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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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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青道:「第一個音節,像是樂譜中的『FA』,不過波形後來向下,呈淺波浪形,證明在『FA』之後,有相當重的鼻音。」 他一面對我講著,一面模仿著,發出聲音來,「FA」之後再加上「N」音,他唸了幾個字,音是「方」、「奮」、「范」等等。 當他肯定了是這樣的音節之後,抬頭向我望來:「對不對?」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才來問你!」 陳長青又道:「這第二個音節,毫無疑問,是英文中的『O』字,不過聲音比較重濁,你看,波形在這裏有突然的高峰,那就是聲音加濁的表現。」 我道:「不必解釋了,那究竟是甚麼字?」 陳長青道:「是『餓』字,是『兀』字,是『我』字,或者是同音的任何字。」 我想了一想,沒有想到甚麼適用的字眼。但陳長青的解釋,的確是將波形化成了聲音,無論如何,這總是一項相當大的進展。 我作了一個手勢,請他繼續下去,他看了第三種波形之後,皺著眉:「這個音節很怪,好像是空氣突然之間,以相當高的速度,通過狹窄的通道所發出來的聲音!」 我又好氣又好笑,道:「那是甚麼聲音?」 陳長青想了半晌,才道:「我很難形容,你聽聽!」 他一面說,一面將手圈成拳,然後湊到口邊,向拳內吹著氣,發出「徹徹」的聲響。他道:「就是這樣的聲音,一定是,不會是別的!」 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這是甚麼意思?向拳頭吹氣,這是甚麼意思?」 陳長青反瞪著我:「我怎麼知道,我只是照波形直說!」 我還想再問,白素在一邊,一直未曾開過口,這時道:「我看,可能是一個齒音字,在齒音字發音之際,常有這種情形!」 陳長青一拍大腿,道:「對,是齒音字,例如這個『齒』字,就會造成尖峰一樣的波形,齒音字,在發音之際,空氣通過齒縫,造成一種急流,和我剛才的說法,完全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我假定的四個字,陳長青已經解出了三個來了,可是看來一點意思也沒有,一點也不像是一句甚麼話。 我又道:「最後一個呢?」 陳長青道:「第四組比較簡單,是樂譜中的『RA』,有拖長的尾音,那是『賴』、『拉』、『來』或者其他相當的發音!」 他說到這裏,放下了紙,向我望來,一臉神秘:「那個半邊臉的人──」 我心中懊喪莫名,因為一場趕回來,陳長青幾乎甚麼也未能告訴我,而他倒又提起那「半邊臉」來了。我大聲道:「那人在一次意外之中,被火燒壞了臉,事情就是那樣簡單!」 陳長青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地叫了起來:「你剛才還說,他們是一個星球上的人!」 我道:「對,你和我,也都是這個星球上的人!」 陳長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看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重重地咬上我一口,我忙道:「他們全是地球人,不過有一件極其詭異的事和他們有關,我可以告訴你,在我講述的時候,你不准插嘴!」 陳長青的神情緩和了一些,轉頭對白素道:「阿嫂,要不是你在,我一拳將他的下顎打碎!」 白素道:「是啊,他這個人,真應該給他一點教訓才行!」 陳長青一聽,像是真已經一拳將我打得爬不起來一樣,又洋洋自得起來。 我按著他坐了下來,將事情的經過,用最簡單的方法,講給他聽。我強調的只是一點:一塊木炭之中,有一隻鬼,而這些高頻音波,就是那隻鬼發出來的! 當我講完之後,陳長青目瞪口呆,我道:「現在你全知道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位鬼先生講的那四個字,究竟是甚麼?」 陳長青呆了片刻,又拿起波形紙來,然後,取出筆來,在旁邊註著發音,過了好久,他才道:「我不斷將可能的發音唸出來,你看哪一種組合,比較有用。」 我道:「好的,請開始。」 陳長青道:「范鵝齒賴。」 我搖著頭。 他繼續道:「方我差雷」、「方餓出垃」、「奮我吃來」── 他總說了十來個四個音節組成的「話」,可是,我愈聽愈是冒火。 我正想大聲喝止時,白素突然道:「陳先生,如果是:『放我出來』,會不會造成這樣的波形?」 陳長青道:「對,放我出來,就是這樣,放我出來,一點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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