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紅(20)_倪匡

二〇

　　▼八、尾聲

　　等楊致遠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然身在醫院。

　　醫生背對著他，對另外一個人說道：「行了，他可以講話了。但是他頭部受創甚重，希望你們不要令他太過疲勞。」

　　醫生說完，便退了開去。

　　楊致遠轉動著眼珠，看到全身倒有一小半，是綁滿了繃帶。

　　「楊先生。」那人叫著。

　　「嗯。」楊致遠用足了氣力，才回答出那麼一個字來。

　　「楊先生，我是警方人員，我們希望你能為警方作證。」

　　「甚麼作證？」楊致遠仍然感到腦中轟轟作響。

　　「關於警方無意中在前晚破獲的大案子，你看報紙就明白了。」

　　那人遞過了一張報紙來。

　　楊致遠張大了眼望去，只見老大的字：

　　「殷商酒會大劫案
　　竟與國際走私集團有關
　　主持者為一妙齡少女」

　　消息的內文是：「警方於昨晚，在無意中破獲了一件鉅大的案件。經國際警察多方偵查，毫無線索的國際珠寶走私案，竟與數月前在本埠發生之鉅案有關。破案經過，純屬偶然，昨晚巡警兩人，在花圃道巡行，發現有人大叫「雅麗絲」之聲，行近又聞有毆鬥之聲，便入屋干涉，怎知匪黨做賊心虛，竟爾開槍拒捕，一警負傷抵抗，一警立即報告總部，大隊人馬掩至，匪黨全部就逮，出人意表者，為其主持人，竟是一妙齡少女，而與國際大走私竟有密切之聯絡。本案發生時，尚有有趣之插曲，即為前數月被控酒醉騷擾之男子楊致遠，被發現身受重傷，昏倒在那間巨廈的梯間……」

　　楊致遠看到這裏，只覺得眼前的字跡，一個比一個模糊，像是在急驟地旋轉，轉出了無數個「雅麗絲」，又轉出了無數個「乙羽濬子」，最後，黑字忽然變了顏色，變成了玫瑰紅色，尖尖的下巴，水靈靈的眼睛……

　　「好吧，我答應作證。」他無力地轉過頭去，不再看報紙一眼。

　　幾個月後，楊致遠離開了這個城市，到了馬來亞，在雅麗絲的口供中，他知道了濬子當年失蹤的所在，他在附近買了一所茅屋，日望著蔥鬱的原始森林，常常痴痴地呆上幾個鐘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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