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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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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遜先生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明白納爾遜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說:方天因為受刺激太深,所以已經神經錯亂了。我沉住了氣,道:「木村信已經死了!」 雖然我竭力遏制著自己,但是我的聲音之中,仍是充滿了怒意。 方天嘆了一口氣,道:「不錯,木村信死了,但是由於他曾被無形飛魔侵入腦部之故,所以他的全部記憶,全部思想,也必然被包括在那組來去飄忽的腦電波之中了!」 我和納爾遜先生互望了一眼,我們臉上的怒意開始消失了。納爾遜道:「你是說,如果我們能夠逼問無形飛魔的話,那麼,它因為有著木村信生前的記憶,所以便能將那具導航儀的所在講出來麼?」 方天頷首道:「是。」 我連忙道:「用甚麼方法,可以使無形飛魔受逼問呢?」方天苦笑了一下,道:「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將之直接引入充滿了陽性電子的密室中,那麼,我的腦電波,便可以感到他的『說話』,便可以通過寄生體的口而表達出來了。」 我和納爾遜先生兩人,面面相覷。 這實在是太難了,方天雖然可以覺出這組倏來倏去的腦電波的來往,但也只有在接近的情形之下,方可以覺察出來。 而在地球表面,上空,多少億立方公里的空間中,無形飛魔可以自由來去,又如何能以知道它究竟在甚麼地方?不要說將之引進陽電子室了,便是發現它的蹤跡,也是難上加難的事! 至於它的寄生體,地球上的人口,近四十億之多,方天難道能一個一個去看麼?就算它的寄生體永不變換,也是沒有可能的事! 方天的做法很簡單,他要將自己作「餌」,引無形飛魔來侵襲他。方天肯定無形飛魔和他一樣,也想回到土星去。所以他推斷無形飛魔會去接近那枚探索土星的火箭:地球上唯一可以到達土星的工具。納爾遜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們回太空基地去!」 方天點著頭。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在經過連日來的歷險之後,在飛機上,我倒反而得到了最佳的休息。方天是基地上的重要人物,一下機,就有人迎接,當車子飛駛,接近基地,我已可以看到高聳在基地上的火箭時,方天驀地震動了一下,道:「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我們當然明白他說的是甚麼「就在附近」!不由自主,都緊張起來。一進入基地,就有人向方天來報告說有兩個日本政要來參觀。方天神秘地說無形飛魔一定已侵入了其中的一個。 我和納爾遜先生兩人準備假扮引導員,以接近那兩個日本政要,然而當我們知道,那兩個政要的所謂「參觀」,實際上只是坐汽車來基地中繞行一匝之後,我們便取消了原意。 在基地中坐車繞行一匝,自然可以看到許多豎在火箭架上等待發射的火箭,但這種情形是任何新聞片中都可以見到的。 由此可知,這個基地中的一切,甚至對另外一個國家的政要,都是極端秘密的,我竟能夠在基地中獲得行動自由,不能不說是一種殊榮。 我們預先獲得了汽車繞行的路線,車子將十分接近土星探索計劃基地部份,那枚準備探索土星的火箭。已豎在架上,是所有火箭中最大的一枚。 只有我、納爾遜和方天三人才知道,方天要坐在那枚火箭頂端部份,飛回土星去。我們就候在那枚火箭之旁,而方天一到就下令準備的那間充滿了陽電子的房間,也就在附近。 那火箭是隨時都可以飛上太空的,方天之所以遲遲不行,便是在等那具導航儀,而無形飛魔要回到土星去,當然也要利用那枚火箭,如果它的寄生體是那兩個日本政要之一的話,到時,他便可能以某種藉口而接近那枚火箭,我們自然不輕易放過它的。 時間很快地過去,到了十時十六分,一輛灰黑的轎車,由左首的方向,迅速地駛來,那正是接待這兩個日本政要的車輛。 我們都緊張起來,可是方天的面上,卻現出了極其沮喪的神色。 我從車窗中望進去,可以看到車中坐著兩個日本人,和一個陪伴參觀的太空基地的官員。我連忙問道:「哪一個是?」 方天搖頭道:「兩個都不是!」 我一聽得方天這樣的說法,不禁猛地一呆,我們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那兩個日本政要身上,希望無形飛魔,選擇其中一人作為寄生體,那麼我們就有希望得回那具導航儀了。 可是如今,方天卻說那兩個日本政要之中,沒有一個是無形飛魔的寄生體! 這使我們的一切預料都失算了! 就在我發呆之間,汽車早已轉了彎,向前駛去了,我失聲道:「方天,無形飛魔寄生體,你是一定可以感覺得出來的麼?」 方天道:「當然可以,除非是──」 他一講到這裏,面色突然變得青藍,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忙道:「除非甚麼?」 方天卻又若無其事地道:「沒有甚麼,我一定可以覺察得到的,這兩個日本政要之中,並沒有無形飛魔的寄生體在內。」 納爾遜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又得從頭做起了。」 方天應道:「是啊,從頭做起,唉,我們先去喝一杯咖啡可好?」 我只覺得方天的態度,十分奇特,但是我又說不出所以然來。照理來說,無形飛魔如今不知道在何處,那是會令他沮喪之極的事情,但是他卻輕鬆得要去喝咖啡去了。 而如果他是有所發現,才那樣輕鬆的話,那麼,他又為甚麼不說出來呢! 我還未曾回答,納爾遜先生已經道:「你們兩個人去吧,我覺得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我向納爾遜望去,果然覺得他的面色,十分沮喪。我連忙安慰他,道:「我們總有可能找回那具導航儀,消滅無形飛魔的。」 納爾遜先生道:「當然是,衛,我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你有這樣的信心,我難道沒有麼?」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他笑了起來,我覺得納爾遜和我的交情之深,確是任何人所難以比擬的,他知我深切,我也知他甚深,我們兩人合作得再好也沒有了。 我一向不喜歡自己和警方聯繫在一起,但這時,在我們互相拍肩而笑之際,我卻有了參加國際警察部隊工作的念頭。那自然是因為和納爾遜在一起,使人覺得愉快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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