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亞洲之鷹羅開系列 > 鬼鐘 | 上頁 下頁


  羅開一聽,假裝出一個十分害怕的動作來,心裡卻十分高興,他知道那人認錯人了。那人稱他為「浪子」,這世界上有成千上萬自稱浪子的人,但是真正被公認的浪子,只有一個,浪子高達!

  羅開不能肯定那真正的浪子是不是在這船艙之中,那人叫他為「浪子」,那是一個可笑的錯誤。或許是由於他剛才的行動,正是典型的「浪子」作風?

  那女郎走了出去,羅開坐了下來,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問題嗎?」

  又是羅開一個人講話:「你剛才保證我們的身分沒有人知道,可是那可愛的女孩子──」

  那聲音道:「放心,她只是奉命行事,全然不知道她在做甚麼。」

  羅開笑了一下:「奉閣下的命令?希望你能命令她再多做一點甚麼。」

  那聲音發出了兩下乾澀的笑聲,才道:「好了,用你們自己的方法離開吧!」

  那十二個人離開的方法,給羅開的印象十分深刻,他可以說是十二個人中最不體面的一個了──四艘小型潛艇載走了四個人,兩架直升機吊走了兩個,五架水上飛機載走了五個人,羅開是駕著快艇離開的,比較起來,使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小人物,寒酸得很。

  但是羅開一點也沒有自卑感,他不是不能擁有潛艇、水上飛機,可是他寧願自己駕快艇,因為他喜歡獨來獨往,絶對不和任何人合作做任何事,他的另一個信條是:人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可以少接觸,就盡量少接觸!

  利用潛艇或水上飛機作交通工具,自己的命運,就有很大程度,操縱在他人的手裡。而他自己駕著快艇離開,他自己就是自己命運的主宰!

  羅開在巴哈馬首都那騷的一個不為人注意的碼頭上岸,然後,在一家遊客不多的低級酒吧中消磨了兩小時,再從另一個碼頭,裝成是喝醉了的遊客,讓駕駛小艇的人小小敲了一筆,作為送他上遊艇的代價。

  羅開的遊艇在外型上看來,和停在附近的千百艘遊艇一點也沒有分別,這是最安全的辦法,全然不受注意,自然比突出來得安全。

  一上了船,羅開便開始工作,他弄開了那顆珠子,看看他得到的是甚麼提議。微型軟片經過放大之後,出現了下列字句:

  「何不試試正行生意?絶對可靠的消息是,南大西洋會有小規模的海上戰爭,空對海的飛彈會變得十分吃香,法國的飛魚式飛彈是最適合的,開始囤積一些,可以賣得好價錢,注意:出售之後,堅持要現錢,當一個國家窮到要賴帳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擔任討債的角色。」

  羅開呆了半晌,他對於世界大勢,國際局勢並不是一無所知,甚至還十分注意,可是他實在想不透南大西洋有甚麼爆發戰爭的可能。

  不過,羅開還是照做了,他運用他的機智能力,掌握了一百枚法國飛魚式飛彈,每枚價格十五萬美元,四個月之後,以十倍的價錢賣給了阿根廷軍政府。

  羅開無法不對「組織」佩服,要在四個月之前,預知英國和阿根廷之間會有一場戰爭爆發,雖然不是絶無可能的事,但是至少要有確切的情報,知道阿根廷的軍政府,會有行動。也要有極熟練,正確的判斷能力,判斷英國政府的反應。更要有豐富的軍事行動常識,知道世界上千百種先進武器之中,那一種最適全於小規模的海上戰爭!

  說起來容易,而真要做到這一點,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都未必能夠!「組織」究竟是由甚麼人在主持,何以有那麼大的神通?

  那是四個月之後的事,而在當天晚上,又有一件事,使羅開感到,自己就算要擺脫「組織」,也不是容易的事了。那天晚上,當他看了微型軟片,又把它毀去了之後,他就在佈置舒適的船艙上躺了下來,準備明天離去。

  他並沒有一下睡到天亮,而是在半夜被一種「悉索」聲驚醒的。他立時按下了伸手可及的一個掣,那個掣一按下去,艙中就會大放光明,可是他按了掣,艙中卻仍然一片濃黑。

  羅開大吃一驚,船上的電源被截斷了!他陡然坐起來,以他冒險生活的經驗而論,至少還有十七八種辦法可以應變,但結果,他卻一種也沒有用上,因為就在這時,他聞到了「靈魂花瓣」香水的香味,淡淡的,可以足以令人心醉。

  緊接著,豐滿的唇湊了上來,柔滑的舌尖,滑進了他的口中,羅開雙手合攏,踫到的是比緞子還光滑的肌膚,而且他的估計沒有錯,那女郎的細腰,剛好是他雙手的合攏,細軟而靈活,幾乎可以作任何角度的俯仰和轉折。

  小小的船艙之中,在接下來的一小時中,全然是瘋狂的,濃黑之中的瘋狂,一切的感覺全是原始的觸覺,根本甚麼也看不到,但完全不用看得到甚麼,那女郎和羅開配合得極好。

  一直到最後,羅開伸手去撫摸那女郎的臉,在感覺上,那應該是十分清秀的一張臉,羅開在她的臉頰上,摸到了潤濕,那使羅開怔了一怔,低聲道:「流淚了?為甚麼?」

  他沒有得到回答,那使羅開想起,剛才那女郎,幾乎沒有發出甚麼聲音──是的,發出的聲音,像是緊緊咬著牙關的呻吟。

  羅開又怔了一怔,手在那女郎的身上滑下去,在應該停留的地方略停,那真有點令他吃驚,使他不相信他自己得出的結論!

  他沒有說甚麼,只是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是誰?我以後怎麼見你?」

  沒有得到回答,那女郎滑軟的身子,一下子從他的懷中溜了出去。羅開連忙跳起來,船艙之中,突然大放光明,令他不能不閉上眼睛一會。

  而當他再睜開眼來時,電源的供應正常了,那女郎也不見了。

  羅開在當晚,一直怔怔坐到天亮,一方面是在回味剛才在濃黑之中的無限春光,另一方面他想到,組織的力量之強,出乎他的想像之外。他自以為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但事實上,組織完全知道他在那裡,如果那女郎要來殺他,他早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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