那塊金屬板貼到了額上。額和金屬板接觸的面積,約莫是額頭的一大半,最緊貼處,是在雙眼之間的前額。我自然而然閉上眼睛,開始時,甚麼感覺也沒有,沒有多久,我就看到了很多縱線和橫線,形成一個一個格子。 那些線上,都有著數字,在迅速移動,等到我領悟到那是地球上的經緯線時,移動已變得緩慢,停在一個刻度上,我看到的數字是「1750『10──20』10」。 那數字一閃即逝──金屬板顯示了數字,又緊貼著我的額際,數字不知憑藉甚麼力量,一下子就進入我的記憶之中,我「看」到這組數字的時間極短,但已能牢牢記住。 接著,我看到的是一片汪洋之中,一個奇形怪狀的小島,那是極高高空的鳥瞰。再接著,高度在迅速降低,小島也在迅速變大,看到了島上的山巒、溪澗、森林,直到只看到一個山頭,山頭上有許多嶙峋的大石,最後,停在一塊看來很方整的大石上。 那塊大石,看來一點也沒有甚麼特別,但等我「看」到之後不到半秒鐘,就一片漆黑,甚麼也看不到了。顯然,視覺形象的傳遞,到此為止。 我又等了一會,只感到了鄭保雲聽來十分微弱的聲音:「快來,快來。」 接下來,又等了三分鐘,不但甚麼都「看」不到,而且甚麼都「聽」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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