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亞洲之鷹羅開系列 > 鬼鐘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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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神秘的組織 世界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組織,大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聯合國組織、華沙公約組織;小到邊遠偏僻鄉村小學的同學會。所有組織不論大小,目的其實是一樣的:集合一個單位以上的力量,使更容易達到目的。 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世界上最神秘、最秘密的組織是什麼呢?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因為就算有了答案,這個答案一定是不正確的:真正秘密的組織,怎會讓你知道?真正秘密的組織,是身在這個組織之中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組織? 曾經有一個時期,「非人協會」被認為是最神秘的一個組織。但是世上至少還有人知道「非人協會」這個名稱,羅開就知道「非人協會」,甚至還曾和其中的一個會員有過接觸,可是羅開就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什麼組織之中。 這似乎是講不通的,一個人,要參加一個組織,至少應該知道這個組織是什麼性質,宗旨是什麼,最低限度,要知道這個組織的名稱。 尤其像羅開這樣的人,更不應該在他的身上發生這樣的事。羅開的性格十分多樣化,其中一項,就是他幾乎對任何和自己有關的事,都要查根究底,弄得清清楚楚。 羅開的信條之一是:只有當你身邊的一切,全都像水晶般澄清透徹的時候,你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堅持了多年的信條,卻在這件事上,完全潰敗,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身在一個組織之中,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這個組織是什麼。 要從頭說羅開這樣一個特出、非常的人,是怎樣進了這個組織,可能相當沉悶,還是先說他為何參加這個組織每年一度的聚會的情形,比較有趣。 *** 高空纜車順著鋼纜在向上移動,車廂之中人不多,都穿著厚厚的滑雪裝,一雙青年男女拿著雪橇,偎依在一起。羅開的裝束,看來和普通在瑞士阿爾卑斯山麓這個滑雪勝地的遊客完全一樣,而且裝成很是不耐寒的樣子,不住在雙手上呵著氣。雖然事實上,他曾在紐芬蘭和當地的土人共度過好幾年,習慣躺在冰塊做成的床上。 纜車到站,車廂中的人陸續下車,羅開走在最後,而且可以絶對肯定沒有人注意他。多年來的冒險生活,他早已訓練出了獵犬一樣敏銳的感覺。 他的臉部,經過精心的化粧,又戴了一副可以令他眼珠變色的隱形眼鏡,因為他知道自己快要去的地方,他所看到的人,只能看到對方的眼睛,而他給人家看的,也只是眼睛。他的身邊也準備好了一種可以使得聲帶活動略受抑制的藥物,那可以改變的他的聲音。 這也是他生活的信條之一:當你到了一個地方,你突然不知道你身邊的人是什麼人時,那麼最好就是也不要讓人家知道你是什麼人。 纜車站中相當熱鬧,初學滑雪的人,一面搖擺著身子,努力平衡自己,一面發出嘻笑怪叫聲來。羅開走向一家出租滑雪工具的商店,租了一副滑雪工具,雪杖輕輕一點,他整個人已經像掠過水面的燕子一樣,順著積雪的山坡,直滑了下去。 等他滑了幾百公尺之後,他才停了一停,套上了頭套,戴上了雪鏡,繼續向下滑去,轉過了幾個危險的彎角,在那些彎角處,都有巨大的告示牌,用各種文字寫著警告:此處極度危險,任何人等,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繼續前進。 當然,告示牌所說的是真的情形,並不是虛言恫嚇。但是再嚴厲的警告,也不是為羅開,或羅開這一類人而設的。如果怕危險,羅開也不會成為冒險家了。 稱羅開為冒險家,可以說是相當恰當的,羅開什麼事都做,只要這件事是極度冒險性的,當然還要有一個重要的附帶條件,做了這件事之後,可以給他帶來巨大的金錢上的利益。羅開冒險的對象,包括自然現象:高山峻嶺、原始森林、萬里荒漠和千潯深海;也包括人為的現象:防守最嚴的軍營、幾乎不能攻破的保險庫,等等。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稱之為冒險家,總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在轉了一個急彎之後,是一道陡峭成為六十度角的長坡,羅開的滑雪技術,可以輕易在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中取得獎牌,但是到了最後一段,由於加速定律,他向下滑瀉而下的速度,已超過了時速兩百公里,他還是很難控制自己,終於身子一個傾側,順著陡坡,疾滾了下去。 這是十分危險的事,隨著人的身子向下滾,積雪會一層一層沾上來,變成一個大雪球,而把人裹在雪球的中心,可能從此再也不被人發現,也有可能若干年之後被人發現,成為一具有相當科學研究價值的僵屍。 所以,當羅開在向下急速地滾下去之際,他不斷地使自己的身子扭動,不順直線滾下去,而且,用力揮動著雪杖,使得積雪不會聚集在他的身邊。 他在這樣的情形下,向下滾了十分鐘左右,他自己很清楚地知道,即使是受過嚴格訓練,合格的太空人,也支持不了那麼久,而會在三分鐘之前昏過去。而在這樣的情形下,昏過去,就等於死亡。 在支持了十分鐘左右,山勢變得平坦,羅開立時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十分高興自己儘量放鬆肌肉的結果,連足踝也一點沒有扭傷的跡象。當他繼續向前滑去,看到了前面那幢小房子之際,他不禁咕噥了一句:「很難明白,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到達這裡!」 羅開是一個相當謙虛的人,但是再謙虛的人,有時也不免會自負一下的。這時,當羅開轉過頭,望向來路崇峻的山峰之際,他真有點自豪,這裏,只怕山中的鷹都飛不到,而他,雖然剛才滾下來的時候狼狽一些,可是總算到達了,是不是? 他以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在那幢用原株松木搭成的小屋前,停了下來。 小屋的門鎖著,玻璃窗上堆著厚厚的雪,根本看不清屋中的情形。 羅開在身邊,取出了一張金色的卡來,那和普通的信用卡一樣大小,正面和反面,各有三條黑色的磁帶。 他知道這種磁帶是記錄資料用的,只要有適當的儀器裝置使之還原,就可以轉變成文字,通過螢幕讀出來。可是自從羅開有了這張卡之後,他用盡了方法,試用了世界各地大電腦公司的儀器,都無法知道這六條磁帶上記錄的是什麼資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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