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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十三、絶無惡意

  羅開現出十分厭惡的神情來,他已在考慮,那水上飛機要是再這樣居高臨下,表現它的無禮,那必定給它吃點苦頭!

  可是,也就在這時,他看到那水上飛機,機身不斷左右搖擺了好幾下──在「飛機語言」中,那是表示絶無惡意,我們是朋友的意思。

  羅開呆了一呆,向玫瑰望去,玫瑰也做了一個莫明其妙的手勢。

  這時,水上飛機在表示了沒有惡意之後,斜着機身,迅速降低飛行高度,飛了開去,在遊艇前面不遠處,降落在海面之上,掉了一個頭,迎着遊艇駛過來,羅開忙下令遊艇停止。

  雙方迅速接近,水上飛機的艙門打開,看到一個窈窕的上身,隨着被海風吹得前拂的長髮,探出艙來,那女郎一定在大聲叫,可是由於距離還遠,開始還聽不見她在叫甚麼,直到距離近了,才聽清楚,她叫的是:「大鷹!大鷹!」

  玫瑰在這時,發出了意思不明的「咭」地一笑,可是羅開卻不去理會她大有嘲笑之意,像小孩子一樣,高舉雙手,在甲板上跳着,也大叫:「水葒!水葒!」

  羅開自然沒有留意到,在那一剎間,玫瑰的俏臉上,閃過了一絲古怪之極的神情──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一定無法明白何以玫瑰會有那麼複雜的神情!

  遊艇和水上飛機,在相距只有十公尺時,停了下來,羅開早已吩咐遊艇的水手,駛小艇子過去,水葒穿着一身鮮紅的衣服,當她攀下小艇時,嬌小的身形,靈活的動作,使她看來像是一個小女孩。

  而當她在小艇站定之後,卻做了一個羅開意想不到的動作,她向着水上飛機叫:「下來吧!」

  羅開一看到她這種動作,先是一怔,接着,迅速地想了幾個人的名字,然後,不等機艙口有人出現,他就大聲叫:「浪子,你也來了!」

  在艙口果然又冒出了一個人來,不是浪子是誰?

  浪子高達!一貫地神采飛揚,一貫地神情不羈,一貫地漂亮得叫人眩目!

  他身子輕輕一聳,也到了小艇上,小艇立即駛向遊艇,高達和水葒一起上了甲板,羅開先和水葒相擁,水葒的神情十分興奮,雙頰緋紅:「大鷹,你怎麼一下就猜到了是他和我在一起?」

  羅開哼一聲:「從你的鬼頭鬼腦的神情上猜到的!」

  水葒後退了一步,站到高達的身邊,挽住了高達的手臂,昂起了頭──她身形嬌小,雖然努力要使她看來成熟些,但效果似乎不大,使她在羅開的眼中看來,更像是一個淘氣倔強的小女孩。

  她道:「我和他在一起,絶不必鬼頭鬼腦!」

  羅開在海上遇到了他們兩人,心中很高興,他自然不會去管束水葒,而且,他也知道,女人和浪子在一起,一定會十分快樂──快樂是短暫還是久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快樂!

  他微笑:「在我面前,自然不必鬼頭鬼腦,只怕在你組織面前,卻非鬼頭鬼腦不可!」

  羅開本來,只是無意間取笑一下,可是水葒一聽,卻立時嘟起了嘴,一臉的歡笑,在剎那間全都消失,在她這充滿稚氣的臉上,湧現了一片憂鬱。

  羅開苦笑,水葒的身份,她自己應該明白,看她一聽得自己這樣說,就變得如此不愉快,可知她對如今的身份和生活,已起了相當程度的厭倦!

  這是不是由於她經常和浪子高達來往的影響,羅開還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水葒這樣身份的超級特工人員,如果一旦對嚴密之極的組織,有了不滿的情緒,那是極嚴重的事,可以形成可怕之極的後果!

  所以,本來羅開可以說幾句話,把剛才的話題岔開去,使氣氛變得輕鬆些,可是他卻並不那樣,故意令氣氛僵硬,好使水葒明白這一點。

  高達打了一個「哈哈」:「咦,船上好像還有客人,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

  高達說着,向前望去──自他們上船之後,玫瑰一直背對着他們,站在船首,面向着大海。水葒才一上船時並沒有注意,這時,高達一說,她才向前看去,一看到了玫瑰的背影之後,她的神情,怪異之極。

  她先是陡然一怔,接着,張大了口,像是即將叫甚麼,可是在那一剎間,並沒有發出聲音來,因為那時,玫瑰已轉過了身,笑吟吟地向他們走來:「我叫玫瑰,是不速之客,本來想到一處海域去,現在去不成了!」

  自她轉過身來之後,水葒那種驚訝之極的神情,竟然沒有變過,一直維持着,而且,視線一直緊盯着玫瑰的臉,非但不禮貌之極,而且,這種神態,絶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久經訓練,出類拔萃的特工人員身上!

  羅開和高達都感覺到了這一點,在水葒身邊的高達,甚至輕輕碰了水葒一下,可是水葒卻仍然一無所覺,可知她心中的震驚何等之甚!

  §似曾相識

  羅開和高達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心中所想的都一樣:水葒一看到了玫瑰的背影,一定有極其熟悉的感覺,所以她立時張口想叫,可是那時,玫瑰己轉過身來,她立即發覺,認錯人了。

  可是,認錯人事出尋常,她為甚麼會驚訝到了如此失態的程度?

  這一點,現在當然不便問她,而當玫瑰來到近前時,高達也不禁感到了一陣目眩!在他浪子生涯之中,他不知見過多少美麗的女性,可是這時,當他的目光掃向玫瑰嬌俏的臉龐時,他也顧不得甚麼禮貌不禮貌,硬是把自己的目光,在玫瑰的臉上掃來掃去,再也不肯收回來。

  羅開在一旁,在從旁觀察,又給他發現了相當奇怪的一點──像玫瑰那樣的美女,一定早已習慣了承受男性各種各樣的眼光,不論是卑鄙的、猥瑣的、大膽的、熱情的、溫柔的、膽怯的……種種眼光,都應該習慣。

  可是,玫瑰這時的神情,顯然不習慣,她雙頰上,甚至泛起了淺淺的緋紅。

  是浪子高達的眼光太過異常,還是玫瑰對自己的美麗,竟然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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