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衛斯理全集 > 奇門 | 上頁 下頁


  我將如何我為了去看一張「老版宮門二元倒印票」,出門撞了車,一直按址去找米倫太太,發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全部對他們講了一遍。

  我不能說我自己的敘述十分生動,但是聽得他們個個目瞪口呆,卻是事實,在我講完之後,他們仍然好一會講不出話來。我道:「事情就是那樣了,我想,那個米倫太太當然不是普通人,一定是極有來歷的人,你們的看法怎樣?」

  他們又七嘴八舌地爭了起來,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結論,由他們之首,貝教授向我提出來,貝教授就是帶來那本考古雜誌,發現了我取自米倫太太的箱子中的東西,實實在在是一件古董的人。

  貝教授的神態十分正經,他道:「衛斯理,你說的那封信,現在可是在你身邊麼?」

  「當然在。」我將信取了出來。

  貝教授道:「我想,為了科學上的目的,我們將這封信拆開來看看,應該不成問題的了,我想你一定也同意的了,是不?」

  我一聽,不禁皺起了雙眉。每一個人,都有一些事,是他所特別憎恨的,而我所最憎恨的幾件事中,不幸得很,恰好有一件是擅自拆閱他人的信件。

  貝教授一面問我,一面已經取起了那封信來準備拆閱了,但是我立時一伸手,將之搶了過來,道:「對不起,貝教授,我不同意那樣做──如果我根本不知道這位尊埃牧師的地址,那我或許會同意的,但是現在我已知道他的地址了,那我當然要將這封信寄給他的。」

  貝教授搓著手,道:「將信寄給他?這不十分好吧,你看,這信已然出過一次意外,而它一定十分重要,如果再出一次意外的話,可能人類歷史上未為人知的一頁,就要從此湮沒了,最妥當的辦法是──」

  我不等他講完,便道:「貝教授,我認為私拆信件,是一項最卑劣的犯罪,我以為不論用什麼大題目做幌子,那都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不必再提了!」

  貝教授無可奈何地轉過身去,向其餘六人攤了攤手,道:「各位看到了,不幸得很,我們遇到的,是一頭固執的驢子,我們就此停止對這件事的探討麼?」「當然不!」他們一齊叫了起來。

  貝教授又道:「好,那我們進行第二步──」他又轉過身來,道:「衛先生,我們想托你去進行一件事。我們委託你,去問那婦人,不論以多少代價,購買米倫太太的所有遺物。」

  他們要委託我去購買米倫太太的遺物,這倒是可以考慮之事。因為我自己也有這個打算。米倫太太的那隻箱子,那座神像,那幅織錦,以及那幾枚「銀元」,如果它們的來歷被確定之後,那可能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我略想了一想,道:「你們準備出多少錢去買?」

  「隨便多少,」貝教授揮著手,「我們七個人的財力,你是知道的,隨便多少,令得我們破產,我們也不在乎的,你去進行好了,主要的是要使我們的委託不落空!」

  我聳了聳肩,他們七人的財力,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們之中,有四五個是亞洲著名的豪富,如果令得他們破產的話,那麼,那筆錢大約可以買下小半個墨西哥了──如果墨西哥政府肯出賣的話。

  我點頭道:「好的,我接受你的委託,這枚『銀元』我留在這裏,那是我取來的,你們可以先行研究起來,我一有了消息,立即和你們聯絡,再見!」

  他們一齊向我揮著手,我走出了那間「俱樂部」。

  在俱樂部的門口,我呆呆地站了一會,要買米倫太太的遺物,應該向誰接頭呢?問姬娜的母親,那可怕的婦人?還是要去尋訪米倫太太是不是有甚麼親人?

  但無論如何,再去拜訪一次姬娜的母親,卻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本來,這件事是和我全然無關的,我只不過在看到了那顆紅寶石戒指之後,才引動了我的好奇心。而又恰巧在那本考古雜誌上看到了那種奇特的文字,和那枚「銀元」上的文字,又如此相同。

  米倫太太究竟是甚麼樣身份的人呢?越是想不通的謎,便越是容易引起人的興趣,所以一件根本和我無關的事情,就在我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我倒反而成為事情中的主要人物了!

  我在再到姬娜家中去之前,買了不少禮物,包括一隻會走路、說話的大洋娃娃,那是送給姬娜的,以及兩盒十分精美華貴的糖果,和兩瓶相當高級的洋酒。

  當我又站在姬娜的門口按著門鈴之後,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向外望來的,仍然是姬娜。

  她一眼就認出了我,道:「喂,又是你,又有甚麼事?」

  我笑著,道:「姬娜,我們不是朋友麼?朋友來探訪,不一定有甚麼事,看,我給你帶來了甚麼禮物,你看看!」

  我將那洋娃娃向她揚了揚,那一定是姬娜夢想已久的東西,她立時尖聲叫了起來,將門打開,讓我走了進去,她的大叫聲,也立時將她的母親引了出來。

  我連忙將那兩盒精美的糖果放在桌上,道:「夫人,剛才打擾了你,十分不好意思,這是我送你的,請收下,這兩瓶酒,是送給你丈夫的,希望他喜歡。」

  那婦人用裙子不斷地抹著手,道:「謝謝你,啊,多麼精美,我們好久沒有看到那麼精美的東西了,請坐,請坐,你太客氣了!」

  我笑了笑,坐了下來,道:「如果不打擾你的話,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那婦人立時現出了驚惶的神色來。

  我一看到這種情形,也立時改口道:「請問,我十分喜歡姬娜,我可以和她做一個朋友麼?」

  「你是我的朋友!」姬娜叫著。

  那婦人臉上緊張的神色,也鬆弛了下來,她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我笑著,道:「我是一個單身漢,我想,那一間房間,原來是米倫太太住的,你們是租給她的,是不?現在空下來了,為甚麼不可以租給我住呢?」

  「這個──」那婦人皺了皺眉,「我不敢做主,我要問問我的丈夫,先生,事實上,米倫太太生前,一直有租付給我們,但是她死後,我們的情形已經很拮据了,如果你來租我們的房間,那我們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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