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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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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都可以聽到門鈴聲在屋中響起,可是卻並沒有人從屋中走出來開門。 阿霖不斷地按著門鈴,鈴聲響了又響,仍然沒有人出來開門。 已經五分鐘過去了,影子也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向鐵門指了一指。阿霖的身子立時向上竄去,十秒鐘之後,他已翻過了鐵門。 影子的動作和他一樣快,兩人翻過了鐵門之後一起向前奔去,直到奔上了石階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影子推了推落地長窗,竟然應手而開。 長窗一開,風將窗簾吹了起來,他們立時看到那裡面是一個佈置得十分古雅的客廳,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像是在打瞌睡。 影子和阿霖兩人互望了一眼,阿霖立時跳下了石階,沿著牆來到了一扁窗前。影子側著身等在長窗之前,等到阿霖弄開了窗子跳進客廳去時,影子也向內疾衝了進去。 影子一面向內衝去,一面叫道:「朋友,我們赴約來了!」 他們倆從不同的方向奔進客廳,阿霖立時奔向樓梯口,將手中的槍對準了樓梯上面,而影子則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當影子來到了那人的面前之際,他不禁陡地吸一口氣:那人坐在沙發上,看來很安詳,但是在他的心臟部位卻有一個小孔,鮮血已在孔邊凝結,他的上衣有一半已被血染紅了。 那人的正心臟部位中了一槍,他已經死了! 一看到那個彈孔,影子幾乎立時可以肯定,那麼乾淨利落的致命的一槍,一定是花羽射擊的結果! 他立時回頭向阿霖望了一眼,沉聲道:「他死了!」 阿霖的神情仍然很平板,他在聽得影子那樣說之後立時向樓上奔去,而影子也握著搶去檢查樓下其它的地方。 等到他們兩人又重新在客廳之中會合之後,他們已可以肯定整幢屋子之中除了他們兩人和那個死者之外,絶沒有別人。 直到這時他們才來打量那個死者。那死者穿著一件質地很高貴的絲質繡花襯衣,配著碎鑽石鑲成的鈕扣,單是這件襯衫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極其講究享受的人,其講究享受的程度絶不在影子之下。 他的頭髮已然半花白,約莫有五十上下年紀,這時他的臉色自然很難看,但是他的臉型還是一看就可以叫人知道──他是一個拉丁美洲人! 影子伸手在那人的臉上輕輕觸了一下,肌肉已經冷而開始僵硬。 影子道:「他死了至少已有三小時了!」 阿霖則望著死者胸前的彈孔,道:「殺他的人是花羽!」 影子不禁苦笑了起來。起先,他們以為這張請柬是一個陷阱,但是現在,當他們已經來到這裡,他們反倒難以解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死者是什麼人?他何以會被花羽殺死在這裡?如果請柬是那人發出來的,他為了什麼要和自己見面? 而所有的問題在影子的心中最後又歸納成一個:白蘭音是不是來了?如果白蘭音來了的話,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當影子的腦中亂成了一片、呆立著的時候,阿霖已在那人的身上迅速地搜查著,但卻什麼也找不到,他們無法知道那死者是什麼人。 影子深深地吸著氣,道:「阿霖,這個人可能是白蘭音的手下。」 阿霖道:「是白小姐派他來和你會面的。」 影子苦笑著,道:「那是最樂觀的估計,悲觀的估計是:白蘭音和他一起來,他死了,而白蘭音──」 影子講到這裡,只覺得喉際一陣硬塞,再也難以向下講下去。 阿霖卻轉過身來,道:「白小姐沒有來。」 影子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阿霖冷冷地道:「她要是來了,而不直接來見你,我就要對不起她。」阿霖的話聽來完全是不成為理由的,但是影子卻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阿霖的意思是──白蘭音如果來了,那麼她一定應該像影子想念她一樣地想念影子,她不應該有一分鐘耽擱,而應該立時投入影子的懷抱。 影子苦澀地笑了一下道:「看看電話線被割斷沒有?我想,我們應該通知沈總探長了!」 阿霖轉過身看到了電話,他拿起電話聽筒來,立時撥動著號碼盤。 *** 影子和阿霖一直在警局的會客室中等到了午夜,一個警官才來請他們到沈總探長的辦公室去。 沈總探長的臉色很不友善。他望著影子,道:「你想知道什麼?」 影子道:「我想知道死者的身份。」 沈總探長冷笑著道:「你更應該知道,射死死者的子彈和飛機上的那位死者身上的子彈,是由同一柄來福槍所發射出來的!」 影子道:「這一點,我在一看到彈孔的位置時就已經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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