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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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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有了一個輪廓,那些一連三天在鄭家大宅書房之中搜尋物事的人,也呼之欲出:他們一定是鄭天祿的同類,不知來自哪一個星體的外星人。 我甚至可以進一步猜想到他們的行動:他們擄走了鄭保雲,又不知道要找尋甚麼,所以把鄭保雲押了回來,在書房中尋找,這便是為甚麼有鄭保雲聲音的原因。 看來,鄭保雲也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甚麼,並沒有找到,東西可能只有鄭天祿才知道在哪裏。至於「鄭天祿的聲音」云云,自然是誤會──同一族類的外星人,極可能發聲結構類似,聲音當然聽起來也相同。 在陳三和眾多僕人注視之下,我來回踱著,不到三分鐘,已把所有的分析和設想歸納了起來,心中大是高興。 因為本來絶無頭緒,費勒「中邪」之後,更是不知道如何著手,現在居然一下子就有了那樣大幅度的躍進。這個「鬧鬼」事件,對解開整個謎有極大的作用。 我現在需要做的事,只要等在書房,等候那些人大駕光臨就可以了。 不論他們帶鄭保雲來也好,不帶他來也好,只要我和那些外星人面對面,有溝通,自然一切事情都可以水落石出。 我把我的想法對陳三提出,陳三面色煞白,神情極不自然,其餘僕人,當我向他們望去之際,也沒有一個敢和我的視線接觸。我知道他們怕甚麼,大聲道:「放心,天黑之後,我一個人在書房等。」 各人一聽,大大鬆了一口氣,陳三卻還要裝著關心:「衛先生,是不是要準備一些黑狗血?」 我盯著他:「不必了,你們要是害怕,可以遠遠躲開去,不論聽到甚麼聲響,都不必過來看。」 陳三如奉綸音,連聲答應,我揮手趕開了他們,轉身走進了書房之中。 書房中雖然曾經略經收拾,但仍然十分凌亂,我進來之後,拽過一張椅子來坐下,心中不禁十分感慨。若干年前,我和鄭保雲,也曾把這間書房天翻地覆地搜尋過,結果是無意之中,在一個銅紙鎮中心發現了一枚鑰匙,才進一步得知秘密。 看來鄭天祿藏東西的本領相當大──一枚鑰匙藏在銅紙鎮之中,真有點別出心裁。 那些人的搜尋也相當徹底。我只是猜測他們還未曾達到目的,也希望是如此,那我才有機會和他們相見。若是他們已達到了目的,自然不會再來,那麼整件事也只好變成無頭案了。 我自然也不會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對於「那些人」,我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們的行事方式如何,也不知道他們的外形如何──他們的外形,看來不必懷疑,因為鄭天祿和地球人無異,但先後有兩個人被嚇成了這樣子,卻又令我不能不對他們的外形另行估計。 而且,鄭保雲有一半「那些人」的血統,可是他卻並不以為「那些人」對他多麼友善,要不然,他不會秘密向我求助。 「那些人」的神通極大,不但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從鄭保雲失蹤的例子來看,他們要擄走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別的非常本領。 我心情十分緊張。在書房中耽了一會,來到了一旁的客房中,大聲叫來了一個僕人,叫他替我準備食物和酒。沒有多久,陳三便提著一隻很大的古老竹籃走進來,籃中滿是食物,還有兩瓶好酒。 放下了竹籃,他匆匆離去,我吃了一個飽,在榻上躺了下來,準備先好好睡上一覺,到晚上,可以和「那些人」打交道。 在睡著之前,我還是想了一想,事情眉目都建立在我的設想上,只要設想得不對,事實就完全不一樣,然而在當時的情形下,我又沒有別的法子可想。 昨晚一夜未睡,整個上午又在極度的混亂之中度過,十分疲倦,所以沒有多久,就睡著了,而且睡得相當沉。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才醒,一醒過來時,首先,有一種相當清涼的感覺。這種異樣的感覺令我怔了一怔,待要睜開眼來,忽然聽得身邊有人聲傳出來,是一個相當生硬,但是聽來又耳熟的聲音:「他也不知道你們要的東西在哪裏,他怎麼知道?」 一聽得那聲音,我心中突然一動,先不睜開眼來,靜以待變。因為我認出那正是鄭保雲的聲音──聽來有點乾澀生硬的原因,是由於他喪失了說話的機能相當長期,這時才恢復不久。 在他的話之後,有一陣竊竊私議聲,講的是甚麼話,我聽不懂,接著,一個聲音道:「甚麼叫『你們要的東西』?是我們要的東西。」 那聲音在「你們」和「我們」這兩個詞上,特地加強了語氣。 我立時回想鄭保雲剛才的那句話,心中有點吃驚。那分明是發話的人在糾正鄭保雲的話。鄭保雲的話,不把發話的人當同類,但發話的人卻糾正了這一點。那麼,發話者的身份,就再明白不過,他是「那些人」,是鄭天祿的同類。鄭保雲有一半他們的血統,他們要把鄭保雲當自己人,而鄭保雲顯然還未曾習慣,或者是他故意在抗拒。 整段形容,聽起來像是十分複雜,但實際上,卻十分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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