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亞洲之鷹羅開系列 > 困獸 | 上頁 下頁
一四


  可是,這次,居然破了例!可知不論多堅強的人或事,對於壓力的承擔,都有一個突破點,就像是任何物質,都有一個「燃點」一樣,只不過是高下的問題而已。

  羅開也自然地心中向自己發問:你對壓力的承受,可以達到什麼程度呢?

  羅開一面轉著念,一面道:「這真是前所未有的破例!」

  他自然也知道,在核電廠的意外之後,在那項升空行動的意外之後,令得世界上幾大強國,遭到了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威脅,在那種緊急的情形之下,所施加給瑞士銀行的壓力,自然強大無比!

  羅開「嗯」地一聲:「知道,那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勒索!」

  羅開把瑞士銀行密碼戶口的情形,形容為「另一種形式的勒索」,自然有他的根據。

  把大量的金錢,存入這一類的戶口之中,存戶非但沒有存款利息,而且,要付出負利息──也就是相反地,要付利息給銀行,自然,也可以把「負利息」稱為「保管費」,那會使存戶的心理上好過一些。

  而在開設這樣的戶口的時候,還要繳一筆服務費給銀行,這筆服務費,數目相當巨大,決不是普通人所能負擔,但自然,對日後至少有數以十萬億美元計的進賬的人來說,也就不算一回事,而對有這種進賬的人來說,銀行方面提供的服務,卻又便利之至,所以還是樂意付出的!

  別以為數以億美元計的交易買賣不是很多,以下是一些小統計:各類軟硬性毒品的買賣,包括海洛因、古柯鹼、大麻、迷幻藥等等,一年的交易額超過一百億美元。各種武器的買賣,包括核子潛艇、噴射戰鬥機乃至手榴彈、手槍,一年的交易額超過一千億美元,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通過黑市進行的!

  瑞士銀行的密碼戶口的好處是:它絶不問存戶的錢從哪裡來,只是忠實的替你保管,只要報得出密碼,不論是書信通知、電話通知、傳真通知,它都照存戶的意思去處理,存戶根本不必露面。

  曾有過這樣的例子:一個存戶通知銀行:把一億美元放進一個鐵箱子之中,沉入大西洋海溝去,銀行也會照做───自然,會在存戶口之中,扣除了「應得」的服務費!

  所以,有時,銀行不是存心保密,而是存戶是什麼人,銀行方面根本不知道!

  所以,就算是在強大的壓力下,銀行肯合作,得到的資料,也不會太多,這種情形,羅開自然明白。

  所以,羅開在答了一句之後,又問:「是不是得不到什麼資料?「雲四風吸了一口氣:「不能說完全沒有,銀行方面透露,存戶開戶時所用的方式是傳遞──一封要求開戶的信件,和存戶自己選定的密碼,以及超過了開戶費許多的一張銀行本票。」

  羅開又「嗯」了一聲:「要求開戶信的字跡,自然和許多封勒索信一樣的了!」

  雲四風道:「是,所以銀行方面,就算交出了這封信,對銀行來說,也是作了最大的讓步,可是實際上,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對勒索信,已作過最精密的調查和化驗而一無所得。」

  羅開揚了揚眉:「也不會是一無所得,可以從那張銀行本票著手!」雲四風喝了一聲采:「對,就是從這張本票著手,才有了明顯的線索!」羅開知道雲四風快說到緊要關頭了,他變換了一下坐姿,同時心中也不免有點奇怪,看來雲四風是十分講究辦事速度的人,何以他對自己說起獲得明顯線索的經過時,要說得那麼詳盡,而不痛快地開門見山?羅開知道其中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在,只不過一時之間他無法知道是什麼原因。

  雲四風道:「本票來自日本的一家大銀行,由於數目十分龐大,所以銀行在開出這張本票之際,印象十分深刻,一查就可以知道。動用這筆錢的戶口,用一個堂口的名義開戶,那個堂口,叫『漢江堂』。」

  羅開又欠了欠身子:「聽起來,這個堂口的組織,像是屬於韓國的!」

  雲四風停了片刻,才道:「前去辦理本票的手續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羅開已經有一點預感,所以他在「嗯」地一聲時,已不是很自在。

  雲四風繼續說:「這位年輕的女士,日語十分流利,看起來也像是日本人,但是由於她動用的戶口是『漢江堂』,所以銀行方面的幾個高級職員,對她特別留意,聽出她在一些字句上,鼻音比較濃厚,而鼻音濃,正是韓國語的特點,所以,他們都覺得這位年輕女士是韓國人。」

  羅開覺得喉間發乾,所以,他竟然沒有反應。

  雲四風也停了一兩秒鐘,才又道:「後來,以過語言學家的分析,也證明這位女士母語,應該是韓國語,這至少可以證明她是在韓國長大的──由於本票的數目龐大,所以銀行方面,在暗中錄了音。」

  羅開悶哼了一聲:「自然也錄了影,何不痛快把她的樣貌說出來?」雲四風笑了起來:「因為這其中,還多少有點曲折──這位女士在出現的時候,罩著深黑色的面紗,所以雖然有錄影,可是卻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容。」

  雲四風說到這裡,略停了一停:「鷹,你自然知道,可以根據一個人的聲音,把一個人的樣貌繪製出來!」

  羅開的聲音十分低沉:「是,知道,原理是頭骨的構造,對聲音有重大的影響。」

  雲四風又沉默了一兩秒鐘──在這時候,羅開幾乎已經可以知道結果是什麼了。所以他並不催促。

  雲四風在再說話之前,明顯地先吸了一口氣,這才道:「我才收到有關方面根據聲音還原來的一個女人樣貌,鷹,她就是──」羅開不等雲四風說完:「就接了口:「就是你在我房中見到過的金艾花!」

  雲四風的聲音十分肯定:「對,是她!」

  羅開在一時之間,心緒十分紊亂,他對於雲四風所說的一切,毫無懷疑:他正是由於相信了雲四風所說的一切,思緒才會紊亂。

  皮膚光滑白膩得這樣動人,整個軀體給以男人這樣高度快樂的美女,不但是金取幫的幫主,而且還和那樣驚人的勒索案有關,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在羅開無聲可出的時候,雲四風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恰好見過她,只怕就算有了她的繪像,也不會有多大用處,自然,由於繪像十分傳神,這位女士,怕會變成全世界情報人員最矚目的人士,我假設你對她有一定的感情,所以才把一切詳細告訴你。」

  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條唯一的線索是如此之明顯,不像是一個有高度精密的犯罪集團的行為──他們沒有理由留下這樣明顯的線索的。」

  雲四風道:「有關方面自然考慮了這一點,但即使那是誤導的線索,也是唯一的線索,仍然非從她身上著手調查不可!」

  羅開苦笑一下:「看來不論怎樣,事情和我,都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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